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飞死了,有人绝望哭泣,有人举杯庆祝,有人麻木呆滞,有人无关紧要。
“年哥,这次的事你怎么看?”白晖问白永年。
“倒是可惜了了,我本想把大权交给他,能借此把他在英国的事业合并过来,以后他如果忠心,我就当聘了一个有本事的人管理家业,如果他不忠,再把全部都收回来。现在看来,这孩子还是短命,没福分。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你说呢,哈哈。”白永年笑得无关痛痒。
白晖直点头称是。
“对了,英国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处理好就赶紧派人过去接管,别夜长梦多,可不光我们盯着这块肉,那些英国佬可不好对付,要速战速决。”
白晖回答:“那边说是立了遗嘱,律师这几天就会到蔓城宣布结果。”
白永年眉头微皱:“他竟然已经立好遗嘱了,你留意一下,只要他不是裸捐了,我们就能拿回来。”
白晖道:“三少爷在英国也没有什么亲人,他的遗产自然是由白家继承掌管,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嗯,最好是。”白永年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商人的敏锐察觉。
几天后,一个女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阔步走进白氏集团,黑色英伦大檐礼帽和黑色墨镜,将她的容貌全部遮住,丝毫辨不清这个神秘的女人。随行的人有英国的律师、蔓城的律师、政府行政官员,浩浩荡荡地坐在了白氏的会议室里,一场审判即将开始。
如同宣布死前的白金飞为白家接班人的阵仗,白家厉害人也都悉数到场。
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律师开始宣读白金飞的遗嘱,“在场的各位好,下面我开始宣读白金飞先生的遗嘱,这份遗嘱具有合法性,是受英国司法体制保护的,任何人都必须遵循遗嘱内容,不得有异议。本人白金飞,现在意识清醒,行为自主,能够完全理解自己行为的法律含义并完全自愿订立本遗嘱,在乔伊斯律师和麦迪逊律师的见证下郑重订立本遗嘱,将所有公司、房产、现金、股票、债券等全部财产交由白娡小姐继承,并宣布本遗嘱是本人至今为止唯一有效的遗嘱。非本人经合法有效程序,此后的任何文件不构成对本遗嘱的变更、补充或撤销。”
律师宣读完毕,会议室里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白娡是谁?”
玉琳一干人大惊:“什么,他把遗产都留给白娡那个丫头。”
白永年一言不发,似压抑了极大的愤怒。
一阵争论之后,另外一位律师站出来,先介绍了自己姓吴,是白金飞先生在蔓城的代理律师,然后说要另外宣读一份遗嘱。
白永年突然想到了什么。
“本人白金飞,死后将白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交由白娡小姐继承。此遗嘱与前一份遗嘱不冲突,是合法有效的。”
与会的人再次掀起一阵激烈的讨论:“白金飞什么时候有白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连白家老大老二都各自只有百分之十,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白永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了说服白金飞,他提出提前给他百分之二十的股权的诱惑,并且在墓地那天直接就把文书交到了白金飞手上,没想到,白金飞会立遗嘱,把这份财产也交给了白娡继承。
当日,我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各大电视媒体争相报道,我继承的这些财产市值三百亿美元,然而我对这些还浑然不知。
神秘女人的目的不止宣读遗嘱,接下来是政府人员出面,提出蔓城多次发生命案,质疑白家在蔓城的治安管理能力,如果再有命案发生,政府机构将会强行介入,调查白家人与事件的利害关系作为审判的关键要素。
白永年拍桌而起,“蔓城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愤怒离开会议室,玉琳,白金龙,白金虎他们也跟着离开。
神秘女人坐在桌后,拳头紧握,手指间快要渗出血来。
白家
“去查,查那个领头女人的身份,查白金飞在英国的关系。”白永年发狂着,摔打着东西,把所有人吓到不敢出声。
“爸,把那个白娡杀了不就结了。”白金龙提议。
白永年一巴掌打上去:“蠢货,现在才想到杀人,你没听到以后蔓城的命案都要算在我身上吗?现在去杀人,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蠢!”
平日里呼风唤雨的白家老大哪里受过这种屈辱,还当着全家人的面,当下觉得颜面扫地。
“谁也不要轻举妄动,先查白金飞这些年在国外都见了什么人,他当我是死了么,敢给我摆这么一道!”白永年发令。
第二天,白晖告诉白永年,英国那边口风很紧,什么都查不到,白金飞的生意都是正经渠道,连税都没有漏过,那个女人的身份不难查,叫詹妮弗,是白金飞住宅的女管家,身份是当地华裔,但是这个身份也可能是假的。
一夜过去,白永年平静了许多,什么大风大浪他没遇过,只是没想到一个已死的白金飞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还做得滴水不漏,可惜了,不好好做他的儿子。
“白娡还未成年吧,没成年的孩子怎么能接管这么一大份财产,即便以后成年了,她也有权利转让财产,这世上的事有很多种解决办法,也不是事事都要出人命。”
白永年的话让白晖豁然明朗。
“但是,那个女人好像是要带走白娡。”白晖道。
“叫人看好白娡,别踏出白家一步,我不信她敢冲进我们白家要人。”
突然多了几个下人日夜寸步不离地紧跟着我,并且不让我离开白家,我无所谓,不是睡觉,就是躺在园子里的摇椅上吹风晒太阳,管它外面惊涛骇浪,我已经无欲无求。
他们还在希望通过正当途径把我从白家接出来,但是白家人不允许任何外人、媒体接近我,这件事就一直拖了好几天,神秘女人非常着急,拖一天,我就有十分危险,在这诡异而又风云变幻的蔓城,时时刻刻都有料想不到的变数,她一定要救我出去,通过国际力量对白家施压。
白家只一口咬死,留在白家是当事人的意愿,任何人不能强求。但是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清楚明白的事实,白家软禁着我,外面的人哪里知道是不是真实的意愿。
蔓城鸡飞狗跳,白家内部也是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揣摩着白永年的用心,因为在他们看来,只要杀了我,哪怕是让我消失,一切都可以解决,但是白永年迫于压力,已经向外界宣称蔓城以后绝不会有命案发生,力求人心稳定,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我死亡的消息,蔓城会迎来新的一轮动荡,白家的仇敌也瞄准了这个机会,企图扳倒白家。
所有人为白金飞留下的难题发愁苦恼时,心细如针的玉琳却有意调查我住院期间的事,她没想到白金飞会执意要我这个肮脏血统的女儿,也许他当年真爱上了自己的胞姐,她忍不住嘲笑这混乱的关系。
医院的负责人请求玉琳面谈,玉琳从医院回到白家,脸色煞白,口里振振有词,有下人议论她反复说的是:一定要杀了她,她非死不可。下人们不明所以,也不敢问。
我一如往日,躺在摇椅上麻木地摇动。
突然被人捂住口鼻,没了知觉。
一周后,那神秘女人还在想各种办法与白家斡旋,想要救我离开蔓城,但是白家突然宣布:白永宁小姐把白娡接走了。
遗嘱继承的事就此中断,神秘女人和同行人一夕之间仿佛从蔓城蒸发掉了一样,消失不见,几天后,白家再去调查詹妮弗这个人,根本没有存在过。
这蔓城——
风云变幻,
杀机四伏,
人人自危,
朝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