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城是沧澜海域最大的城市之一。沧澜国共有四大地域,而沧澜海域是沧澜国唯一一个靠海的地域,如果算上海域的面积,可以排在四大地域之首。
而南玄城能够发展起来的的原因,除了海运和经济发达之外,最主要的是这个城市靠近这个地域内的几大修行宗门,依靠着各大修行宗门的扶持,南玄城一举成为这个地域内修道人士和凡人混居的大城市。
各大宗门在城市里设立了自己的店面,出售各种修行所需,许多散修因此慕名而来,在不断发展起来之后,这个城市的繁荣非同凡响。偌大的城市内,各种店铺鳞次栉比,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虽说是一个修道人士和凡人混居的城市,但是双方都没有相互干扰对方的生活,仿佛相处在两个世界,但又处得很相融,这或许就是这个城市得以不断发展的原因吧。
这天,南玄城的码头上来了一艘船,这艘船外表普通,看起来其貌不扬。但这艘船却占据着港口码头最好的停泊位置。事实上,这艘船还未进港之前,码头的主事很早就把这个位置周围的船只清理干净,留下宽阔的停泊位置,而后主事一直在码头上坐立不安地等待。
但是,这艘船在进港停泊之后,船上的人并没有立即下船,只是有一个声音传出来:“单独占据这么大的位置太显眼了,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只是一句话,很快,码头主事又立即坐立不安地安排人手,指挥着泊船停进原来的位置。
白雪歌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码头的主事正口沫横飞地对着手下大喊大叫,心里感觉有些很厌烦,心里有些不开心。
这是他停靠的最后一个码头,这也是最后一个希望,因为这艘船在这次短暂的停留之后,就要离开南玄城,而他并不是这艘船上的成员,他只是一个船客,还是一个免费搭乘的船客。在船离开之后,他就要为自己找一个去留之地,但是这茫茫天地,放眼所望,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人,也没有一块地界是他熟悉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纸上有许多名字,这些名字从头到尾排列得很整齐,只是每个名字的后面都有一个红色的大叉。白雪歌看着最后一个没有打上红叉的名字,神情发愣,内心忐忑不安。
沧澜宗。
唯一一个同沧澜海域同名的宗门,这也预示着这个宗门在这个海域的超然地位和长久历史。
越是想到这个宗派超然的实力和背景,白雪歌越是心中发苦。他之所以将这个门派排在最后,不是因为它最弱,而是因为它最强。但是很可惜,在他名单上的这些宗门全都将他拒之门外。连最弱的宗门都不愿意收他,原因他知道,所以他现在很纠结,他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沧澜宗面试,这是一个好听的说法,真正的说法应该是,他要不要去这个最强的宗门碰运气。
没有考虑多久,白雪歌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即使是最强的宗门,即使知道没有什么机会,他也要去。这不是因为他心智坚韧,勇于坚持,也不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是因为现实问题,他如果不去,他就没有地方去。
白雪歌整了整背上的包袱,将斗笠提在手里,朝着船舱内的人鞠了一个躬,就准备要下船离开。
“白小子,你还不死心,还想再去碰一次灰?”就在白雪歌转身即将离开之际,船舱里突然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姑娘蹭蹭蹭,就从船舱里跑了出来,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生气地看着白雪歌。
白雪歌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脸颊鼓鼓,正气嘟嘟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孩,一时没有言语,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所以他便重重地点了点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看着白雪歌这副摸样,小姑娘先是一愣,而后有些生气地说道:“你难道忘了那些宗门拒接收你的原因了吗?这沧澜宗是这个海域内数一数二的宗门,难道凭他们的眼界还看不出你身上经脉的问题吗?每三年,在各大宗门收徒的日子里,想进入沧澜宗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很多被沧澜宗拒绝的人,到那些不入流的宗门都可以在新收的弟子中排得上名号。连那些弱小的宗门都拒绝了你,你觉得你去沧澜宗面试会有机会吗?”
小姑娘说得很快很急,以至于有一些泡沫从她没合拢的嘴唇边飞了出来。
听到这些话,白雪歌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神情不由地一黯,但下一刻,他好似想通了什么,立刻抬起头用明亮有神的眼睛看着小姑娘说道:“我想试试。”我想试试是一个很委婉的说法,但这个委婉的说法下,暴露地是白雪歌那颗坚定的心,是明知道前路不可为却还要一往直前的勇气,他真的想去试试,虽然这个宗门很强,收徒条件很高,但凡事总要去试试,不试什么机会都没有,试一试会不会有奇迹呢?
白雪歌吐露出来的四个字,就像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熏得小姑娘原本只是有些恼怒的脸,顿时变得气愤起来,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白雪歌,两只手攥得紧紧的,一副我很火大的模样。
但很快她就屈服了,因为她发现白雪歌站得很正直,一双明亮的眸子就那样看着她,好像不知道她正在生气。这让她感觉自己好似一拳打在软软的棉花上一样,使劲也没有用。
“这一路来,多亏你和大叔的照顾,不然我早已葬身海底。这个大恩,我会永远记在心中。只是我想要修行,所以我要拜入一个宗门,这是我最后一个机会,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我也要去尝试。”见到小姑娘的情绪有些缓解,白雪歌有些苦涩地说道。
“可是你要知道,你连一丝可能都..”心直口快的小姑娘正要反驳,但是话没说完,她就停下来,因为她看着心怀最后一丝希望的白雪歌,心中不忍打击。
“你站在这里再等等。”见到白雪歌这副模样,小姑娘也没有再多劝,只是让白雪歌在原地再等待,然后小碎步跑回了船舱。
很快,小姑娘就又跑出船舱,而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中年人神情有些慵懒,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项链,脚上穿着一双金丝白玉履,身上的的外袍是紫色绸缎外加金丝边,手上持着一杆纯金打造的长杆烟杆。中年人走路很有派头,慢慢悠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大金主,大富豪。而他的名字也很符合他的身份,叫金大富。
金大富走到白雪歌身边,一张有些圆润的脸对着白雪歌笑眯眯地说道:“白小子,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要走呢?”
“金大叔。”见到中年人出现,白雪歌赶忙鞠躬问好。白雪歌心中有些不自然,之前准备不辞而别,不让其他人知道,也不想再给其他人添麻烦。但没想到小姑娘会进去将他请出来,这让白雪歌心中有些尴尬,看着中年人有些说不出话。
见到白雪歌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小姑娘对着金大富说道:“金大叔,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可以帮白小子吗?”
“白小子,白小子。白小子是我叫的,你学着叫干啥,人家明明比你大,你还好意思叫他小子。”听到小姑娘的话,金大富小眼一翻对着小姑娘说道。
“哼”听到金大富的话,小姑娘生气了,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看金大富,而后小手指对着白雪歌说道:“你不是说你有方法帮他吗?快说,不然我待会还是不理你。”
金大富左手抓起白雪歌的手腕,右手手指以灵力为针,顺着白雪歌的手腕就点了下去,而后,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像不相信他探测到的情况,他再次抓起白雪歌的右手,手上的灵力再次探测下去。很快金大富的的眉头略有些舒张,但是整张脸直接阴沉下来。
白雪歌看着金大富的模样,心中暗叹道,果然还是瞒不住有心人。
“你的情况很不好,你身上的寒气都融在你的血脉里,一旦爆发起来,后果不堪设想。”金大富收回手看着白雪歌说道,神情依旧慵懒,但是一对小眼睛却散发出如剑般的光,这光汇聚到白雪歌的身上,说出来的话语也就变得极为认真和谨慎,他没有对白雪歌身体的情况进行过多的点评,但听到的人都知道情况很不好。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去试试。”白雪歌的回答很干脆,很简洁,也很有力。而后,他的话锋一转,双手作揖对着金大富恳求地说道:“恳请前辈出手相助。”
“帮助你很简单,但是后果很严重,按照你这种情况,我帮助你,你会有性命之忧。”听了白雪歌的话,金大富有些玩味地看着白雪歌。
说完,金大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盒,然后将它托在自己的手上,伸到白雪歌面前说道:“这里面有一颗丹药,如果你真的不怕死的话,它倒是可以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