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的要求是将石碑上的内容读出来,而白雪歌只是看清三座碑,并不是读出三座碑。看清三座碑是将自己全部的神识汇聚到同一座碑上观看,看了三次,看清三座碑,又不是同时看清三座碑,如此一来,难度却不大。
但是读出碑上的内容却和看清碑上的内容有所差别,读三座碑是要将自己的神识汇聚在一块碑上,将碑上的碑文逐行逐句地读出来,这个过程不是简单地瞄一眼那么简单,在读的过程中,识海中的神识会逐渐消耗。如此对比,读出三座碑的难度要比看清三座碑要难,更要比分别看清三座碑要难。
白雪歌将视线转回处在自己面前的石碑上,聚精会神,开始读碑。读碑的结果很重要,事关三个人,他很重视,虽然不知道自己能读几座碑,但是他希望能够比身旁的柳思多读一点,不需要多,就多那么一点点,能赢就行。
测试的人中,最先开始读碑的是柳思,因为他早已修行,识海中的神识早已凝练,即使没有凝神香的牵引,他也可以读碑,而且速度还很快。
其他人在一开始,需要在凝神的香气中先凝练神识,然后神识出体,最后才能读碑。凝神香是灵香,效果很强,但并不是每个人在凝神的牵引下读碑,这样的人就是先天识海太弱,识海内没有一丝神识存在,凝神香牵引不出,需要在日后的修行中不断增强。
一般的人生来识海内就会产生神识,比如在平时的读书思考中,生活的交谈中,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神识。这也是为什么修行者在世俗中可以一目十行,一日阅进万本书都不成问题。神识出体覆盖到书上,连书都不用翻开,内容已悉数了解。
世俗中有许多才学高于常人的状元郎,常常被世人称为智力超凡,理解能力强,但这些在修行者看来,只不多神识强于普通人,读书的速度比其他快,可以比常人多读一些书罢了。
白雪歌听着身边传来喃喃声,他知道柳思已经开始读碑了,于是为了不落后,他也开始读碑。
碑上的一个个字符被他摄入眼中,然后一句句话从他的嘴中流出,然后变成一段段话,这些话语讲的是什么,他没有去理会。他要做的只是读碑,而不是理解,看见什么念什么即可。
很快他就将眼前的碑文念出大半,但他心中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身旁的柳思早已将面前将他面前的石碑读完,在柳思读完之后,那块碑石倒退回去消失不见,而后又有一块新的碑石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读第二座碑。
心中有了危机感,白雪歌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很快,他面前的刻写在石碑上的碑文就被他读尽,这些文字汇成一篇文章,讲的是道法自然。
在白雪歌读完后,一缕清音传进他的耳中:“读完第一座碑,没有出现错字和漏句。”听到这缕传音,白雪歌心中有些明悟,原来从测试开始,就已经有人在一旁记录成绩,自己之前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
当传音消失后,白雪歌面前的石碑好像有人推了一把似的无声倒退,然后隐入墙中,很快又有一座碑出现在他的面前。
读完一座碑,白雪歌感觉自己的神识减弱了不少,就好像一座大湖中的水,被抽空了一半,他隐隐感觉到脑子没有之前那么灵敏。但是他没有停留太久,将剩下的神识汇聚到碑上,他又开始读碑。
因为读完第一座碑神识消耗了将近一半,白雪歌读第二座碑的速度没有第一座碑快,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但是他并不紧张,因为他知道自己还能读下去。
石室里读碑的人速度不一,有的快,有的慢,有的到现在还未睁开眼睛读碑。最快的莫不过于柳思了,他此时速度不减,依然将第二座碑读到末尾,很快就要读完第二座碑。慢的人中,有的人才刚刚读完面前石碑上的碑文标题,正艰难地读着正文。
除了能读碑的人外,有几个少年至此眼中满是茫然之色,双唇紧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上布满了细汗,气息有些急迫,显得焦躁不安,看起来,他们应该还未读碑。
读第二座碑时,白雪歌发觉自己的神识消耗得很快,第二座碑快要的时候,他隐隐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萎靡,脑袋开始有些发昏,神识在不断地减少。
“读完第二座碑,没有出现错字和漏句。”又一次传来相同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传来,白雪歌知道自己终于将第二座碑读完了,这座碑讲的是一种药草。
读完第二座碑的白雪歌紧闭双眼,身上的气息有些紊乱,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疼,有些乱。于是他紧闭想要休息一会,让自己的脑子镇定下来。
读完两座碑让白雪歌的神识快速消耗着,如果之前识海中的神识可以比着一个大湖,读完两着碑之后,湖水流尽,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流出来的水连大河都说不上,最多只能是一条小溪。
第三座碑很快就出现,白雪歌再次睁开眼睛准备读碑。
识海里的神识依然不多,白雪歌明显感觉到碑上的出现的碑文没有之前那么清晰,需要自己将神识集中于一点才能看清,这样一来,他的速度较之前慢了不止一倍,而且越读下去,他的神识消耗得越快。
柳思的速度依然很快,他早已读完两座碑,第三座碑已经读了大半,并且他的气息平稳,读碑的速度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很明显这种速度是他刻意保持住的。
虽然自己一直领跑众人,但是柳思心中却没有多大的喜悦,因为他发现身边的白雪歌竟然也读完第二座碑,正开始要读第三座碑,这是他所没有的料到的。
他心中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因为这有些出乎意料,按照设想中,即使先天神识强于常人,还未修行,神识没有得到淬炼,识海中又能有多少神识呢?柳思有些想不通,但是他并没有多想,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到石碑上,继续读碑。
如果有人将这个问题抛向白雪歌,白雪歌或许也是想不通,因为他确实没有修行,至于怎么修炼神识他也不知。要回答的话,白雪歌或许会说,可能是因为我从小看的典籍比较多,再加上背了不少书吧。
他背的不是普通的书是修行的典籍,看的也是有关修行方面的典籍,这些典籍都是与修行相关,需要他自己理解和记忆,多年累积下来,识海中的神识自然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这就是厚积薄发。
识海里的神识终于耗尽,就像大湖里的水终于流干一样,白雪歌此时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视野也变得有些模糊。而此时他才将第三座碑读到一半,并且每读一个字都要重重的呼吸一下,而且脑袋隐隐发疼,他知道已经到了自己神识的极限了。
他不敢停下来,也不敢放弃,因为另一边的柳思已经读完第三座碑,如果此时放弃,那他就输了。
他想赢,所以他不能放弃,即使自己的神识已经消耗到极限,他也要读下去。
白雪歌咬紧牙关,继续将视线转向石碑,继续艰难地念着石碑上的文字。
又念出了一行,一股如被皮鞭抽过脑袋的疼痛感从自己的识海传来,白雪歌的脸上霎时惨白,一滴豆大的汗珠滴在他脚边的石板上。
他不为所动,继续集中精神看着石碑。
越往下读,白雪歌的精神就越难以集中。他的脑子一片胡乱,如刀割般疼痛,他不敢喊叫,害怕喊叫之后他就不愿再去读碑文了。
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脑袋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滴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的脑子苍茫一片,眼前的视野不断扭曲,仿佛天地都绞在他的脑袋里。石室里有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也看不清,在他的眼里只有那块模糊不清的石碑,他的唇齿已经咬得太紧,舌头不经意滑过,淡淡的血腥味传出。
许多人都已经坐在原地不动,只有少部分修炼过的人还在继续读碑,石室显得安静了许多。
柳思读完第三座碑,成绩在众人里最好的,也是最快的,看见大鼎中的香还有三分之一的长度,他停下来休息一会。他见到白雪歌的样子,知道白雪歌的神识已经到达了极限,虽然口中还不断喃喃自语,但也只能是三座碑,所以他不介意再等一下,他想让白雪歌看他读完后面的碑,这样的胜利更有滋味。
“读完第三座碑,没有出现错字和漏句。”仿佛天籁之音出现在白雪歌的耳边,听到这里白雪歌心头一松,一口憋了许久的气从他的口中排出。
他紧闭着双眼,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雷电击中,那是他强行消耗识海神识的后果。一股股剧痛感从他的脑子顺着神经流便全身,他的身子轻轻地痉挛起来,只是因为没有他强行克制,没有人看得出来。
此时的他就感觉原本绞在一起的天地已经破碎如雪花,强行消耗识海,就让他感觉如烈阳炙烤着大地,烤裂了那一片已经没有湖水的大湖的湖底。
因为疼痛,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只有耳朵去倾听,一股股细小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传来,他知道,身旁的柳思在又开始在读碑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传来,让他的心中感到绝望,原来人家早有准备,自己还一味天真想和别人比输赢,现在想起来感觉自己真的可笑。
仿佛一块巨石堵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而自己又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推动它。
一股无力的挫败感开始笼罩白雪歌的心头。
一时间,白雪歌就陷入了僵局,难道真的没有转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