第九章:无良少年
‘砰’,穆振山一巴掌拍在寒铁木茶几上:“荒唐,何老三,你去把管家给我喊来。”
何老三吓的一个激灵,答应着就要走。
“慢着!”
穆枫颤抖着站起来,然后扶着木棍缓缓跪下:“爷爷,三位长老,枫儿今天不是来要钱的,而来给您和几位长老道别的。”
大长老不忍心,起身过来扶着穆枫的手臂:“你这是作甚,起来说话。”
穆枫推开大长老,额头触地‘砰砰’磕头,放声痛哭:“孙儿不孝,当年契约狮王失败,导致家族损失数万金币,令全族蒙羞。呜呜~~人有脸、树有皮,这一年来,孙儿痛不欲生,羞愧难当。我就是穆家的千古罪人,我这种废物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咳咳咳!”
等穆枫同学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哭的歇斯底里,连鼻涕泡都出来了。
三长老瞪大眼睛,刚才他还在怀疑穆枫的动机,可眼前景象如此震撼,他也忍不住发出一阵感叹:老夫怎能如此阴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穆枫继续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啕:“爷爷,几位长老,枫儿今日前来是想求你们一件事。我家姨娘长宫来到穆府之后,名义上虽然是父亲的未婚妻,做的却不过是个侍女而已。我穆枫有错,不能让姨娘替我承担。我死之后,还请你们善待姨娘,让她好好活着。我穆枫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死去的父母,更对不起我们穆家的上万族人……”
‘砰砰砰砰……’穆枫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鲜血淋漓。
穆振山叹息一声,过来将穆枫拽起来按到椅子上:“说什么胡话,你才十五岁,不要提什么死呀死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家族有宗法,未满十八岁的孤儿,每月会有五十银币的月例,我会把这些钱给你,回家好好跟姨娘生活吧。”
穆枫用袖子擦着脸色的泪水:“不、爷爷。枫儿的身体您也是知道的,非但不能修武,现在连劈柴挑水都不能做。就算给拿到银币,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我活着就是让姨娘跟着我遭罪,心中何忍?”
大长老点点头:“振山,这倒是你的不查。枫儿被族人欺负,我也略有耳闻。唉……,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亲孙子,只要不坏族规,该帮还是要帮的。”
没等穆振山说好话,穆枫拄着木棍站了起来:“长老不要再说了,枫儿告辞。只求爷爷和诸位长老保重身体,若有来生,孙儿再到您老人家面前尽孝。”
‘回来,你这孩子。’
穆振山和大长老同时拽住穆枫,因为用力过大,差点把这小子拽倒。
“枫儿,你固然有错,但毕竟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挽回。我这里有二十金币,算是你这一年的月例吧。拿回去好好养病,好好侍奉姨娘。”
穆振山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金币,名义上是二十个,其实应该有三十多个。这里面藏着私心。
大长老摇摇头:“也罢,我这里还有十个金币,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穆枫擦着眼泪拼命摆手:“不用,我一个将死之人……”
‘让你拿着就拿着。’
穆振山把金币塞到他的坏里,穆枫这次没再拒绝,而是转身端起盛放点心的盘子:“爷爷,这盘点心我拿走了。”
大长老正要说话,穆振山抬手阻止:“拿走吧。”
何老三扶着穆枫离开正堂。
大长老不悦道:“振山,点心拿走我没意见,可那盘子是却是上好的彩像雕花精瓷,是祖上留下来的。一个要三十多金币。”
二长老一拍大腿:“哎呀,我们怎么都没注意呢。”
穆振山哭笑不得:“嗨!那你们说怎么办?”
三长老起身笑了笑:“哎呀,算了,总不能现在就去要回来吧,反正盘子还在穆府,日后再想办法弄回来就好了。”
某当铺,某个无良少年正在和老板讨价还价。
‘三个金币!’
胖老板一脸不屑。
三个金币?无良少年心中惊讶,不就一个破盘子吗,居然开价三个金币。看来这里面有道道啊!
‘五十金币。’
胖老板撇撇嘴:“不跟你废话了,十个金币,一口价,不当走人。”
无良少年把盘子递过去:“可以,但是你得找一个模样差不多的盘子给我。”
胖老板嘿嘿一笑:“小子,偷梁换柱是吧。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等着……”
半个时辰之后。
正堂内,穆振山正在吃饭,门房何老三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族长,不好了。”
穆振山眉头紧锁:“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族长,刚才穆枫端着个盘子来府上,半路被穆阳、穆坤给抢过去摔了个粉碎。七公子跟疯了一样,拉着不让他俩走,结果又被穆阳一拳砸到吐血。”
‘砰!’
穆振山须发皆张,一拍桌子:“把穆阳和穆坤这两个混蛋给我捉来。”
事情闹大了,祖上传下来的彩像雕花精瓷被摔,大长老气的暴跳如雷,先是每人甩了几个耳光,然后拖下去三十大棍。这还没完,穆坤、穆阳每人罚半年月例,禁足俩月。
穆枫同学拄着木棍在正堂上泪流满面,苦苦哀求:“族长,大长老,求你们放过穆坤和穆阳两位兄弟吧,他们只是想打我一顿而已,根本没想到那是祖传的盘子啊。”
‘再加三十大棍!’
穆振山一声怒吼。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飞鸟高鸣。
真是个不错的天气。
厢房院子里那栋破棺材旁,穆枫同学靠在上面,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儿。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送到了小桥东……”
“诶,小色狼,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唱曲?金币搞到了吗?皇族心法看完了么?”
棺材后面传来一声娇呼,赤练蛇从棺材上爬下来,蛇头凑到穆枫耳边。
“你吓我一跳。诺,这根给你……”
穆枫把嘴里的棒棒糖塞到赤练蛇嘴里,赤练蛇本不想要,用蛇芯舔了一下:“咦,那么甜?”
“当然,这叫棒棒糖知道吗?是本公子的独创发明,不要小看这根棒棒,有了它……”
‘嘶嘶……!’
赤练蛇用蛇尾抽了穆枫的肩膀一下:“我问你金币搞到了没有?”
穆枫撇了他一眼:“当然搞到了,以本公子的聪明才智,搞几十个金币还是闹着玩么。”
“那东西买了吗?”
赤练蛇语气不善。
穆枫放下二郎腿,信心满满道:“都预订好了,随时用,随时取。”
“算你小子识相。现在去跟你那美姨娘告别。”
“啥?”
穆枫瞪大眼睛:“告别?去哪儿啊?”
赤练蛇冷笑一声:“进山修炼。”
“我艹、你有病啊!好好的进山干嘛?哎呀!”
‘啪’的一声脆响,蛇尾狠狠地甩在穆枫脑袋上。
“你想让我被皇族的走狗发现吗?看看你这破院子,你觉得能修武么?还有,小色狼你再敢骂我,别怪本蛇吃了你。”
穆枫一挑眉毛:“我怕你行吧,去多久?”
赤练蛇冷笑一声:“三个月?”
“仨月?
穆枫嘴巴裂到后脑勺:“美女蛇,你不是玩我呢吧?三个月,兄弟我不得饿死?”
赤练蛇甩了甩尾巴:“修武一途从来都是艰难险阻,争分夺秒,我的主人灵渠已经是天元境强者,尚且不敢耽误一日。你连元力都没修炼出来的废物,岂敢浪费时间,我主人的仇何时能报?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明天早上,你必须立刻穆府,否则的话……我就先把你那美姨娘给吃了。”
‘咦?’
穆枫呲牙咧嘴。
赤练蛇吐着蛇芯:“还有棒棒糖么?再给我一个。”
穆枫郁闷的拿出一只棒棒糖塞到蛇嘴里:“甜死你。”
看着赤练蛇摇头晃脑地离开,穆枫纠结的挠着下巴:该怎么办呢?……诶,有了!
两个时辰之后。
长宫正在院子里砍柴,穆枫领着穆寿从外面走了进来。
“姨娘!”
长宫擦了擦俏脸的汗水,浅笑道:“四公子来了,先进房,我去给你泡茶。”
穆寿也是族长穆振山的孙子,小时候爬山摔折了腿,不能修武所以从小跟着父亲经商,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以前穆枫成为召唤师的时候,他没少跑来巴结。在穆枫契约狮王失败之后,也还来过几次,但最近半年都没来过了。
穆寿尴尬的笑了笑:“三夫人不用忙了,今日来,我是有事求夫人。”
长宫疑惑道:“公子说就好了,不要那么客气。”
穆寿很纠结,支支吾吾半天。穆枫干脆咳嗽一声。
“哦!是这样的。族长说老七不能修武,身体又弱,怕他以后没办法赚钱养家。于是就安排我带着老七经营药材。”
长宫一脸惊喜,咬着樱唇激动道:“真的吗?族长真是这么说的?”
穆寿用力点头:“三夫人先别太高兴。经营药材也不容易的,这不是店铺里要去黑岩城买一批药材,我就想着让老七跟着过去,熟悉熟悉路况,也学着辨认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