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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场友谊赛

两个人办完报到手续,已经将近中午,陆宇鹏拉着陶紫烟来到食堂:“我早上一大早赶过来,饿死了,咱先吃饭吧。”

学校的食堂东西很多,可选择性也比较大,陆宇鹏到底是男孩子,一到餐厅,就坐下装死不动,陶紫烟将包放在旁边:“你看着包,我去买饭,你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什么忌口不忌口的,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还忌什么口!”陆宇鹏瞪了她一眼:“赶快去买饭,越多越好!”

陶紫烟存了点整他的心思,看到有卖牛排的,就一口气买了十块牛排。那一顿饭,在陆宇鹏第十块牛排下肚的时候,陶紫烟已经忘记吃饭,只顾着瞪大眼睛看他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一次吃十块牛排的,很久之后,陆宇鹏每次提起来,还会拍着胸脯笑:“哥们当年可是一顿饭吃了十块牛排的人!”

吃好饭休息了一会,两个人走出食堂,准备各自到寝室去看看。陶紫烟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和陆宇鹏挥挥手:“回见!”

“回见什么回见,一会我去领被褥,顺便帮你领了,你别乱跑,在宿舍等我。”陆宇鹏办理手续的时候把陶紫烟的被褥领取单抽出来拿着了。

“那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你到了打我电话。”陶紫烟取出包里的笔和记事本,写下号码递给他。

“我又没有手机,怎么打你电话啊。”陆宇鹏看着她的号码,挠挠头说道。

“这样啊。”陶紫烟想了想:“我家里有闲置的手机,你要是对手机型号要求不高,先拿着用用吧,等有时间了自己再去办。不然联系起来也不太方便。”

“好吧,一会我过来找人喊你下来。”陆宇鹏看那些男生站在楼下,让上去的女生喊那个寝室的谁谁谁,想着一会也那样就行。

陶紫烟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让家里的保姆阿姨帮忙把哥哥给自己买的那款银色的手机送过来,并嘱咐她顺便买个卡,充上费用。打好电话,她来到宿舍管理处领了钥匙,来到宿舍。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看被褥,房间已经住了三个人,只有靠门背后的床空着,床头还贴着陶紫烟的名字。一个女孩正背对着门在整理东西,陶紫烟在打开的门上敲了敲,女孩转过身:“你是找人还是?”

“我叫陶紫烟,是住这里的。”陶紫烟指了指床上的名字说道。

“你就是紫烟啊,怎么才来呢,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了!”女孩爽朗大方,声音清脆悦耳:“我叫叶佩雯,可以叫我叶子!”

“陶子!”陶紫烟放下行李包,伸出手:“认识你很高兴。”

叶佩雯愣了一下:“感情见面还要握手啊,我以为那就是电视上的规矩呢。”叶佩雯伸出手:“两个女孩子握手很奇怪耶。”

“礼多人不怪么。”陶紫烟看叶子爽朗,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女孩:“你家不是云城的吧?”

“嗯,我是从长安过来的,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昨天就到了,睡了一觉,刚起来。我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实在太累了!”叶子招呼陶子坐下,给她倒了杯水:“你家就在云城?”

“是的,就在附近不远,以后可以到我家玩。”陶紫烟邀请到。叶子非常开心,七七八八地和陶子讲了很多新鲜的事情,这个从农村来的女孩,对于能到云城来上大学,非常兴奋,在他们那里,只有高材生才能考到这个学校,所以,叶子能到这个学校,在他们十里八村的,都是光荣的事情。陶紫烟也没想到,对他们云城的孩子来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在外地的孩子眼里,却是那么的困难。叶子正说得热闹,陶紫烟的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保姆阿姨的电话,就和叶子打了招呼来到楼下。

保姆阿姨把手机和卡递给陶紫烟:“陶子小姐,我给里面充了五百块钱,不知道够不够用,还有,没有开通国际长途,如果需要,你自己手机直接开通就可以了。”陶紫烟从钱包里拿出八百块钱递给阿姨,淡淡地说了句:“谢谢阿姨!”保姆阿姨收下钱:“陶子小姐今天回家睡还是在学校睡?”“再说吧,回头我给奶奶电话。”“好的,那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嗯,再见。”陶紫烟点点头,阿姨就匆匆走了。

陶紫烟正想着陆宇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就看见他拎着两个大袋子,大踏步走过来。陶紫烟笑眯眯地向他挥挥手:“速度挺快啊,帅哥!”

“嗯,一会还要去领桌椅,咱俩这是来晚了,别人都领过了。”陆宇鹏看她笑的样子:“笑什么笑,不怀好意。”

陶紫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虽然有点偏女式,但是颜色比较中性,你不会嫌弃吧?”

“嫌弃总比没有强,凑合着用吧。”陆宇鹏拿过手机,揣在兜里:“我帮你拿上去吧,这两袋子挺沉的。”

陶紫烟也不知道能不能让男生上去,两个人和宿舍管理员好说歹说,才同意可以帮忙拎上去,但是交代陆宇鹏只能止步宿舍门口,不可以进门。

“这管理员有意思啊,你说,人真要办事,会选在宿舍吗,切!”陆宇鹏嘀嘀咕咕说道。

陆宇鹏虽然嘴上乱说,进了宿舍还是规规矩矩非礼勿视的君子模样,陶紫烟笑他都是嘴上功夫。有了陆宇鹏和叶佩雯的帮忙,陶紫烟的东西很快收拾完毕。就是她看着没有清洗过就被叶佩雯整理好的被单和被套,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着。晚饭的时候,陆宇鹏打电话过来,说自己腰酸背痛,某人是不是应该请客。陶紫烟叫上叶佩雯一起,请他们俩吃了晚饭,告诉叶佩雯自己今天先回家住,明天带点用的东西,再过来宿舍住。

奶奶听陶紫烟说着白天遇到的事情,对她的学校生活也非常满意,顺便让阿姨给她收拾了家里的床上用品,交代她自己明天换一下。

开学后的生活中规中矩,陆宇鹏顺利出任了班级的班长,并且担当了系里篮球队的队长。

国庆节过后,大四的学生即将开始实习工作,为了给他们送行,系里筹办了一次篮球比赛,是在大一大二和大三大四之间举行,虽说是本系内部赛事,气氛却异常的火爆。即将毕业的和刚刚入校的,本来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结,大二和大三的夹在中间,莫名就成了炮灰。

陶紫烟本来对篮球没有任何兴趣,可是陆宇鹏非拉着她当啦啦队队员,说有利于比赛的进行。陶紫烟只好拉着叶佩雯一起,帮他们球队看着衣服和水,刚坐下没多久,陶紫烟看到章汉卿带着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孩子过来了,其实说是男孩子已经不太合适,大三和大四的男生,基本可以叫做男人了,都是二十朝上的人,朝气勃勃里带着一点成熟的魅力,比起学弟们,气质上自然是胜了一筹。

陶紫烟看到章汉卿非常开心,跑过去问好:“章学长,你好!我是陶紫烟,还记得我吗?”

“陶子,你好!当然记得,你这样的美女,当然不会忘了。”章汉卿看到陶紫烟,也非常开心:“你也喜欢篮球?”

“还好啦,被拉来当壮丁的。学长是篮球队队长?”陶紫烟看章汉卿指挥队员们的架势,稳重中自然流露出一种优越感,非常着迷。

“嗯,我从小就喜欢打篮球,再加上个子高,身体壮一些,一路上来,经验比别人就多一点。”章汉卿说话慢条斯理,典型的理工科男的派头。

“没看出来,学长身材还真是蛮有料的!”陶紫烟看着穿着短袖短裤球衣的章汉卿,一扫之前温文尔雅的印象,隐隐的肌肉鼓在肩膀下面,健壮而优美。

“看什么看,你到底是那边的啦啦队队员。”陆宇鹏走过来,一条胳膊圈住陶紫烟的脖子,一手上来就把她的头压到自己怀里:“学长,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比赛的时候请多关照啊。”章汉卿客气地打着招呼,看着陶紫烟费劲的从陆宇鹏手底下冒出头:“陶子,有空一起玩。”

“好的,学长,电话……唔有空给我……电话!”陶紫烟嘴巴被陆宇鹏捂住,挣扎着说完一句话,就被陆宇鹏给拖回自己这边的场地。

“我是让你来给我们当啦啦队,你跑去勾引那边的队长,你是什么心思啊?”陆宇鹏一放开她,就开始大声咆哮。

陶紫烟咳嗽了两下,瞪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扼我脖子呀,一会还要给你们加油呢!再说了,大家都是一个系的,干嘛跟吃了火药似的!”说完转头看着叶佩雯:“叶子,你看那边的章学长,是不是挺帅的?”叶佩雯看了看:“长相一般,身材还行啦!”

“看着能有一米八五吧,个子真高!”陶紫烟瞄过去,章汉卿看到她往这边看,微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个电话的手势。陶紫烟笑着点了点头,正准备也做个电话的手势,忽然一件衣服劈头盖脸就把她给捂住了。叶佩雯帮忙拿下衣服:“陆宇鹏吃了火药了!看那脸臭的!不过,真正比起来,我还是觉得陆宇鹏比较帅一些,我喜欢长腿白脸的帅哥,五官也好看,眼睛尤其漂亮。”叶佩雯一时八卦起来:“你看,上学没几天,好几个美女就往他跟前凑!”

“叶子,那个人不行!”陶紫烟看着叶佩雯,个子高高的,和自己差不多,但是长相上来讲,普通,不丑,但是也没有很出色,就是一般的一个小姑娘,在工科,可以说是“美女”,可是和真正的美女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为什么不行?陶子,你喜欢他?”叶佩雯低声问道。

“不是,他是桃花眼,命里犯桃花,不适合一般的女生。”陶紫烟有点无奈地说道。

“哎呀,谈谈恋爱也行啊,又不是要结婚,管他什么桃花不桃花的,曾经有个那样的帅哥男友,以后回忆起来,也可以说自己的青春没白过不是嘛。”叶佩雯笑嘻嘻地看着在场上运动的陆宇鹏,满脸的期待。

“既然这样,你可以试着追求看看。”陶紫烟淡淡地说道,看着阳光照在陆宇鹏有点黄色的头发上,闪着金光,他站在场上,双手叉腰,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态,这样倨傲的样子,应该是惹人不满的,可是围观的美女们却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狂叫着加油,叶子也眼睛看的发直。

上半场虽然气氛火爆,总体控制的还算好,大家都中规中矩的打球,中场休息的时候,陶紫烟问陆宇鹏:“哎,我们这边队看起来磨合有问题,章学长那边好像发挥的更好一些,下半场,我看我们这边有点悬啊。”

“我们才刚组队不到一个月,当然磨合不好,他们已经打了三、四年,技术方面肯定比我们要好!”陆宇鹏接过陶紫烟递过来的水,一半浇在头上,一半喝了起来。

“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策略之类的?”陶紫烟有一段时间很迷《灌篮高手》:“除了硬打硬拼,不是还有头脑作战么。”

“只能利用合理冲撞,暂时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陆宇鹏摇摇头。

“章学长三分篮技术非常好,你看他们那些队员只要拿到球,就会打外围传球给章学长,你们豁出去一个人死盯住学长,让他没机会投三分。我看他们上半场主要得分就是靠学长的外围三分。”陶紫烟在场下看得非常清楚,陆宇鹏他们整体个子偏高,高年级队篮下突破比较难,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靠传球技术控制场面,然后利用空挡三分投篮。

“这倒是个好主意。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陆宇鹏没想到陶紫烟一个不懂篮球的人,还能看出门道,顺口又问了一句。

“他们那个八号球员……”陶紫烟指着正在休息的对方球员说道,“控球后卫。”陆宇鹏看一眼说道。

“他们队他最灵活,技术最好,你们再找一个人看紧他,我觉得,只要搞定章学长和他,硬拼体力的话,应该还是咱们这边胜算大一些。”陶紫烟拍拍他肩膀说道。

“嗯,不错,厉害啊,陶子!还好我带你来了,你这水平,以后可以给我们做场外指导了啊。”陆宇鹏笑眯眯地盯着她,眼睛弯成一双月牙,闪着金光,陶紫烟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陆宇鹏按照陶紫烟的说法,采取保守打法,安排盯人战术。下半场的局面很快成了一边倒,低年级球队的队员仗着身高,控制了篮下的局面,盯人战术起效,章学长和八号队员被牵制住,一时半会没法突破,非常被动。高年级的队员情绪激动,场面上的小动作开始增多,身体冲撞慢慢开始多起来,裁判的哨声和警示也越来越频繁。直到高年级一个主力球员五次犯规被罚下场时非常不满,在替补队员上场时,他忽然高声喊了一句:“打不赢就弄死他们!”场面彻底失去了控制。

眼看着比赛快成了斗殴,裁判老师一声长哨,结束了比赛。可是这一结束,却更加剧了场面的混乱,反正比赛结束,大家毫无顾忌,索性扭打在一起。女生们尖叫着跑了,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边围观助威,有老师就喊着快叫保安来。

陶紫烟看形式不对,抓起旁边的衣服,护住头部,冲进去先拉陆宇鹏:“快出来,再闹下去事就大了!”陆宇鹏打急了眼,一时停不下来,陶紫烟抱着他的后腰,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呀,你怎么咬人呢,属狗的吗。”陆宇鹏肩膀一痛,手松下来,挨了对方两下,被陶紫烟扯出混战队伍:“赶紧叫你队友停手,再下去保安来了,事情就大了!”说完陶紫烟又蒙着头跑到章汉卿身边,死命拉着他往外:“学长,赶快让大家停手,不然快毕业了,闹出点事情就麻烦了!”

两边的队长一清醒,就赶紧叫大家停手,赶在保安来之前,混战总算是停了下来。陆宇鹏气喘吁吁地瞪着章汉卿:“真是不地道,打球净来黑手,算什么学长!”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咱单挑!”章汉卿也毫不示弱。

“呀,别再闹事了,行不行?”陶紫烟一巴掌拍在陆宇鹏背上,陆宇鹏不疼不痒,依然看着章汉卿:“单挑就单挑,等球队散了咱就原地单挑,谁怕谁啊!”

“君子一言,”章汉卿站直身体,“快马一鞭!”陆宇鹏也站直身体,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差不多的身高,一黑一白,对比鲜明。

“你们俩站一起,怎么看着有点像黑白无常似的。”陶紫烟在旁边扑哧一笑。

“哼,黑炭头!”陆宇鹏别过脸。

“小白脸!”章汉卿轻哼了一声,没好气。

“赶快让大家散了吧,别一会又闹起来,这聚在一堆不是个事情!”陶紫烟推了推两个人。

这场所谓的友谊赛在混战一番后完成使命,裁判老师和围观群众早就散了个精光,后来陶紫烟才知道,原来每届的交替赛基本都是以这种方式结束,老师们早就习以为常,这也是男人们之间传递战斗口号的一种方式,听说最狠的一届,都有人被送到医院了,学校最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闹出大事故,对于即将离校和刚刚入校的学生们,学校还是比较能体现海纳百川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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