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淅淅细雨,雨声嘈杂,贯入耳边越发烦躁。
赶忙写下最后一题,急忙忙地的拿起书包走向外去。
“度晶,外头下雨呢…”
杨挽的呼声掩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掉落的雨滴,一阵无力。
“没带伞吗?”身后响起一道青脆磁性的男声,如高山流水一曲的悦耳;如拨开云层的开明。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我转过身去,入眼的是一身绿色校服。
他眉眼带笑,眸中一片柔光。“我也没带伞呢。雨不算很大,拿个外套挡着就行。”
说着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外面的校服脱下,露出了白色的衬衣。
我微启唇,“你…”
“女孩子不要淋雨,一起吧。”
他仍噙着笑,温柔的光晕流转,叫人无法拒绝他的邀请。
也不记得我是如何答应的他,只记得他有力的臂膀举着宽大的开了链的校服,挡住了潄潄而下的细雨。
途中侧面看他时,发现他那墨黑的碎发被不经意间的雨滴沾了湿。
晶莹剔透的雨滴从他墨黑的碎发划过,沿着刘海滑过高挺的鼻梁。
他笑得如同得了糖的小孩,纯真的不像样,我就这样看着那扬起的嘴角,陷入了去,迷得不像样。
他是兮木。
这场恰好落的雨,让我们恰好在雨中奔跑。
他就像六月的太阳,耀眼的照着昏暗的夜晚,连乌云都盖不住的光芒。
初见他时,竟不知后来会如此的喜欢他。
桌上亮着昏黄的灯光,映下摊开了的书。
“我叫兮木,兮木的兮,兮木的木。”
我想起他憨笑的傻傻的自我介绍,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拿起笔流畅的写下‘兮木’二字。
雨水打在窗上,从里面看去,一滴滴剔透的雨珠落在玻璃窗,甚是好看。
清晨时,雨已停,被雨水淋洗过的窗台显得明亮了许多。
晨光打下窗口,映入屋内一片金黄。
洗漱好一切,抓过桌上的书包走出门去。
一道粗实的背影坐在餐桌前,摆着两盘花生和青菜。
一双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分别握着筷子和啤酒瓶。
他是佘寻,或许我应该叫他‘爸爸’。哦,不!更切确的说,是继父!
五岁那年我亲眼看着我的爸爸直挺挺的被抬上了担架,
一条白布遮盖了他满是皱纹的脸,那条粗糙的手无力的垂下,随着担架一晃一晃。
没来得急给他哭丧、守孝。我的妈妈就带着我嫁给了这个男人!
我甚至恨过她,尽管这个男人对她与及对我都很好。
可是好景不长,我八岁那年,她死了。
唯一留给我的只是这个勉强遮风挡雨的房子。
她死后这个男人也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男人,他嗜酒好赌,甚至时常对我打骂讽刺。
我想他仅有的温柔估计也随着她下了地狱!
除了五岁那年,我真的不恨他。哦,应该说是对他无感罢。
“上哪去!招呼都不打一声…嗝…”他打了个酒嗝,又说道,“果然是没家教!”
我几乎无力与他争论,“上学。”我说。
“哼,上学管什么用?就你那及格线都不过的分数!”他一个冷哼,“迟早像妓子一样,跟你妈妈顾项白一样贱!”
我脸色刷的一白,不是因为佘寻的嘲讽,只是因为‘顾项白’三字。
我不记得多久没念过这三个字了,顾项白,顾项白…
曾经发了疯的念,现在拼了命的忘!
为什么呢?原因久得我都快想不起来了呢。
哦,想起来了。爸爸死的那天,我看到了一抹红,是‘顾项白’常穿的红裙。
那妖艳的红长至拖地,不规则的裙摆在地上散落开来。
身穿红裙的女人眉目深情款款,纤细娇嫩藕臂从背后圈着一男人的腰。
当时年幼的我吓得脊背挺直紧在墙,心里祈祷着:爸爸别来,爸爸别来,妈妈快分开…
也不知是我的祈祷奏了效,还是他也不愿看到这种残忍。
最后爸爸就真的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