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长办公室,薛慕秋感觉这一天从天上到地下,本来应该是个钢琴老师,结果成了学校的保安,叹了口气,回国后的命途还真是多舛。
“薛慕秋?”
下了楼,刚转过弯就看见苏静娴迎面走过来。
“薛慕秋,你今天中午怎么没来学校?”苏静娴看样子很生气:“钢琴老师的名额已经被别人抢走了!”
薛慕秋面不改色:“我昨天晚上回去后想到今天就能成为一名光荣的教师,兴奋的几乎一夜未睡,早上4点钟就起来,在来学校的路上遇见了一个流氓调戏少女,满身正气的我义愤填膺,勇敢地同歹徒搏斗,直至歹徒仓皇逃窜,少女自是对我千恩万谢,我是百般推辞,结果耽误了学校的事情。我现在真是痛心疾首,恨自己多管闲事,白白葬送了自己的终生理想。”
苏静娴稍一沉吟:“你这样做是对的,但是失去了那样的机会确实让人惋惜。”
薛慕秋道:“刚才我去校长室恳求他老人家再给我次机会,校长终于被我的诚心打动了……”
苏静娴喜道:“他破格录用你了?”
薛慕秋叹了口气:“尽管校长对我的才华很是欣赏,但是他的权力有限,不过还是当场任命我为一名光荣的学校保安。”
“保安?”苏静娴吃了一惊。
“难道你有职业偏见?认为保安是很低级的职业?”
苏静娴摇摇头:”这倒不是,不过既然成为钢琴是你最珍爱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保安是不是有点难以接受?“
薛慕秋心道,我现在最爱的是成为一个保安,嘴上却说:“其实成为一个保安和练琴没有任何冲突,我一样可以在下班的时候和苏老师探讨一下钢琴的指法问题。”
苏静娴本来为薛慕秋感到不值,既然他自己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道:“那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下周一我会来学校报到,这次绝对不会迟到了。”薛慕秋信誓旦旦的说。
“那好,对了,你的手机号多少?”
薛慕秋一愣,“刚从国外回来还没买手机,正准备周末去买一台。”
苏静娴无奈道:“那等你有手机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一会还有一节课,先走了。”
“好的,苏老师再见。”薛慕秋点了点头,心想自己现在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周末去把该买的都买了吧。
苏静娴其实并没有课,但是站在薛慕秋眼前,感觉浑身的不自在,想和他多说一点话,又怕被别人看见引来闲言碎语。和薛慕秋说话的时候,就连眼睛都不敢直视他,没说几句心脏怦怦跳得厉害。苏静娴匆匆告别后转过走廊,停住脚步,摸着仍然急跳的心,眼睛里多了一分茫然——自己难道真的喜欢上了他?
出了星海学校,拦了辆出租车,回到排骨住的棚户区,开门进去,见一个人没有,就往床上随意一躺。
“哥,你回来了?”里屋传出一个娇柔的声音。
听见有女人的声音,薛慕秋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唐柔听见外边声响,拉开门帘走出来,见地上趴着个陌生男人,吓得猛退一步:“你,你是谁?”
薛慕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别怕,是我,下午刚把你从恶霸手里解救出来的,晚上就不认识我了?”
唐柔看清是薛慕秋,脸红了一下:“对不起秋哥,刚才没有认出是您。”
下午薛慕秋刚离开,唐柔就下班回到家里,排骨告诉她薛慕秋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出门去买晚饭材料,这会儿薛慕秋回来了,唐柔见他在这里也不奇怪。
“没事没事,排骨哪去了?”
”我哥说去买点吃的,给你接接风。“
话音还没落下,门一声轻响,排骨提着一大堆东西进来,见薛慕秋和妹妹都在,笑道:“秋哥回来了。”说着把手提袋都交到唐柔手里:“你做顿好饭,给秋哥接接风。”
唐柔接过东西转身走进里间。薛慕秋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去帮帮忙?”
排骨一笑,解释道:“别看我妹妹不爱说话,做饭手艺没的说,我要去帮忙,只能越帮越忙,秋哥坐,咱们看电视就行,听说今天晚上有Z国男足对柬埔寨女足的比赛。”
薛慕秋鄙视道:“明显实力悬殊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排骨呵呵一笑,附和道:“秋哥说的是,柬埔寨女足最近实力增长的厉害,一般国家的男足还不是他的对手。”
没多久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做好了,排骨确实没有夸大,唐柔做饭同她剪发的手艺一样让人赏心悦目。薛慕秋一边吃一边不住的赞道:“唐柔妹妹的手艺真是赞,做排骨的妹妹实在是屈才。”
排骨闻言叫道:“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做我妹妹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
“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薛慕秋斜睨他一眼,继续大嚼。
排骨讪讪一笑:“秋哥,你今天说去找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当然是马到成功,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星海中学保卫处正式保安。”
”秋哥果然厉害。“排骨竖起大拇指。
对于排骨一样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成为一个保安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最起码收入稳定,还有各种福利,或许在他们看来,做保安要比当老师神气很多。没有人从生下来就想去当hei社会,排骨也是为了赚点钱养活自己和妹妹,现在他是由衷的羡慕薛慕秋,觉得这个人说话虽然有点不着边际,但敢作敢为,而且实力非凡,跟着薛慕秋的决心越来越坚定了。
三个人吃完饭,排骨懒懒的往床上一躺,看起电视来。唐柔一个人开始收拾残羹剩饭,薛慕秋目光一直盯着唐柔的手,眼睛眨也不眨。
唐柔收拾了一会,看到薛慕秋正盯着自己看,顿时脸如火烧,红彤彤的,就听薛慕秋笑眯眯问道:”唐柔妹妹今年多大?“
唐柔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已经羞得快钻到桌子底下了,声如蚊讷:“刚过十八岁。”
薛慕秋道:“这个年纪应该在大学里享受青春年华,而你却在这里收拾残羹剩饭,而且你无耻的哥哥就躺在旁边看Z国男足的比赛,手指都懒得动一下,不由得让人对你这个号称顶天立地的哥哥感到悲哀。”
排骨闻言从床上跳起来,笑得比哭得还难看:“秋哥,不是我不让她上大学,是她自己不愿意去。”
翻个白眼,薛暮秋道:“要是你一年能赚一百万,唐柔妹妹能不去上大学?”
排骨闻言呆呆地坐下来,愣在那里也不说话,唐柔也是感觉到很难受,轻声道:“秋哥,我这样就很知足了,上不上大学对我来说无所谓的。”
“唐柔妹妹你放心,刚才我仔细看了你的手,发现非常适合弹钢琴,我和星海音乐学院的校长有几分交情,他也非常欣赏我的才华,由我出面说情,你一定能够如愿以偿地上大学。”薛慕秋倒也不完全是胡说,他在美国练习黑拳的时候,教练是一个眼光非常敏锐的Y国人,曾经教过他们很多怎样从一个人的外貌特征去判断一个人的长处,薛慕秋在理发的时候只是觉得唐柔的手很灵巧,今天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唐柔的手纤细素洁,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是放在高雅的黑白琴键上,而不是拿着剪刀穿梭在顾客头上。
排骨听了薛慕秋的话,眼睛明亮起来:“秋哥说的是真的?怪不得小柔从小手就很巧。”但是很快语气又低了下去:“听说星海音乐学校是所贵族学校,每年学费都要几十万,我们……”
薛慕秋一拍胸脯:“学费问题包在我身上,听说星海音乐学校有种贫困生补助制度,可以减免学费,凭我和校长的关系,拿到一个名额还不是小事一桩。”其实薛慕秋只和校长见过两面,但他此时说话的感觉好像校长是他亲大爷一样,而且他说大话的时候,脸上往往都是严肃的表情,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排骨还不是很了解薛慕秋说话中的水分,听到妹妹可以上大学,感动的双眼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一直以来,排骨都感觉愧对妹妹,十几岁失去父母,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的很辛苦,妹妹从小就很乖巧,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在家,家里的一切事物一直都是她操持,年龄稍稍大了一点就去打工。排骨也多次想送回妹妹去上学,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就一直耽误了好几年。
唐柔听到薛慕秋说自己还可以上学,也是很激动,眼泪涌出眼眶:“谢谢秋哥,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后来的故事,曲折离奇,唐柔最终成为了一位非常著名的华人钢琴家,钢琴成了她一生的珍爱。但是在她灵魂的深处,钢琴永远只能排在第二位,而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那个风一样不羁的男人。(呵呵,稍微透漏一下剧情,感觉自己实在是写的太慢了,有愧于大家,所以让大家提早知道点东西,不过我相信其实我不说大家也会猜到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