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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梦魇

这里是哪里?

莫云茫然的眨眨眼,有些无措的胆怯的看着周围。

天空是黑的地面是黑的就连空气好像也是黑的!黑色的风汇聚在了一起,然后呼啸在天空,像是有着巨兽的咆哮,像是在怒吼,在愤怒的爆发着自己所有的力量。

于是,地碎了。

大地在摇晃,耳畔似乎响起了无尽的悲哭怒号,黑色的地面下泛起了猩红的光,像是熔炉,像是炼狱。

黑色飓风仍旧咆哮,空气轰隆作响,正当莫云心中一片胆战而不知所措,已然认为黑色笼罩所有,世界就此灭亡的时候,耳边突然又是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并不是黑色的风的呼啸,也不是大地发出的轰鸣,更不是红色的光燃烧似的呜咽。

那是水声。

流淌的水声。

然后也是成了咆哮的声音。

莫云猛然抬头,双眼睁大,嘴巴惊愕的微张,身体忍不住得颤抖了起来!

那是……黄色的河!巨大的河!

黄色的河也飞在天空中,对着那黑色的一切席卷而去,巨大的黄河水涛涛,水浪磅礴如巨大手掌狠狠拍下,辽长水道如锁链般狠狠箍去那看似无形的黑风。

巨大的风与巨大的水交融在一起,而后碰撞!

天空的水与风飞溅,洒在了这片黑暗与血红的土地上,那人已然失神,早已不知是何时是何事,双眼呆呆的看着这副末日般的景象,心中惶然,耳边似是响起了无边鬼哭,凄凄切切。

于是,天也碎了。

他浑身颤抖起来,起先是牙齿嘚嘚作响,而后身子微颤,最后竟是全身不可遏制的剧烈颤抖!

像是有着一把大手狠狠遏制住了他的喉咙,像是有着一柄重锤狠狠敲击他的胸膛,无法呼吸,压抑难忍,又是炽热的痛苦不堪!

“啊……啊啊啊……!”

他瘫软在地,喉间发出低呜声,眼中似是茫然似是熟悉又是含着痛苦,手掌向上探去,似乎想要抓住那飓风浊浪,又似乎想要抓住那之后隐现的六点光芒。

正当他承受不住这般压力,天地的碎片终要落下,而后一切化作虚无之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中突然轰隆一声巨响,身子有些发热,下意识的有种想法,想要睁开眼睛。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于是他看到了一个房顶。

于是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人似乎没想到自己这时醒来,看着自己愣了一下。

自己也是看着他也是愣了一下。

目光下移……

他的手摸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嗯,裸的……

“……”

“……”

“……小师弟,你听我解释!”

“…………”

“……小师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

片刻之后……

莫云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这……我这就算是进了宗门了?”他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问道。

面前的这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答道:“你已经是我藏峰弟子了,自然就是入了门了。”

听罢这男子这般言语,再次确认,即便心中震撼,却也暗自信了七分。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身子也是激动的微微颤抖,心中有着莫名的惶恐不安,心道千万人都挤破脑袋想要进的东荒一大宗门,就在自己这般糊里糊涂的进来了?

莫不是梦吗?

但自己拳头上的疼痛却不断提醒着自己,这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澄清,已然是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看着面前的这位青年男子,只见他一脸儒像,神色温和,身上洗的有些发白的翠色服饰更是让他多出儒雅之感。

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觉有些感到不好意思,转念一想,又是猛地记起面前这位清秀帅哥其实正是这宗门弟子,心中不禁有些惶恐紧张起来,便是赶紧学着村子人说的那般话,抱拳道歉道:“师兄,刚才小弟正是迷糊,多有得罪,还望师兄见谅。”

君生讶然一笑,而后轻轻托了托莫云的手,面露温和笑意,语气中反而更是多了些歉意:“小师弟莫要这么说,反而是我……看你打来一拳不自觉挡了回去,没受伤才好。”

莫云感觉自己拳头关节处隐隐作痛,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啊……啊!没事,没事!”

君生见状,自是知道刚才自己并未出力,那应该也是无妨,也是笑而不言,静静的看着眼前仍是有些局促的少年,心中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而莫云亦是初到这神仙般住的地方,即便了了几句让莫云心猜眼前这男子应是和煦之人,却仍旧不免心生紧张,不敢多说什么。

一时之间,两人个有心事,屋中便是静了下去。

只是听到这屋外瑟瑟的风吹树叶的声音如同海浪般响起,虫鸣清脆,甚至能够听到什么水流的声音。

说起水流之声,莫云又是猛地响起之前那道瀑布,暗想这仙家之地多潭多瀑布的也是自然,亦是没有多想。

君生平和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莫云,其中不时闪过其他异样神采。

随着门扉的一声吱呀,那道儒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深夜树林之中。莫云站在门框边,直到那身影真的完全消失在了目光之中,他这才是小心的关上了门,背靠在门上,看着木桌之上的那一点的烛光,双腿一软,这才是真正的感到了轻松起来。

即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不过就这结果而言……

念叨着那些传说中的各个潇洒的仙人生活,自己在这山上见到的仙家手段……

“我这终于也是要修炼了吗?”

“成了仙人……不会死了吧?”

“能够好好的活着吧?”

“嗯,应该会活的……很好吧。”

他双眼变得茫然,口中这样念叨着,突然一个激灵,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脑袋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胸口处,双手抓紧着衣袖,渐渐有着呜咽的哭泣之声。

伴着那风声虫鸣……

……

……

在那山间,他回头看了一眼隐在树林中灯火朦胧某处,突然发出了一声含着悲伤的叹息。

“真的那么糟?”那人并未回头,听到这叹息,眉毛微皱,问道。

他微微上前走了两步,看着那同样看着山下的那人,星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一身儒气一脸儒像的君生此刻却有些忧愁。听到师父问话,抿了抿嘴,细细想到之后,终是点了点头。

“我仔细看过了,他身体中藏着的那股阴葬之气仿若来自幽冥,不像是后天引起,但正因为是先天……所以更难治。”

君生看着天空依稀隐去的星光,喃喃自语道:“若真有轮回……怕这便是在那九幽阴冥之时染上的。”

那人终于回过头来,即便是黯淡的星光却仍旧将他的脸照耀了出来,若是莫云在此,定会大呼“老疯子”!

听到自己得意弟子这般说着,林修崖不修边幅的眉宇似乎更加褶皱难看起来。他双目此刻像是天上的星空,变得璀璨,又是回过头看着山下那处烛火灯光,星空便是亮起了两颗温暖的大星。

他微微沉默之后,突然开口说道:“你小师弟还很小……”

君生侧目静听。

“这么小当然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

“既然是病,那就治病。”

“如果是命,那就改命。”

他看着黑暗无光的星空,突然笑了起来,挥了挥脏兮兮的袖袍,顿时黑夜变得明亮起来。

他看着漫天的群星,眼中同样是漫天的群星,无边闪烁着似乎变得疯狂。

“修士,整天张嘴闭嘴的不就是嚷嚷着要逆天改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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