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立觉得梁玉音的话很有道理，北京他只有几个同学在那边，完全不了解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想换工作，到企业去干，去省城是个不错的选择。吕一民在那儿，姐夫王军平也在那儿，还有一大帮同学，多数也都留在省城的各个单位了。冯小立认为这个方案可行，对目前的生活影响不大。至于丹丹，她完全也可以在省城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就算凭她自己不能找到合意的工作，不是还有姐姐、姐夫嘛，他们总是能帮上忙的。就算实在找不到工作，丹丹本来就没工作，那就在家带带孩子好了，不过九个月吧，孩子就该出生了，那时候丹丹一样也要回家带孩子。所以丹丹现在找不找工作都没有关系。冯小立这么想了，心情突然变得特别轻松，仿佛看见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至少，他再也不用在这个破单位里郁闷着了，也不用在清沙这个小小的城市里郁闷着了。要是早知道老妈会支持自己辞职，他也不用绕那么大个弯子，早找机会来谈起辞职的想法了。说不定，他现在在省城都干得风生水起了呢。
林丹丹对冯小立要去省城的想法嗤之以鼻："省城我不去，要去就去北京，不然上海也成。去省城和留在清沙有什么不同？说起来是省会城市，人均收入还没清沙高，又没有什么大企业，我为什么要去那里？我要去的是真正的大城市，我要找的单位是外企，世界五百强！"
冯小立不服气："省城还不是大城市？你以为上海北京有什么好的，我去年出差去上海，上海的树都种花盆里，到处都是楼。还有北京，我也不是没去过，大是够大了，人在马路中间一站，那就是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蚂蚁。你想想吧，我们两个去了北京上海，就跟蚂蚁没有什么两样。可省城不一样，是比首都比上海小那么一点，可你在那儿能混成个人样，不用混成个蚂蚁样。再说了，省城可是被联合国评过"最佳人居奖"的，要有质量的生活，还得在省城。我姐姐、姐夫都在那里，大家一起还都有照应。"
林丹丹撇了撇嘴："还没说两句吧，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什么都是假的，你姐、姐姐夫在那儿才是真正的原因。我就知道，这一准儿就是你妈的主意。你妈总是想着你们一家能在省城那团聚呢，想着你姐夫能照应着你呢。我真是气你，总是想着要别人照应。在清沙你靠你妈照应，现在又想着去靠你姐姐照应。你也是个男人，为什么从来也不想想要自己努力？我不管，要去省城你自己去好了，我去北京，我和尚芸芸都说好了，我下个月就过去。还有啊，尚芸芸说了，你这样的到北京好找工作，现在北京的IT公司可多了。"
冯小立不信："那我也不能从程序员干起吧，我都奔三了，不可能从底层重新开始。"
林丹丹恨铁不成钢："你真的有能力，不会永远在底层。刚开始的时候，当然要吃点苦。你妈不是总教育我要从低做起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换了个样儿？"冯小立说："你一天班也没上过，那叫没有工作经验，你从底层干起那很正常。再说，你这样的一去还有个经理的位子，可我得从程序员开始，我都工作几年了，我都中职了，大你好几岁，我和你哪能一样。什么情况都得具体分析。"
林丹丹也不服气了："怎么，什么叫我和你不一样？你这种思想就是典型的官僚思想，你们家的思维方式永远都是这样的，什么年龄啦、资历啦永远比实际的能力重要。你看看人家大城市，看看外企，谁管你什么中职不中职，没有能力，中职也一样失业；有能力的，从低做起也能很快就出头。说来说去，你还是对自己没有自信，总指望着别人给你关照，弄好一个位子等着你去。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冯小立可不爱听了："我哪里没有自信了，你那个叫盲目自信。我要是在北京找到合适的地方了，我也不反对去，可是现在我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尚芸芸就是那么一说吧，她又不是那个公司的领导，她凭什么就打包票给你经理做。我还真有点不相信，我工作好几年了，寄简历去那些公司还没有什么消息，你一天也没工作过，就一个留学生的本科文凭，你去了就做经理？要我看，这事情很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