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妈妈……我不担心。”林如茵从枕头上微微扬了扬头,表示她有信心,或者有妈妈在她什么都不在乎。一切都有妈妈,她真的感觉到幸福。
“乖……”赵小环探身用手把女儿有些散乱的头发理了理,“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想,你就好好调养身体。等你好了……孩子也能够出暖箱了吧,那时……一切都会好的。”赵小环心里还是感觉到安慰的。不管怎么说,女儿已经给他们冯家添了一个儿子,李如画再刁钻,不看僧面看佛面,她顾忌到孙子是女儿生的,也不会太出格的。就凭这一点,赵小环也觉得女儿是他冯家的功臣。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赵小环心里七上八下想着今后李如画对女儿的态度,李如画就走进了门。
赵小环听到门轻轻地响了一下,忙扭头看,看到李如画手里提着一只湖蓝色的保温桶,忙站起来:“亲家母……来了,这是……”眼睛对着李如画手里的保温桶,赵小环猜测着,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嗨,一大早我就说赶过来照顾如茵,让你好好在家休息的,啸远打电话说医生说了可以给如茵吃东西了,让我给如茵炖点鸡汤过来,我就忙着开始收拾。这鸡汤时间短了炖不好的,这不这个时候了我才过来。”李如画一边关门一边解释说。
赵小环早已经起身把她手里的保温桶接过来放到了柜子上:“你看看,都辛苦你了。”
“只要如茵好起来,咱们怎么都成的啊。”说着话李如画走到了林如茵身边,看到林如茵满脸笑容地看着她叫“妈妈”也笑着点头,“感觉好点没有?这只要能够吃东西就好了,慢慢调养身子会强壮起来的。”
“嗯,谢谢妈,辛苦妈了。”林如茵看着李如画,那眼神就好像看赵小环一样,她从自己妈妈的话里感觉出婆婆和自己的关系有些微妙,心里也暗暗做打算,还是要好好和婆婆相处,就借着这失忆。把之前的不快都忘记了似的和她把关系相处好。她相信每个人的心都是柔软的,她能够感动她。看看自己的身边,林如茵微微往外边侧了一下身体,“妈妈……坐床上休息一下。”
看到林如茵的笑容那样单纯亲昵,李如画也觉得安心,要知道之前的日子里她们婆媳之间都是有小小的戒备和抵触的啊,还有她也听了冯耀清的话,觉得以后的日子里婆媳之间还是把关系好好缓和一下才好,不然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住在一起太别扭了。这样想着也就坐到了林如茵的身边:“伤口太痛吗?”
“好多了,谢谢妈惦记。”林如茵看到她眼睛里的关切,乖巧地笑着回答。
“只要你快点好起来都成,别人都无所谓的。”李如画看林如茵看着她的那双亮闪闪毫无生疏的眼睛,心里也觉得熨贴,记忆中林如茵就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其实她是不想接近林如茵的,就拿今天的鸡汤来说,那里是她炖的啊,她只是吩咐了一声,保姆郝春燕就忙忙的动手了,她在家待着等待觉得烦,还外出逛了一会儿,顺便买了一双丝袜才回的家。
“身体回复健康……照她现在的情形好像也很快,只是这脑子……”赵小环无奈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她把她的担忧告诉李如画也想看看李如画对女儿这种情况的反应。
李如画自然不是傻瓜,还是明白赵小环的意思的:“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慢慢的会好起来的吧。如茵只是忘了一些事情而已,说不定某一个时候突然就都想起来了呢,就算想不起来了……不是还有我们的嘛,我们该告诉她的告诉她,该教她什么的就教她,如茵这么聪明,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放心吧。”就算李如画心里对林如茵不满对林家的人不满,还是会找到很好的说词的,尤其是这个时候,她更懂得怎么说话。
虽然是客套的安慰,赵小环总算了放了心,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浓了:“也只有如此了,以后她回了家……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懂的,亲家母别嫌弃,就把她当小孩子那样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该怎么教她就怎么教。”
李如画忙笑:“这个亲家母尽管放心,她是我家里的人,我自然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当然了,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有时候疾言厉色的难免惹如茵不高兴,她回娘家告状的时候,你可别和我算账啊。”
“不会不会,那能呢……”
赵小环笑,李如画也笑,林如茵看着她们两个也笑,只是她的心思更多一些,她一边听她们的客套话,一边在想这两个人之间关系的微妙,还在想她以后怎么在这两个人之间周旋。
李如画说道:“得了不扯了,这都好几天了你都在陪着如茵,都累坏了吧,你早点回家休息,这里我在。”
赵小环怔了一下,她以为李如画单单是给女儿送鸡汤呢,忙说:“不累不累,我家里没什么事,如茵也……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看着她输液而已,只要她没有睡着把手腕的针弄的移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你回去忙,我在就行了。”
“是不放心我还是怕我照顾不好如茵?”李如画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话里有有了另外的意思和分量,林如茵听在耳朵了心不由就紧了一下,只听李如画又说下去,“你都累好几天了,还是回家休息一下。”这是一句很正常也很得体的话,林如茵听得出来,心里也觉得放松了一点。
赵小环却是更会说话,脸上笑着:“人是你家的,好不好都是你家的,对于我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省一事更轻松的,既然你家里没事,那就有你管了。”
林如茵暗暗吃惊,这些人说话都是表面一层意思暗里一层意思,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在内里和那个时代的人还是一样的,都用心计。
赵小环走后,病房里只剩了林如茵和李如画。林如茵不知道李如画是什么感觉,只是知道她的感觉,和妈妈在的时候不一样啊,不是那种轻松自如了,有点拘谨有点不适有点……胆怯,两个人同样时不时地说话,还笑,但这房间里的空气中总是有一丝异样,说不出的特别,让林如茵有提心吊胆的感觉。
好容易那瓶药液输完,护士来把针取掉,林如茵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很早就想要小解了,只是觉得婆婆不如自己的妈妈,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就那样忍着。护士走后,她在婆婆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感觉自己的小腹都憋的更加疼痛了。
她的隐忍李如画看了出来,带着疼爱的埋怨说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干嘛不说,刚刚护士在怎么不说呢,要不要我找医生过来。”
“没事的妈,只是觉得伤口有点点痛而已。”林如茵不敢说她很早就想要小解,早就被尿液憋的肚子鼓鼓的,她这肚子痛是另有原因。从被子里伸出腿来慢慢下床,然后轻轻走着去卫生间。
“这伤口……也不是一下就能够好的,慢慢来吧,忍着点儿。”李如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如茵走往卫生间,关切地劝说林如茵,生怕她着急。
“嗯,我知道了,谢谢妈妈。”林如茵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往前走。
到了卫生间的门口,林如茵却再也不好意思让婆婆跟进去了,扭头不好意思地说:“妈,你就在这儿等着。”
李如画怔了一下:“你行吗?”她并不知道林如茵不让她跟进去的原因是林如茵怕羞,还以为是林如茵不好意思让她伺候呢。
“行的,妈妈要是进去,我……我不好意思的。”林如茵在这点上实话实说。看来这婆婆和自己的妈妈还是有差别的,还有跟自己的丈夫……虽然不是自己本真意义上的丈夫,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她丈夫的啊,在她不能自如的情形下,在她还没有摆脱来自这个身体束缚的情形下,他就是她的丈夫,这样想着林如茵的脸红了。
林如茵重新坐到病床上的时候,李如画从保温瓶里面倒了鸡汤端给她:“喝点妈妈做的鸡汤了,能够吃饭了以后就要多吃一点的,不然你这身体这样虚弱,这亏空很难补上的。”
“嗯,听妈妈的。”林如茵笑着伸手去端碗,李如画看到林如茵那张苍白无色的脸知道她没有力气,于是把手收了回来,“还是妈妈喂你喝。”
林如茵本来想说不要,但看到婆婆也是认真的,也就没有勉强,就这样让婆婆像喂小孩子似的喂她喝了,小半碗鸡汤喝完,李如画还要再盛的时候,林如茵忙制止:“妈别盛了,我不喝了,妈妈喝……”说道这里突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半下午了,婆婆还没有吃东西,又忙说,“妈妈饿了吧,中午都过去了,你还没有吃午饭,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妈妈赶快回家吃饭。”
李如画暗暗想到,“看来脑子没有完全坏掉啊,还知道我中午没有吃饭。”摇摇头看着林如茵笑道,“你还知道我中午没有吃饭?我来的时候在家里吃了一点,不饿。”
“那怎么成,中午没有吃饭妈妈一定饿的,怎么办?”林如茵有点急,“妈妈还是回家去吃饭,要不我……我不安心。要不我给啸远打电话,让他给妈妈送吃的来。”她说的很认真,眼巴巴地看着婆婆。她妈妈来的时候都是顺便带食物来的,而婆婆却什么都没有带,怎么会不饿?
李如画看着林如茵突然笑了:“如茵,你告诉妈妈……以前的事情,你真的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