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睡着，王卉就打电话跟我说；“耗子，你有没有空？”
我说；“今天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准备上街买一些生活用品。
王卉说；“好呀。我也准备买一些东西，请你给我帮帮忙。”
我说；“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效劳。”
王卉说。；“就是举手之劳。”
我说；“那样最好。”
我们约定上午九点在近日花园等。我一般没有事情，由着性子睡。几点起床要凭高兴。因为王卉的邀请，我看看手机，接近八点了，我赶紧起来洗漱，坦克因为准备画室开张，早早就去了。韩人渣今天要带一群小喽啰来帮忙，不要他们干他们还不行，其实他们来帮忙是可以预见的，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脑满肠肥的酒囊饭袋。不但做不了什么事，留下的只会是一堆香烟头，别再坦克的真皮沙发上留下几个烙孔就不错了。坦克又不好得罪他们，只好自己去招呼，免得他们闹出乱子来。
在楼下买了一碗米线吃了，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为了不让王卉等，我打车到近日花园，看看没有王卉的影子，我心定了，我不管怎样大不列颠。常以不拘小节自诩，但自大归子大，总不能让一个女生等我，这点礼仪我还是懂得。
我一个人无所事事，眼睛东张西望，一心想把王卉从人海中搜寻出来，甚至想着王卉走在人群中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鸡群中的凤凰，群芳的牡丹，但是左看右看，人头攒动中始终找不到王卉的影子。自己好笑起来。要在这样一个闹市区一眼就找出一个人来，除非像孙悟空一样有千里眼顺风耳。要不然除非王卉是一个怪物。
我正在无所事事，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小美女抱了一摞广告过来，不由分说的塞给我一张，上面还用胶带粘贴着一个免费赠送的套子；我瞟眼一看，是预防艾滋，珍惜生命，正确使用安全套的宣传材料。我说；“你们是推销小弟劳保服的？”
姿色女瞟了我一眼，看到本帅；换上笑脸说；“义务，公益活动。”
我本来还想调侃她几句，促狭的问问她工作服的安全性能和使用方法。但听她说是义务，心中便肃然起敬，我料定她们是志愿者，她们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为了大家的健康义务为社会服务这引起我由衷的敬佩，再要流氓嘻嘻的拿人家开心就有失道德良心，我看着在人群中忙忙碌碌的姿色女，由衷的感叹我们这个社会，善良和正义永远是主流。是支撑社会的脊梁。
就在我看着姿色女发呆的时候，王卉不知什么时候像一绺春风飘在我面前，她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轻声问：“很美很好看吗？”
我回过神来，王卉一脸笑吟吟的看着我，看到我拿在手中的广告，王卉吃惊的说；“耗子，你需要这个？”
我立刻闹了一个关公脸。大窘的说；“是她硬塞给我的。”
我就要把广告丢进身后的垃圾箱，王卉说；“既然拿了，就别扔了，让他发挥一点余热吧，一会咱们走累了，台阶上一垫，就是一个凳子，我还想要一张呢。”
正说着，一个推销画妆品的美女抱了广告来发，到了王卉面前。抽出一张，怯怯的又想递给王卉，又不敢递，大概她觉得像王卉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孩，根本就用不着画妆品，给人家发化妆品广告会唐突美人。看着美女举棋不定的样子，王卉伸手接过来，递给我说；“你一起拿了吧。”
发广告的女孩走出几步，返回头来看看王卉，也许这是她见过的最美女生，她从来没有看过如此不加修饰的美丽。
我连忙接过来包住安全套广告裹成一个筒捏在手里。我恢复了平静，问王卉说；“你要我帮什么忙？”
王卉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一个同学从北京来，我准备给他买一些生活日用品，你身材和他差不多，想借你的贵体为他试一套衣服，仅此而已。”
王卉说得轻描淡写，说完还对我诡秘的一笑。不言而愈，其他的内容，都在一笑中。
你的男同学从北京来，要我的身材为他买衣服？我的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酸辣苦甜咸莫名其妙的感觉，心几乎失落的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原来王卉你拉我来为他人做嫁衣！靠！这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考虑到我的感受没有？
但是事已至此，我总不能甩手而去。只好强装笑脸陪着王卉。我常常骂人虚伪，其实虚伪也是很难受的。但我还是在心底安慰自己说；“耗子一定要挺住，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并且发誓，以后见着虚伪的人，多给他几分体谅。
我说；“那我们就快一点吧。”
我希望尽快把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差事了了。对自己少一份折磨。自己好躲到出租房去舔伤。王卉却淡定的说；“不忙，现在商家才开门，商家最重视的开门的第一庄生意，如果第一笔生意顺利的做成了。商家一天都有好生意，如果第一笔生意不开张，意味着商家今天一天的生意都不好做，所以商家最痛恨第一个问了价钱又不买的顾客，我们进去不买，遭人白眼，要买，又失去比较的机会，我们溜溜吧。”
我奇怪王卉哪来的经验，也许她出生在一个商业味十足的家庭，耳濡目染，生活常识自然比我多。
美丽能够征服一切，我和坦克他们在一起，一向以油嘴滑舌自居，而在王卉面前。只有俯首贴耳的份。我老老实实的和她并排走着，人群里立刻传来了各种各样的目光。赞许的，羡慕的。嫉妒的，甚至还有对我仇恨的。一个商店的老板娘由衷的赞叹道；“好一对金童玉女。”
我的虚荣心立刻膨胀得要飞。
可惜，我们中间，插进了一个北京同学。
王卉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甜蜜的桃花，不知是骄傲，自豪，虚荣，总之，我猜不透，女儿心，东海深。谁有本事探到底，我赌十万大洋！
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小男孩冲了过来，拦在我的面前，伸出脏兮兮手向我乞讨，因为在王卉的面前我不能不丈夫一点，掏出五元钱，准备施舍，王卉劈手夺过去。装入自己的口袋，大声的苛斥说；“去去，离我远点。”
小男孩懵了，一般常识，漂亮的女生最具同情心，而今天这非比寻常的漂亮的女生，确对他犹如恶煞。小男孩以为遇到了狐仙。惊恐的跑开了。
王卉看到跑开的小男孩，憎恶的瞪了一眼。转向目瞪口呆的我说；“耗子你以后别当这种好心人好不好，你有爱心很可贵，但要发挥在正确的地方。你在大街上随便施舍，助长歪风邪气，你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小男孩频频向坐在花棵后面的女人看吗？那几个小孩都是那个女人控制的乞讨工具，”
王卉翻身用手指了一指几个大约七到十岁的孩子，继续说：“大街上确实有值得可怜的人，但是许多好逸恶劳的人利用了人们对弱者的同情心。浑水摸鱼，我最反对在大街上盲目的施舍，引来许多好吃懒做的人谋起不义之财，增加了城市负担，破坏了社会观瞻。”
对于王卉的批评，我没有反感，反而觉她理智，爱思考。我就不行，往往都是随意而为。我曾经亲自经历过乞讨者的可恶。一次我在公交站台等候车，一个乞讨者向我乞讨，我把拿在手中准备乘车的一元钱顺手递给了他，乞讨者顺着人群讨下去，也许有了榜样，大家纷纷把拿在手里的钱给了他，乞讨者收了一圈钱，正好一辆的士开过来。乞讨者手一抬，的士准确的停在乞讨者面前，乞讨者熟练的拉开的士的副座门坐进去。的士冒出一团青烟，绝尘而去，留在站台上冒着烈日等车的人们，目送远去的车影，面面相觑，目瞪口呆。都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可能我们在乞讨者眼中，就是一群白痴！
王卉问我；“到哪里上班想好了没有？”
我说；“还是到安平县吧。”
王卉说；“徐所长的意见你一点不考虑？”
我说；“你知道我是一个一根筋，脑子转不过弯来。”
嘴这么说。实际是我认识徐所长以来，耳濡目染。警察其实是很辛苦的一个职业，没日没夜的工作，娶个老婆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那算什么事。
我对那种半军事化单位虽然敬畏，但还是离远一点好。有点别的办法，最好不要去碰他。
老老实实像人民交代，我事实上是一个非常懒惰的人，为了睡一个懒觉，放着我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那里现成的房子不住。跑出来跟坦克合租，其中一大部分是为了自由，先人不是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可见自由比生命和爱情金贵了。我要去安平县，就是为了摆脱我爸爸妈妈的限制，做一个天马行空的自由人。当然这些话不能跟王卉说，自我贬低会损害自己的形象。
来到一家德克士门口，王卉问我；“吃过早点没有？”
我说；“吃过了。”
心下便有点乐，心想起早的碰上没睡的，我懒，比起更懒的，我是优秀青年了。王卉看了我一眼。说；“得意什么？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赖床不起？我六点半就起床了，做了好多事情，把今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才出来，我爸是不允许无故旷工的，就是我这个独生女儿也不例外。因为忙，又怕你久等不耐烦，所以急急忙忙的赶来。”
我暗暗叫苦，王卉成精了。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我嗫嚅着说；“你怎么知道我赖床？”
王卉咯咯一笑说；“耗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爱吃肉，爱睡懒觉，爱多管闲事，唯一不爱的就是卫生。对不对？”
我无言以对。不爱卫生点中了我的死穴。其实，不爱卫生只是相对坦克而言，比起其他人来。我也是很讲究的了。
进到德克士，王卉自己找一个空位坐了，吩咐仆人一样说；“一份小套餐。”
我只好乖乖排队。王卉掏出电话就打，我远远的听见她说的是工作上的事。等我把套餐端上桌子，王卉刚好打完电话，她洗手回来，下手就抓，老外的生活方式也太原始了，进食方式跟我们云南土著人在芭蕉叶上手抓糯米饭一个样。
嘬了一口冰镇可乐，拿起汉堡吃起来，可能是饿了，尽管这样，她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动作优雅，表情享受，像一个幼儿园的孩子，吃得专心致志，我从没有仔细欣赏过女孩子吃东西，原来女孩子吃东西也是艺术！
王卉看见我发呆一样，说；“女孩子吃东西就这样，耐心一点好不好？”
我说；“我不是很耐心吗？”
王卉说；“还耐心呢。瞧你那张旧社会脸，受刑一样。跟我在一起，有那么痛苦吗？”
我说；“那里，跟你在一起很快乐。”
但我的心里说；“谁叫你一见面就抛出一个让人崩溃的问题，我能够不去跳楼，已经够坚强了。换了谁能够笑得出来，除非他没有心肝。”
王卉看我乐不起来，两根玉指拈了了一根薯条，沾满了番茄酱，送到我的嘴边说；“耗子乖，来，张嘴，阿姨喂你薯条吃。小孩子别不高兴，君子常乐乐，小人常戚戚。”
那神情，像级了幼儿园的阿姨，精灵古怪的王卉。亏她想得出如此过家家的把戏！我噗嗤一声笑了。
王卉吃完早餐，已经是十点钟了。她把我带进一家商店，别看这家门脸上装修不起眼，里面可是豪华极了。尤其那些商品的标价，人民币在这里遭到了严重的歧视，失去了价值，等同于草纸。简单的一套衣服，标价都是一万以上，我立马有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身处其景。才会对拉着板儿的刘姥姥感同身受，刘姥姥表面上谈笑风生，其实她的心里，也一定和我现在一样，表面淡定，内心翻腾！
怎么我们同在一个新社会，却是贫富两重天。富人的世界原来如此奇幻。
王卉走到每一套衣服都要站一站，欣赏一会，逛博览会一样，导购小姐亦步亦趋的跟在我们的后面，每到一套衣服前，她都如数家珍一样述说着衣服的特点，生怕我们不买，错过了机会。最后走到一套深灰色西服前面，王卉停住了脚步，我一看标价。一万六千八，我暗暗咂舌，王卉的北京同学是一个什么样的来路，值得王卉下如此大的本钱。我初次尝到了嫉妒的味道。
王卉根本不看标价。随口问；“这套衣服是最新款吗？”
导购小姐夸赞说；“小姐你真有眼光，这是昨天刚来的货，款式，质地都是最新的。”
王卉说；“取下来试试。”导购小姐像接到皇后的懿旨一样忙着取衣服，
我说；“已经穿在模特身上。脱下来不是英国人脸——费事，另外拿一套试试就行。”
导购小姐停了手，看土老帽一样的看了我一眼说；“先生。我们这里是个性化服装，每套衣服从设计到加工只有一套。”
王卉给我解围说；“劳驾你的贵体帮试试衣服。”
我才尴尬中解脱出来，诚惶诚恐的接过衣服，像捧皇帝的龙袍一样进来试衣间。
奇怪的是我换好衣服后，我自己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穿衣镜里的我，帅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原来高档服装的功效如此神奇，我走出试衣间，导购小姐立刻惊呼；“太帅了，我见过帅的，没见过先生你这样帅呆了的。”
王卉在导购小姐的赞叹声中。一脸的陶醉，仿佛在欣赏自己刚刚完成的一件艺术品，王卉说；“耗子。转过身走几步。”
我奉命转身走了十米远，折回身来向王卉走去，王卉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她微微的邹了一下眉，估计哪一点出了纰漏，最后，王卉的眼睛定格在我的皮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