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袁曼成结结巴巴说不下去,林如茵依旧笑:“以前的我们是不是很要好呢,可惜我忘了,你想不想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做朋友呢?只是……我不知道之前的我们是什么样,记不得了。”最后的话林如茵用了十分遗憾的口气,说完偷偷注意袁曼成的反应。
袁曼成绝没有料到林如茵会说出这样的话,激动……感动……高兴……难过……林如茵是失忆了,如果她不是失忆,他绝对不会听到她这样的话吧,她说了希望他们还像以前那样。他心里明白,如果林如茵不是失忆的话,绝对不会问他想不想和她和以前一样做朋友,那时的他们是情侣啊,他何尝不想?就算是现在,他不在乎她已经跟了别的男人,不在乎她有了孩子,如果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将不顾一切地要她。
“如茵,我想让你想起我们的以前,我想办法让你回想起来……我愿意我们回到以前,愿意……”袁曼成的目光复杂中咎希冀,“如茵,你愿意吗?”
“好吧,我也想知道以前。不过,现在我想回家了。”林如茵心里明白他和之前林如茵的交往,所以不敢回答,只是孩子一般天真地说了这样一句。
“好,只是你看天气不早了,我们在一起吃了晚饭在回去,好不好?”他不愿意离开她,不愿意让她从他的身边消失。几乎是三年的时间了,他没有见过她一面,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他对她的思念,从日出的那一刻开始,又到下一个日出之时算一天,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啊,他还以为他永远无法和她相见了,没料到老天爷又用这种方式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他知道,如果不是林如茵失忆的话,他不会有机会,对于他……也许这是上天的好意。
林如茵摇摇头说:“下次吧,你不是说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吗?那就等下次好了,我想回家了。”她说着抬头看天边的太阳。
太阳已经偏西,天上有大朵大朵的白云被夕阳染上了嫣红,那些殷红的云朵似乎在飘,给人一种梦幻一般的感觉。太阳射下来的带着金色的光给这公园的各处也洒上了金黄,看上去暖暖的厚厚的,很舒适,三三两两的游人地在阳光下拖着长长的影子散步,悠闲而怡人。只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给人一种想要回归的急迫。
很难过。
她说她想回家,她说下次,那么就下次了,袁曼成顺从地说:“好,我送你回家。不过,你说的,下次我们要在一起吃晚饭。”
“好啊好啊,妈妈同意我们在一起吃晚饭的话就行,我要问妈妈。”林如茵依然像一个被家长监护的小孩子一样,话语十分天真。
袁曼成点头,只要林如茵愿意,她的妈妈不会阻挡,他心里明白。
林如茵想早点回家的原因是她不愿意让爸爸知道她和袁曼成在一起的事情,昨天晚上爸爸妈妈就因为她而吵架了,她必须要装得在爸爸面前很乖顺,至少不能让爸爸生气。她知道只要隐瞒爸爸不知道她和袁曼成在一起的话就可以,妈妈不但不反对她和袁曼成在一起,还大力支持,妈妈希望袁曼成能够唤起她的记忆。她更明白爸爸是害怕她和袁曼成的接触影响到她的声誉,万一让冯啸远和他的家人知道,她在冯家也就很难做人了,而妈妈的想法是尽快让她恢复记忆,这样就不受婆婆的气,能够在冯家有尊严有地位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爸爸妈妈的想法做法总是为了孩子好,就算他们的做法截然相反,各有各的理由,但立场和目的是一直的:维护孩子,让孩子幸福。
赵小环虽然让袁曼成把女儿带走了,她实际上很不安,生怕女儿回来的晚了让丈夫发现,那样的话又要和她争吵。她是想给女儿打一个电话让女儿在晚饭之前回来,然后不要露出女儿和袁曼成外出的痕迹的话,丈夫就不会知道了,这样就不会有争论。她不是故意要骗丈夫,而是万不得已……又想到女儿脑子不够灵光不明白她的意思的话,反倒而露馅。又想给袁曼成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原因,可她怕袁曼成多心,这样的话他会不会不再管女儿?那她希望通过他帮助女儿恢复记忆的梦想就破灭了。
整整一天,赵小环的心就像油煎一样坐立不安,去菜市场买了女儿爱吃的菜,买了丈夫爱吃的菜,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想让他们高兴就好。想到自己就像一个讨好主子的奴才,赵小环就黯然伤神,可是她没有办法,为了不让丈夫生气,为了女儿将来的日子……她只得做一个八面玲珑的奴才了。
看到女儿早早回来,赵小环简直欣喜若狂,她不知道是女儿要求早点回家的,还是袁曼成要早点送女儿回来的,只是见袁曼成把女儿交到她手上的时候说:“阿姨,我只是不知道如茵是不是真的开心。”
林如茵忙说:“开心,很开心,和你在一起我是真的开心,谢谢你带我玩。”
赵小环欣慰地点头,目光中是袁曼成明白的深意,她说:“谢谢。”只有两个字,却也是一切意思都包含其中。
袁曼成轻轻摇头,然后说:“只有如茵开心就好,我会常常带她玩,阿姨同意吗?”
赵小环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啊,把如茵交给你带,我很放心。”
赵小环的话里有期待,更有希望。
送走了袁曼成,赵小环十分愉快地对女儿说:“你爸爸最爱吃那种糯米糕了,妈妈不想从市场上买而想亲手做。”她知道,女儿也十分喜欢吃的。
林如茵忙说:“我跟妈妈一起做,只是我不会,妈妈教我做。”
厨房中,赵小环把糯米面放在盆子里,一边用水和面,一边问女儿:“如茵,是你说要回家的呢,还是曼成要送你回来的?”
对于妈妈这样的问话,林如茵不解其意,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我自己说要回来的。”
赵小环“哦”了一声,袁曼成没说要送女儿回家,是她自己要回来的……也就是说,袁曼成没有嫌弃女儿吧?
看到妈妈若有所思的表情,林如茵又补充说:“我说回来时曼成说一起吃了晚饭在回来的,我不。我想回家吃妈妈做的晚饭。”林如茵不知道妈妈的意思,做这样的补充,也是要知道妈妈究竟想什么。她知道,妈妈总是向着她为她安排的,把所有的过程都说出来,有利于妈妈的安排,更有利于她。
“是吗?”赵小环疙疙瘩瘩的心在女儿的这一番话里,一下子舒展开来,如此说,袁曼成还是喜欢女儿的,那么他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对待女儿,帮助女儿恢复记忆,这真是太好了,也算她没有看错人。不过不知道女儿说要回家是真的想吃她做的饭呢,还是想要早回家做得借口?这个只得再次问女儿了……
赵小环停止了和面的手,转过头来看着女儿问:“那你是真的想回家吃妈妈做的饭呢还是单纯想要早点回家?”
“我想早点回家,当然也是想吃妈妈做的晚饭,妈妈做饭很好吃。”林如茵说的想早点回家是实话,说想吃妈妈做的晚饭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妈妈高兴。
赵小环又怎么知道面前的女儿是假的,女儿的心机超过她好多呢?十分欢喜地说:“好,茵儿想吃什么妈妈就做。”然后又十分严肃地说,“如茵,妈妈告诉你,千万不要和你爸爸说你跟袁曼成出去玩了,以后就算和袁曼成出去玩,也不要让你爸爸知道,任何人都不要让他们知道,听明白了吗?”赵小环说这些话十分紧张,生怕女儿追问她原因。
林如茵点头说:“知道了。”
赵小环的一颗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
林勋远又怎么会是傻子?高高兴兴地和女儿一起吃了丰盛的晚餐,趁着赵小环去吃饭收拾洗涮的时候,把女儿叫到了客厅说话,实际上就是想要从女儿口中知道她有没有和袁曼成在一起的。他知道问妻子等于没有问,不如直接问女儿,他心里清楚女儿的脑子有毛病,就算是妻子做了交待不让她说出来,她也有说漏嘴的时候。
看着女儿在她身边坐下,林勋远的目光慈祥,脸上的笑意十分生动,扭头看着女儿问道:“和你妈妈在一起习惯吗?你都很久没有这样和你妈妈相处了。”
林如茵不好意思地笑:“习惯啊,和妈妈在一起才快乐。”流转的眼眸看着爸爸,认真而执着,仿佛从来就是这样。
“是吗?”林勋远的笑容更深,女儿高兴他才放心,他最需要的就是女儿开心。不过,随即又感叹,“可是你都成别人家里的人了,一直都很少回来。这次回来,就好好陪你妈妈多住一阵子。”女儿出嫁就是人家的人,当然不会总是回家陪伴爸爸妈妈的,再说了女儿也是工作狂,平时总是忙她的生意,就算回来,每次都是匆匆忙忙。
林如茵不知道爸爸要说什么,生怕说错了什么,只是谨慎地点头答应。
林勋远似乎不相信,又问:“一整天都跟你妈妈在一起了?”
林如茵不敢说话,依旧点头算是回答,一颗心却忐忑不安,她最不擅长撒谎,可没有办法。一颗心揪的越来越紧,这……这是撒谎啊,可实在是万不得已啊。
“是吗?”林勋远不知道女儿说的是不是真话,又问了一句,“你妈妈有没有带你到什么地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