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辣椒说:“你能做出来,那就不叫四川菜了,那叫独家秘方,独门绝技!”她又伸头看看桌子,笑了:“你这是西餐好不好。”
我说:“咱不管西餐还是东餐,好看不,能吃不?”
她起来了:“可是潘安他家里不这样吃饭啊,他们家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什么菜系,不管做什么都是烂乎乎的一盆子,一锅。”
我想起了我娘的手艺,她们哪讲究什么色香味,只要能吃,只要有的吃。所以潘安这么不挑食,我做什么都说好,都吃得狼吞虎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我笑了,很甜蜜,说:“他们家的菜系叫天南海南大杂烩,不挑系,不爱吃你可以自己做啊,你如果每天早晨给潘安这样做出早餐来,他能舍得你吗?”
红辣椒:“他应该给我做啊,我那么远跟他来了,他如果这样做给我,我能舍得走吗?”
我说:“好吧,这样吧,我给你做,你跟着我吃,吃好了,治好了内分泌,跟着我回家,给潘安生个宝宝。你看,我都不能生了。”
红辣椒眼眶红了:“他不跟我生了。”
那时候我觉得我成了《骆驼祥子》里面的虎妞,专门打听小福子的****解馋:“哎,跟姐说说,他当年和你,怎么个做法?”
红辣椒笑:“你怎么像个老鸨。”
我说:“你真聪明,我正打算把这窗子上挂上俩大红灯笼,上面写着‘丽春院’。哎,不对,得仨灯笼,一个灯笼上一个字,在这窗子上转着圈,风一吹,一动一动的,多性感,多撩人。再把你的大海报贴在外面,上面画一只红辣椒,写上‘丽春院头牌,风情无限,滋味无穷。’我就只管坐在门口,收银子,哈,姐我可终于熬出头了,当老板了,听好了,是老板,不是老鸨。”
红辣椒:“我就想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给我弄饭,这饭里没加药吧?”
我说:“加了,赶快吃了,去医院,治好了病,生个韦小宝出来。”
红辣椒就真的拿起面包片翻来覆去地看看,我把两碗三聚氰氨奶来回掺和着倒了几回,把沙拉拌了拌,分别夹在两个碟子里,一切都自己先吃了喝了给她看,说:“吃吧吃吧,关在这个屋,生死都不由你了,吃点****才到哪,不发情,医生还以为你性冷淡不孕呢。”
吃完饭,我请了假,开车带红辣椒去中医院看名门,就是名家门诊,那儿有一个著名的送子观音刘老太。挂了号,等了俩小时,摸了两分钟的脉,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阴虚火旺,肝气郁结,月经不调,你是不是爱吃辣,有时候觉得胸肋胀痛,月经迁延,还经常会在睡觉的时候梦交?就是梦里与人****?”
红辣椒坦然承认:“是,爱吃辣,但这半年吃得少了,也会在睡觉的时候梦见那事。”
“吃点中药吧,五付,吃完就好了。”接着下笔开起了方子。
我拿出她当年的病历:“大夫,她这病历上的内分泌失调是很严重的,这不,结婚十多年了都没怀上。”
送子观音拿来病历看看:“现在没这么严重了,现在的指标失常指数,差不多是上次化验的一半,不信可以去西医那再化验下,我说的没什么大问题,是指她这个病,能治。”
“吃辣椒会影响内分泌吗?”我问。
“中医认为,辣椒会劫肾阴,就是导致阴阳失调,肝火旺,有可能会影响内分泌,但不大可能会严重到导致不孕,当然与个体的差异关系很大。她这个内分泌失调,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的安定逐渐好转,人的身体,都有很强大的自我修复和调理的能力。但她会梦交,梦交也会损肾精,都会影响内分泌。”
我接着问:“水土不服会不会导致内分泌失调?”我想起自己一旦换了环境,甚至会闭经,最长的一次是去外地上大学,闭经半年。
老太太答:“会,但适应了就应该改善。”
问题是,红辣椒一直没适应,一直没安定,她就没想让自己适应和安定,她想让环境和人都适应她。结果就是拧巴,越拧巴越失调。
老太太接着下笔开药:柴胡(6克)陈皮(6克)川芎(4.5克)香附(4.5克)枳壳(4.5克)芍药(4.5克)炙甘草(15克)女贞子10克,生地10克,丹参10克,淮山10克,茯苓15克,水煎服。
我拿着药方,到中药房,用自己的医保卡付了钱,让配药师直接把药拿到煎药室煎好,真空封袋。红辣椒郎当着个脸,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心安理得地由着我给她付款,帮她拿药。
回到小房子,我看着她喝下第一份药,又去做中饭,因为时间紧,只做了海鲜打卤面。芸豆切碎,下锅炒热,加鲜贝汤烧开,顺锅边溜上打散的鸡蛋,开水放上挂面,滚一滚即关火,捞在锅里,浇上海鲜卤子。红辣椒吃得出留吧哒,满头热汗。吃完饭,开始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