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我还年轻,我开始老了。
我觉得生活像一个行囊,那个包袱跟着我很久了。新兰走后,我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会经常问自己,要是我有个像正常人的家庭,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我想起了奶奶,想起了爷爷,和活在了年少时光里的人,比如老掰叔、保生和小呆。还有没见过我的爸爸,我没见过的妈妈。
原来我才是孤独活在世界里的人。
生活像一张白纸,喧宾夺主的白。也像白开水,索然无味。
我已经28了呀,我怎么就像个独行者,走在无垠的沙漠中。我需要一个支点,哪怕是一棵树,一根草也好。
尾姨把小T丢给了我,在我空白生活的一年后,小T两岁。尾姨说她要到处去旅行,可能是豪华的都市,荒凉的孤岛,抑或无人问津的小巷。
尾姨走后,我找个保姆来带小T,小T这家伙还是比较懂事,很少无缘由的哭喊或吵闹。也是从那刻开始,我的生活变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工作,一部分是照顾好小T。就像当年尾姨照顾我一样,扮演着妈妈,也扮演着爸爸的角色。只是我应该做不到像尾姨那般体贴。
尾姨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她说她放不下小T。本来计划出去一年再回来,因为牵挂把一年的旅行时间浓缩成28天零八个小时。
小T还算是幸福的,他有尾姨,还有我。尾姨叫我把小T送回去,我告诉她小T刚适应这边的生活不久。尾姨到家的第二天就飞往深圳,她给我和小T各带了一个护身符。尾姨又去寺庙了。
晚上她一直坐在沙发上抱着小T。久久的盯着小T,自顾自地傻笑,我在厨房里刷碗。
走到客厅跟尾姨说让我把小T抱到房里去睡,尾姨摆摆手说:我再抱抱他,在外面的那么多天,我想死他了。
我坐在客厅陪尾姨,我们都沉默了,怕打扰到小T。尾姨还是盯着小T看,我盯着尾姨看。尾姨又憔悴了,不过没有衰老。
尾姨抬头望向我这边,我来不及收住盯着她看的眼,怪不好意思的。
尾姨说:怎么了?
我说:没事。
尾姨突然严肃起来,说: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有什么打算,没有新兰一点消息吗?
我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身体向沙发靠了靠,沉思了片刻,告诉尾姨,我的生活还是一样波澜不惊,至于新兰,这辈子应该是不会遇见了。
尾姨没有说话,又自顾自地垂下眼睛,顺手拍了拍小T的后背。
我觉得母爱是个伟大的东西。给出的那种温暖无人能及。尾姨是个好母亲。亦是一个好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