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岁数五旬左右的男医师打量了他们一眼,摘下口罩。“你们就是孩子的父母亲?你们怎么能让孩子发生这样的事呢?孩子还这么小。”
“医生,这是我们的疏忽,你块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样了?”许筱焦急的又哭出声,苏澈紧了紧拥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慌。
“孩子现在很不稳定,身上多处骨折,好在骨折并不会造成残疾,但是孩子出血过多,我们已经去调动血库和市其他几家医院了了,只是你孩子的血液属于那种十万人都难遇的罕见血型,我们很难保证血库会找到,孩子失血过五小时我们很难保证他的安危了。”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失去他……”许筱含着泪,纤手捂着唇哀求道。
“那医生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可以输血给他啊!”
许筱点点头。“医生,我也可以的。”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输血是行,这种方法是在我们医院实在不能给病人提供血液的情况下才会去要求父母去输血的。”
“好,医生,我们随时准备给孩子输血,但不要把时间拖的太久。”
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许筱咬住牙在苏澈怀中不停抽泣,并责怪着自己,苏澈轻轻拥着她,安慰她不要太自责,眼睛却看到刚才那个医生从转折处又向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医生。
苏澈拍了拍许筱,示意她医生来了。
“医生,怎么了?”苏澈看着两个医生。
年轻医生咳了咳。“两位实在对不住,我们医院库存没有你孩子的血液了,联系了几家医院也没有,所以看两位谁给孩子输血?”
许筱看了看资深的医生,他点了点头。
“我来……”
“还是我来吧……”
两人都抢着要给孩子输血。资深的医生看了看他们俩。
“那好,你们两位都去做下血液鉴定,我们不会盲目的去给孩子输血的,救算是父母。”
两人点点头。
“小筱,待会做了鉴定还是我给灏灏输血吧,我们男人体质比较好。”苏澈牵着她的手跟在年轻医生后面。
许筱摇摇头。“不行,我来,我没那么柔弱,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就像我身上的肉……”
“两位,不要推让了,这要看你们谁的血液和孩子的更符合了,你们跟我进来吧。”
半响,血液鉴定室的门被打开,也打开了一个不为人之的秘密。
苏澈不敢相信的捂着头,他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一直当成掌上明珠的孩子居然不是和他血液相连的亲生儿子,他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了。
许筱满是愧疚的看着一脸痛苦的苏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三年前那一夜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会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如果我知道那一晚上那么幸运,我就不会要这个孩子了,苏澈,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
苏澈闭上双眼,缓缓一滴冰凉的晶莹从眼睑溢出,他紧紧把许筱拥进怀里。
“不要自责了,灏灏就是我苏澈的儿子,灏灏是无辜的,如果没有他,我们也不会这么开心不是吗?”
“苏澈……呜呜呜……”
苏澈轻柔的帮她拭去泪水。“现在只有他能救灏灏了。”
“可是……”
“灏灏要紧。”
看着担忧的苏澈,许筱欲言又止的点点头。“那……我去找他,马上回,你要等着,照顾好灏灏。”
“嗯。”
许筱心痛的捂着嘴跑了几步远,又回头看了看,苏澈还是站在那里,不悲不喜,许筱轻哭出声转身离开。
真相
计程车停在一座漂亮的洋房前。
再次来到这里,却是三年后,许筱心里满是复杂,她都不敢踏进这里,但是为了灏灏,她必须拿出勇气。
伸出纤手按了按门铃,许筱告诫自己待会不管看到谁都不要想太多,灏灏还等着自己救他。
“谁呀?”里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筱的心跳动起来。
院子门被打开,满身贵气的韦妈妈错愕的看着来人。
“小……小筱。”
许筱看着这个脸上增添了些许沧桑的女人,心里一阵同情。
“阿姨,韦晨在吗?”
可能是出于对许筱的愧疚,韦妈妈一直都在躲闪许筱的眼神。
“在屋里,你找他……有事吗?”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她努力含住泪。“阿姨放心,我来别无它意,只是有一件很急的事找他帮忙,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一家人的。”
毕竟,眼前的女人也是灏灏的亲生奶奶。
韦妈妈点点头,让她进来。许筱进到院子,很熟悉的来到房子大门前,轻推开门,客厅里,韦晨和李雅蕾都怔怔的看向她。
“筱儿……”韦晨看着突然出现在他家的女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来做什么?”李雅蕾也是一脸错愕。
许筱大口喘息着,扶着门檐努力让自己坚持不哭。“韦晨……求你,求你救救灏灏。”
许筱努力的压制,可是一开口,泪水又忍不住滑落下来。
“你这个女人,你的孩子关韦晨什么事,不要再来缠着他了。”
韦晨不语,他知道若是他开口又会伤害李雅蕾。
“韦晨……求你了,我不能失去灏灏。”
“灏灏怎么了?”韦晨终于开口问道。
“灏灏出车祸了,求你了,救救他。”许筱痛哭流涕,颤抖着声音看着韦晨。
“你儿子出车祸了找晨做什么?又不是晨撞的,你这个女人真可笑,给我滚,不要再来找晨了。”李雅蕾恶狠狠的把许筱往门外推。
韦晨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许筱焦急的脸上满是泪水,奈何李雅蕾这个女人力气甚大,实在挣扎不开。
“韦晨,灏灏是你的儿子。”
许筱的歇斯底里让韦晨和李雅蕾都呆住了,走过来的韦妈妈更是张大嘴巴不敢相信。
“你还记得吗?三年前那个晚上?……灏灏真的是你的儿子,他现在命在旦夕,只有你的血能救他,求你了……”
许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灏灏的安危时时刻刻牵扯着她的神经。
韦晨想起了三年前……
“你这个女人,不要在这里编这么荒谬的谎话,看我不能生孩子就想把晨抢走是吧?你给我滚出去。”
李雅蕾一把力道推开许筱,许筱一个踉跄,摔坐在地。
“小筱。”
“筱儿……”
韦妈妈正欲上前,韦晨却快他一步,扶起许筱。在擦过李雅蕾身边时,力道之大险些让她摔倒。
“筱儿,你没事吧?”韦晨一脸担忧的打量着许筱,却发现了她的手被搓破了,皮正一道一道翻开,腥红的血隐隐冒着。“你的手流血了,进去我给你包扎一下。”
许筱拉住韦晨,满眼哀求。“不,救救灏灏吧,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他的时间不多了。”
韦晨抿了抿唇,他还是不敢置信原来自己早就做父亲了。
他捏了捏许筱颤抖的肩。“好,我们现在就去,我会救回我们的儿子的。”
一句我们的儿子,让许筱彻底崩溃,她任由着韦晨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门外走。
“晨晨,一定要救活孩子。”
许筱和韦晨听到了韦妈妈命令的声音,韦晨回过头抿着薄唇点点头,两人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李雅蕾不敢置信的看着韦妈妈,韦妈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白色墙壁的病房里,两张病床中间牵扯着几根透明管子,深红色的血液顺着一方进去另一方的血管。
韦晨满脸微笑的看着全身包满白纱布打着氧气罩的苏灏苍白的小嘴上渐渐充满血色,心里一阵欣慰,这是他第一次以父亲的身份看着他,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苏澈和许筱坐在走廊长椅上,担忧的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门被拉开,满脸苍白的韦晨走了出来,许筱和苏澈连忙上前。
“韦晨,孩子没事了吧?”苏澈焦急的看着他。
韦晨看了许筱一眼。“没事……”过多的输血让他终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他只看到了许筱脸上的那一抹担忧,他确定,那不是为孩子,而是为他。
醒来,是在白色的病床上。难以相信的是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许筱,她疲惫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韦晨幸福的笑了笑,这是他期盼了多久的事啊。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熟睡的脸颊,心里涌上千般潮绪。
许筱缓缓睁开眼帘,韦晨正看着自己,眼里流露的满是深情,看到她醒来,连忙抽回手。
许筱尴尬的坐好,揉了揉眼睛。“你醒了?”
“嗯,孩子怎么样了?”
许筱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谢谢你,孩子现在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韦晨僵住笑容,他要的不是客气的谢谢……
“那就好……”
许筱不知道再说什么,气氛陷入一阵尴尬,许筱故意咳了咳。“嗯……这里有红枣粥你先吃点吧,里面还有补血的汤,吃完粥再喝点汤,我去看看灏灏。”
许筱从保温盒里拿出一个陶瓷碗放到韦晨手中,急匆匆的离开病房。
韦晨端着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粥,舀了一勺放进无味的嘴里。很甜,甜得呛鼻。
苏澈看着包得像粽子的灏灏,满是心疼,虽然知道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感情是无法用血液来比拟的。
许筱轻轻推开门,见苏澈坐在床边发呆,也搬了个板凳轻轻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睡的小苏灏。
苏澈看了一眼许筱,牵起她的手,握在两手手心。
“小筱。”
“嗯。”
“不管他的亲生父亲是谁,我都不会嫌弃他的,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照顾你们,爱着你们,好不好。”
许筱感动的吸了吸鼻子,半响点点头。苏澈紧紧的把许筱拥进怀中,高兴的亲吻着她的额。
病床上小苏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玩亲亲的爸爸,想起来,一动却牵扯到了骨折的手脚,疼得他直冒眼泪。
“爸爸……”
小苏灏的一声叫唤让两人都高兴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