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晚，万籁俱寂时分，宽敞的卧房里响着时钟的滴答声。
这是一间黑色的只有一扇窄小窗户的内屋，玉澜堂的，屋里光线很昏暗，容玉坐在圈椅上，坐姿很拘谨。忽然，门被人推开，金兰香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戴帽子的人影，走近了，才看出是一个外国人，他手里拎着只小型箱子。
容玉惊，难道是个洋人？
容玉坐在原地看着他，他摘掉帽子点头招呼，金兰香开口：“他是玉澜堂的大夫，你配合他做个检查。”
“什么检查？”容玉眯眼。
金兰香没回答，离开，不忘将门关上。洋大夫走到容玉面前，将箱子放在桌上，看向容玉说：“你不要紧张。”
他说的是北京话，不标准，容玉抬头问：“做什么检查？”
“身体，检查你健不健康。”他在桌前的另一张长条凳软椅上坐下，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灯泡模样的工具，灯泡尾端有一根铜线，他将线连接在箱子里面的一个铜线接口上，灯泡亮，光线很强烈，容玉下意识闭眼，他伸手扶住她的头，“不要动，眼睛张开。”
容玉皱了皱眉，照做，他看完眼睛又让她张开嘴巴。“以前得过大病吗？”他问，容玉想了一下，回答，“小时候出过水痘。”
“你父母亲都在世吗？”他又问。
“在！”
“身体好吗？”
“好！”
“他们生过什么严重的大病吗？”
“没有！”
听起来像话家常，容玉一一作答，不过接下来他话锋一转，问：“每个月的见红都准时吗？”
容玉有些愣，沉思，她到这儿来其实是做好了打算的，来干什么？她一个近二十岁的女人如何不知道。点头：“准时。”他也点了一下头，继续问，“上一次结束是什么时候？”
容玉心里算了一下：“六天前。”这一行一定有这一行的规矩，身体必须健康还得防止意外有孕，她如是想。
问完这些话，洋大夫停下动作，顿了一下，他站起身又开口道：“现在我要检查你下面的身体。”
容玉懵，下面的身体，她自然明白，只是如此隐私的部位，她自己看时都免不了面红耳赤，何曾给另外的人瞧过，何况是一个男人。“你不要害怕，”他似很明白清国女人的羞涩和顾忌，“在我们国家，即使是女王也是这么检查身体，你只要躺下。”
还有什么好扭捏？容玉撩起长衫，褪掉亵裤，他让出铺着厚垫子的软长凳椅，她躺下。他从箱子里拿出口罩手套戴上，又拿了些冷冰冰的银质工具，将她的双腿搁在圈椅两侧的扶撑上，灯泡的强光对准私密部位，开始检查。
这种姿势让人有些难堪也难看，容玉睁着眼睛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想，看着天花板，好在只片刻功夫，检查便完毕，关了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他问，容玉摇头，他摘掉口罩，将所有的工具都收回箱子里，拎着箱子离开。
容玉拉上亵裤衣衫，躺在长凳椅子上发起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