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安定平静,六队夫妻都过上惬意的二人世界。我和坦克各自搬进了自己的新房,告别了出租房合租的日子,坦克的画费早已用光,我问他要不要我的钱装修。坦克说;“不用,单雅芝说她有一部分集蓄。够装修了。用不着你的钱。”
我说;“你不是大男子,要独立完成自己的发展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坦克说;“一言难尽,单雅芝坚决要把她的钱拿出来,说没有她的投入,不好意思住我的房子,耗子你说这是什么逻辑。夫妻之间有必要分那么清楚吗?”
我说:“单雅芝也是一个心意,她既然坚持,你就依她就行。”
坦克说;“耗子你白捡了一个人情。”
王卉婚后有了妊娠反应,而且还很激烈,经常干呕想吐,又吐不出来,把我心疼的要死,因为结婚的时间太短,不好意思把这事张扬出去,不过这种事瞒不住我妈,回家吃饭的时候,王卉情不自禁的发起噎来,放下饭碗就往卫生间跑。一连两次,我爸见王卉难受,关心的问;“卉卉你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到医院看看。”
我妈毕竟是女人,稍稍一愣神,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白了我爸一眼,喜滋滋的问;“卉卉你想吃什么?酸的甜的,妈给你去做。”
王卉被我妈看出了底细,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妈你不用操心,我什么也不想吃,闻见油荤就心翻。”
我妈安慰说;“过几天就好了,忍一忍,是女人,都要经过这道坎。”又迫不及待的问;“酸的甜的,你喜欢那一种。”
我知道我妈的心思。民间流传,酸姑娘甜儿子,说是怀孕时喜欢吃酸味,怀的是女孩,喜欢吃甜,怀的是儿子。我估计没有多少科学根据。只不过是一种经验,还不知道靠谱不靠谱。我妈这样问,是急着想知道她要抱上的是孙子还是孙女。王卉说;“我也没有留心爱吃什么。”
一句糊涂话,彻底把我妈说懵了。我心里暗暗的偷着了乐。自从结婚后,我妈我爸几乎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全然不顾梧桐树,只围着落在上面的凤凰转,全部关爱都放到王卉一人身上,比掌上明珠还要掌上明珠,气得我抗议说;“妈,自从结婚那天起,你就没有问过我爱吃什么了。”
我妈说;“卉卉爱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哎呦,妈,有必要提醒你谁才是你的亲生骨肉吗?
我爸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是什么一回事了。也许遥想起我妈当年有了我的时候。喜滋滋的站起来,拿了一瓶平日舍不得喝的好酒,郑重其事的打开盖,自己斟了一杯,一抬头,一口干了下去。美美的咂了咂嘴。眉梢眼角都是笑。我妈平日限制我爸喝酒,但是今天,我妈却不管。任由他一杯又一杯的连着干。
我从碗里捡了一块精肉。正要送入口中,我妈一把夺下我的饭碗说;“吃吃吃,就知道吃,卉卉这样,还不带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你都多大了,都快要做爸爸了,还一点事情不懂,哎,以后怎么办,两个大孩子带一个小孩子,叫我怎么放心嘛。”
我妈一边埋怨一边乐。声音比密还甜。又说;“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就过来,老头你准备一下购物袋,我们抓紧去超市给卉卉卖一些营养品。”
王卉说;“妈。你不要去买东西,我喜欢吃什么,清水会去买。你买太多东西回来,要不是我爱吃的,就浪费了。”
我妈听了,说;“行行,你们自己去买,我把钱给你们。”
说着把一叠钱递给王卉,王卉不要,婆媳两个人在那里推来搡去,我乘机把刚才的肉吃了。我妈说;“清水你别光顾吃了,快带了卉卉回去休息。”
没有办法,我只好叫上王卉起身,我妈说;“清水你扶着点卉卉,别让她磕着碰着了。”
我说;“妈,王卉还没有到你说的地步,她自己会走。”
嘴上这样说我还是伸手去扶王卉,王卉在公婆面前。不好意思要我扶,甩了甩手,自己走了。
我赶快抱起他的衣服追出来。把她扶进付坐。发动车子回家。一进门。王卉就说;“清水,爸爸妈妈知道了我怀孕的事,这回他们肯定放心不下,早早晚晚来招呼,你说怎么办?”
我说;“来就来,由天去。”
王卉坐在沙发上,我躺下,把头枕在王卉的腿上,掀起她的衣服,脸贴着王卉白嫩细腻的肚皮,很享受的闻着她的体香,王卉用的如笋的玉指,梳理着我的头发,抚摸着我的耳朵,脸颊,这几乎成了我们私密世界里的习惯动作,我把脸靠靠王卉肚皮说;“听听我闺女要跟我说什么。”
王卉说;“人人都巴望生儿子,你怎么喜欢女孩?”
我说;“时代不同了,过去生产力落后,人人希望生一个儿子帮助犁地盘田,现在是智能时代,男女都一样,再说,女儿和妈妈贴心,将来你有了一件可心的小棉袄,就不来粘我了。”
王卉说;“清水,这么快就烦我了?”
我说;“没有,只是你自从有了孕。就不让我沾身,这日子呀,比旧社会还难熬。”
王卉说;“没有寒冬,哪来春天。人人都一样。不知道果果他们几个有了没有,有日子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聊了。”
我说;“别人有不有不知道,单雅芝肯定有了。”
王卉说;“清水你怎么知道?”
我说:“就坦克那德行,一晚上不弄十回八回不罢休,身体又好,火力又足。单雅芝不中枪才怪。”
王卉听了,咕咕的笑,嘴贴在我耳朵上说;“你是将心比心,以自己度别人吧?想想你自己,我没有之前,你那一夜不是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最多的一夜,十几次,不知道这方面有没有吉尼斯纪录,如果有。可能早被你破了。”
我听了也哈哈笑着说;“早知道一有孩子就要遵守停火协议,我真该采取点预防措施,过几年再有。我破什么纪录,旮旯箐时你没有听过一次就干到天亮的。那才叫生猛破纪录。”
王卉羞涩一笑说;“谁听那些村言俗语了?只有你才会竖起耳朵听。要是照你想的那样没有孩子,你爸你妈会依你,你要我做第二个喝苦药的徐嫂?又想当爸爸又想畅快。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叫你使用安全措施,你嫌隔着一层橡胶不尽兴,现在尽兴了吧。”
说着,用力刮了我的鼻子。麻痒麻痒的。
正说着,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坦克打来的,过去住在出租房,鸡嘴对着鸭嘴。叽叽嘎嘎的说一个没完没了,现在各自有了小家,来往稀疏了。到有点想念坦克,白菜萝卜,原来不一样,爱情和友情,原来是密不可分的两个东西。
我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坦克就迫不及待的问;“耗子,你明天休不休。咱们是不是应该集一集了。”
我说;“行。在你那里还是在我这里。”
坦克说;“那里也不在,单雅芝有了身子,不方便,我估计王卉比单雅芝还严重,谁也侍候不了谁,十点钟到我画室看一副画,然后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侃一侃。”
我问他还有哪些人,坦克说;“没有了,这种非常时期,不宜大规模集会;”
我对着王卉挤挤眼睛说;“怎么样,知坦克者,刘清水也!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
王卉说;“你们原来就是一丘之貉。”
星期六早上十点钟,我把车停在坦克画室门外。因为是双休日,学生们都放假走了,留在学校的,也还捂在被窝里睡懒觉,就连学校附近的商店也没有开门,没有学生,没有买主,所谓无利不起早,何况他们也忙了一星期,难得放松,夫妻们还不把那事儿弄一弄。欢畅过了。疲劳是难免的,多休息一会也理所应当。
整条大街显得空荡荡的。坦克和单雅芝早也开了门,看到我和王卉到了。坦克拿出一模一样的两副画展开,我一看画面好熟悉,画的的是一株老梅,端口已经腐朽的主杆碗口来粗。看上去历经风雨。饱经沧桑,从主干的旁边,生发出一根新枝,生意盎然,枝上开满了红色的花朵,十分热闹。坦克的题款是;“一枝独秀。”
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夫妻二人合力创作的作品。粗壮带着疤痕的黑褐色主杆,是坦克的手笔,而新枝和花朵细腻清新,是单雅芝的心血,我说;“,怎么一模一样两张?你们最近去了黑龙潭看了唐柏宋梅?”
坦克说;“,这是夫妻画,一会你就知道他的用途了。上一个星期日去的。”
我说;“游山玩水也不邀请我们,坦克你变得越来越小气了。”
坦克急忙辩解说;“雅芝她爸爸妈妈从安明来,我们陪他们出去走走,你们一起去多不方便。”
我说;“原来是这样。”
坦克指着画上的一块空白说;“你文学基础不错,给哼哼两句。”
我说;“这是你们钟爱的作品,我怎么敢胡诌。还是从唐诗宋词中选一首吧。”
坦克说;“咱要的就是原生态,不移植别人的。你题一首,好歹是我们直接的作品。卖不出价钱,自己留着欣赏也好。”
我说;“我怕亵渎了这么好的一付画。”
坦克说;“耗子,我就知道你拿班做科,娘娘家家的,要不是看得起你,这么好的画能让你题诗。”
单雅芝也说;“刘主任,你就别谦虚了。”
王卉鼓励说;“清水,这也是文人雅士的一种消遣,弄不好,还能沾了坦克的光,名垂千古呢。”
坦克大言不惭的说;“就是,不定那个收藏家要了他,几百年后出来一个知音,一看,咱们不就是历史名人?”
我知道推不过,不敢蓦然在坦克的画面上涂鸦,老实说,我虽然打字可以闭着眼睛盲打,但毛笔字其实上不了台面。以后是应该练练。
考虑到文字太多会喧宾夺主,冲淡了画面,我拿过一张空白纸,在上面写了一首五言绝句;“千年一树梅,历经风雪摧。寒暑不易志,只为报春归。”
又偶尔想起昨天和王卉的嬉闹,要不是旮旯箐大嫂露骨的黄色玩笑话起了催情作用和黑山羊的大补,成全了我和王卉的初夜,王卉还不知道要把我饥渴到什么时候。我看看王卉,又另有寓意的写了一首供坦克和单雅芝挑选;“昨夜小屋西,风雨带雪急,拂晓推窗看,吹开梅两枝。”
后来王卉问我。清水;“你第一首诗我能看明白,第二首是什么意思?”
我说;“旮旯箐的地理位置是在我们的西边是不?风雨带血急你是体会过的,天亮打开窗户,床单上不是其艳如花吗?”
王卉听了,娇嗔道;“清水你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