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聚会我问他们有没有工作机会或什么发财门路，什么收获都没有，只有收到谢毛儿发我的几个十八+网站，里面真是重口味。没办法，各行各业都在创新，这种片子为了发行量也得绞尽脑汁来点创意。我每次烦闷的时候，就会去浏览这些网站，我总是对自己说，看看里面有什么创意元素没有，可能对思想启迪，头脑开发有用，对以后工作创意有帮助。打开魔盒的结局就是不撸上一把就没法停止。撸完后我躺在床上打盹，没有梦，没有知觉，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我知道我体验的正是一种短暂的死亡，总有一天会持续这种感觉的。
体验死亡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唤醒，我收到了去面试的通知。这是我接到的第一家公司，听电话的时我极力的柔声细语，生怕自己的饥渴透过声音里传出去会让对方焦虑不安，黄了这事。第二天去面试，公司里安静异常，都在专心工作，我对公司挺失望，因为没几个女生！偶尔发现一个，头发枯黄，面容憔悴，脸上的油像是裹了一层蜡。就这环境，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姻缘了。做测试题，就是用电脑设计一座古代的市场，失业的这些日子只吃饭不运动，都有些脑满肠肥了，慵懒得让人昏昏入睡。上身紧张，下体却膨胀，如果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早就会用手去伺候它了，我脑子里浮现今天坐地铁遇见的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她在我眼里高高在上，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床上之物，我键盘敲出血来都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有资格与其交配，今年的姻缘还不知道会花落何处，想着想着觉得很绝望。脑子里胡思乱想，觉得今天面试很失败，不如甩开笔回来睡觉算了，但陡然觉得自己真是堕落得要完蛋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岂能自暴自弃！熬到了下班，主管说我还要再面试一天，他们的面试是两天。忍受了一天，剩下还是继续忍受吧，再看看自己的作品，粉色艳俗，像是一座青楼，分明就是心里念想着的风月片。回去的时候，天黑了下来。轻轨在运行，像条肥虫子在肠道里蠕动。疲惫身心和迷茫的前途，让人觉得很孤独忧伤。回到住处，表妹已经吃完了饭。我将饭热了热，她递给我一罐啤酒。有她在身边，过得不至于像条狗。
第二天继续面试，除了发现前台漂亮、地方熟悉些外，其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清早一大片人趴在桌子上睡觉。特别是坐在我前面的哥们儿，昨天是中午才来，今天来得挺早的。工作快到中午的时候，主管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忙了一夜，早点回去睡觉吧。”他脸色发青，结膜充血，双手发颤。我脑子里浮现了四个字“血汗工厂”。我想算了算了，这工作不要也罢，别累死在电脑前了，没找到姻缘死的孤单凄惨也就罢了，死了还会被抬尸人骂“死沉肥猪”的，还得多收扛尸费。火化时可怜的肚子里的油会炸开，变成可怕的助燃剂。我还是收着点，不必费那劲了。傍晚我离开前，主管跟我谈了一下工资，他要给我的工资打折，我不愿意，还称如果找女朋友就真没钱了，他们不乐意，最终没谈拢。
我的生活重新归于等待，但没过多久便等来了一家位于张江的公司面试电话。我去面试，公司很小，面试官是公司主管，是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人，个子不高，涂着口红，低胸，袒露着婴儿屁屁般的白嫩胸脯。有人会说仅凭两大乳就会让我神魂颠倒，说实话，由于脑海满是色情作品充斥，我的思维有些迟钝，我当时被她胸口的一处吸引了，她胸口上有颗豌豆般大的黑痣。我想告诉她应该用激光烧掉，免得以后变异。我在极小的会客室里朝公司张望，总觉得公司太迷你了，满打满座差不多都是二三十个人的样子，有的座位上只有台显示屏幕，为的是把公司装得满一点。主管敏感，像是看出我的疑虑，说公司是有实业支撑的，所以垮不了，她嘴里的实业就是地产商。我脑子里出现了个景象，就是那些地产商，暴发户，穿着西服配上运动鞋，用运泥灰的小推车，推来一扎扎耳光红砖头似的钞票，堆在公司的门口，对里面的人呵斥道：“拿去玩吧！拿去砌墙吧，想干嘛就干嘛！”
主管说公司的李总是个相当厉害的女人，所以公司以后会大步向前发展，成为行业领头羊什么的。我发现公司的行政、主管、财务，管理啥的，全是一群女人，包括那个未谋面的李总，估计是个更年期的女人，而干活的全是男的。公司吵吵闹闹，这公司看来不是血汗工厂，而且还有红粉福利，我可能会在这里产生一段美好的姻缘！
经过简单测试后公司将我招收了进去，顺风顺水，刚进去就遇到了曾经在我们公司呆过的一位同事耀，他现在是我的组长，当然，我不记得他了，他说只去面试过一次，并没有干过一天的活。即使如此，也说明我们有缘，我认为一切简直太完美了。
上了几天班之后，觉得挺辛苦，加班不说，屁股上的廉价椅子让人十分难受，窄小还不稳当，仿佛就是按照儿童屁股定的模具。空调为省电断断续续，使得环境恶劣。让人隐隐觉得公司不是穷就是抠。耀这个人是表面上亲近，实际上很尖刻。耀是公司刚成立时加入的，认为是权威、元老，他爱下命令，说话刻薄，爱讽刺人。他有个小跟班，圆滑世故，不停给他拍马屁，让人觉得连芝麻大的小公司组长都要依附，格调太低。我作为新人，自然要低调隐忍。人生的漫长低潮期让我既失落无奈，也懂得了些人情世故，我得表面上对他表示遵从，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都说中国人顺而不从，顺是不愿与权威硬碰硬，不从是有个人的小算盘。我知道自己不是在熟悉的环境了，凡是都要收敛一些，积极些。上家老板弃我除了甩包袱，更大缘由是我自己的缺点比别人多，所以我才见好就收。对于自身来说，换下环境未尝不是种新生。
耀是个铁人，早到、晚归，中午不休息，只知道在干活，吃饭也是随便扒几口塑料盒子包好的快餐。嚼饭都不忘拨弄几下电脑，吃完了继续干。他在为项目赶工，他口口声声说李总催得急。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对别人的要求更高，总说李总不满意。傍晚下班后，匆匆吃完饭继续加班，加班到了夜深，耀还会留下继续工作。我走掉都显得有些早，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常对我说，等李总回来了可能就要加班到很晚了，也不知道李总是不是跟杨菲那样，是个母夜叉。我的心情又从期待变得悲观。坐地铁时，我掏出本凯鲁亚克《在路上》。人的一生无论定居也好、漂泊也好，奋斗也好，懈怠也好，其实都是在路上，都是时间、空间里的浪子，这本书仅凭书名就成了我精神的寄托。
这天我见到了公司的掌舵者，出差回来的CEO李总。她的出场是未见人先闻声，声音锵锵入耳，凭声音就知道年轻、不是简单角色。当她进来后，只要望向她，她的脸会把人的眼睛牢牢粘住。她符合美女的一切标准，黑发直鼻大眼睛，红唇像是一瓣玫瑰，目光犀利，兼顾男人的英朗，是个买好瓜子矿泉水，准备好小板凳之后坐着认真意淫一番的女人。我心里陡然有了忧伤，这么漂亮，这么难，还不如是个母夜叉。当她进入公司的一刹那就开始做指示，除了对项目提出的要求外，还要安排座位，空调开多少度，垃圾桶数量等芝麻粒大的小事，让人感觉公司一丝一毫全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对这个女人有些好奇，想对她更多了解，但是却不好去打听。从耀的只言片语里告诉我说她家庭好、有背景、名门望族。耀的口气总是带着膜拜，带着敬畏和爱慕，仿佛就是说女神一样。耀还不时提到她是单身。这么年轻就能开公司，注定不简单。我虽然也挺爱慕她的容颜，但不敢想象今年会和她有什么缘分，差别太远了，如果用房子的尺寸来衡量的话，我现在挣的钱连一平米的房子都买不起，自己卖身为奴也就值个米尺几尺，且不带装修。意淫到了一定高度就因为缺氧严寒戛然而止了，再舍命深入就有些败坏品德，就有点以后别混意淫圈的意味。意淫圈分为成两大派别：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爱在一定现实范围之内意淫，比如让自己更有钱，每晚都可干电影明星；浪漫主义则天马行空，通常会出现和外星人或者是古代王爷格格什么的谈恋爱，乘着花瓣去旅行之类的，不贴近生活，他们之间经常扯皮，浪漫派的认为现实派的太庸俗，现实派的会认为浪漫派太幼稚，相互轻视。而我是个特例，我是自由派，自诩为自由派的意淫大师，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结合得比较好，是既整天意淫着发财干明星，也想着浪漫不靠谱的事情，也就是既庸俗、又幼稚。我仰望着她，多争取点她的眼球，让她记住我。我似乎得到了她的关注，她不时的在我周围转悠，关注我的工作，当然公司里人少也是重要原因。一个巴掌点得全所有员工，三步不出就达各个角落。我每每见到她时就要求工作加倍努力，替这位白富美卖命。如果万一那巫师神汉说的缘分是她的话，就相当于我中到头奖，当然，概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命运这东西，谁又说得准呢？
公司的氛围就是赶工，压工期，美女CEO出现得逐渐频繁了。她穿着紧绷束腰的淑女裙在屋子里晃悠，文艺清新，每个角度看上去都毫无瑕疵，要是以为她只是显摆显摆，那就错了，她似乎了解游戏制作的所有环节，无论策划、美术、程序，都要监督。她眉头紧锁，担当引领全部男人迈向事业高峰的重任；坚决、干脆、利落的腔调能在迷雾重重中找到方向；公司上下楼板间的立体空间里的一切尽在她掌控中。特别是耀，如果美女CEO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愿意，都是立即执行，她不时指责耀对于外包出去的任务不满意，耀不会有任何反感，对他做出什么他都会原谅。我偶尔会想，如果我梦中的美人，她扎了我一刀，如果我没死，没死就算了，原谅她；如果死了，死了就算了，我想暴躁的耀如此温良有耐心，就算是被李总凌迟也会原谅的。耀和几个公司同事住在一起，这几个光棍汉元老是公司核心，他们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家。桌子上放着牙刷和老干妈，窗户上挂着毛巾，空调不顶事时随时用来抹汗。吃的饭都是包装好的快餐。公司加班却不管晚饭，到了夜里只能像群野猫那样四处找食，这时路边会准时聚集一大群快餐车——破烂三轮自行车改装货。车上都有小炉，提供有小吃烧烤，只是搞得高科技产业区的大街到处乌烟瘴气，满地油垢黏人。他们在人力车厨房解决晚饭后，又继续工作，很晚了都不回家，不洗澡，没有个人时间，娱乐就是公司里拨弄手机，回家看18+电影。他们自己加班还不够，还不让加班到九点钟的人离开，一般还要补加一个小时。这几个光棍目空一切，吵吵闹闹，两件事必不可少，骂人家的游戏是粪球，玩这些游戏的都是无脑白痴，自己以后成为行业楷模，财源绝对滚滚，说得像是取得了国家的印钞权似的。只要有点理智的人知道这伙人每天都泡在自己谎言编造的虚妄里。他们还爱挑事，让人憎恨厌恶他们，他们还会嘲笑新来之人的前任公司，还说我的上家只是家骗钱的公司，洗钱，什么产品都没做出来。我懒得跟他们争。我以前的公司又不是我的，这家公司又不是他们的。他们还不时的咒骂竞争公司都得死掉。不过除了逼不得已，他们最热爱和拥戴的李总不会在几大元老后面呆多久，入夏以来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从不更换，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一层皮肤，隔老远都闻到一股桐油味和腥味。
在公司里，吃饭拉屎才是一天最开心放松的时候。在食堂里胡吃撑一通，完了就等着蹲马桶。蹲在洗手间，透过窗户能遥望远处的陆家嘴摩天大楼，肠道通畅的同时感觉自己与此产生了互联，有点居庙堂之高，思社稷之远的意味，人痛快得想要呻吟。除此以外跟这个小团体打交道，没有一件是顺心舒畅有趣的事情。在食堂排长队的时候认识了王麟，他像条代码一样普通，他是招聘来的，不属于小团体。他没吃饭卡，我借给他，我们就成为了朋友。他是从武汉来的上海，说之前的单位勾心斗角，说得咬牙切齿。这个愤青，平时极为节省，如果自己做的午餐便当没有吃完的话绝对要包好，留到晚饭吃。如果加班没吃，一定会带回家去，他还说想养只鸡，因为鸡会吃掉到地上的饭。我觉得他种块地更好，鸡粪可以肥田。
晚上十点回去，灯火寥寥。生活像只巨大的奶罩扣在人的头顶，会让辛劳苦逼的人有窒息和绝望感。坐地铁时，看见了一人在翘着二郎腿读着《我在通用的日子里》。我想了想，我该写本书，名字就叫做《我在被人通用的日子里》。地铁生活就是我的《在路上》，把好的坏的，辛劳疲惫，愤怒忧愁，希望失望当成是自己人生的一种体验，看得淡然，想想这都是在拍电影，自己只是个演员。别怀念过去，不期待过多。凯鲁亚克在路上也不总是自由，不总是阳光与奔放，只能说这是垮掉的那一代人的生活方式，但再怎么自我安慰麻醉都不能舍弃对他们的羡慕向往。
白天紧张忙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放松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想到了爱情。爱情说白了与外形有百分之九十的关系，为什么人类要有美丑之分，有身材差距，跟低等动物那样全都长成一样该有多好，节肢、两只大复眼，嘴巴长成吸管那样，最好来个雌雄同体，这个世界就平等清静了。像李总那样的上海美女，真是上天的恩宠，注定多给了她一份。她心气到底会有多高？如果女人傲气的心和想法全部都转化为现实，这个宇宙究竟能不能撑下？最终会是什么人入了她的法眼，和她举杯邀月，倾诉衷肠。他用赠予的钥匙，闯入了闺阁，爬上了“吱吱呀呀”的雕花丝绸香床，坠入她的温柔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为所欲为，让其生儿育女，传递DNA。最后，我决心颠覆意淫的界限，那个取其芳心、获其肉体的人就是我！现在我脑子里的意淫界限就像糊的一层纸，只要意淫时胆子放大些，脑子多转点，脸皮再厚一点就行了。某天，某大领导三顾茅庐认定我是定国安邦的人才，请我出山，从此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可能我走路捡到了一大块狗头金，我先把金子扔到地上，砸了个坑，请她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坑的深度，然后再决定是否跟我；还有一种可能，她的亿万身家遭到黑社会算计，我为救她手刃头目，从此携巨款亡命天涯，每天两件事，花钱，做爱；还有，她患了种怪病，就是失忆，需我每日一吻缓解病情，从此以后她死心塌地跟随于我，哪怕粗茶淡饭，睡门板搭的简陋床都不介意……我兴奋了起来，从一种场景换成了另外一种场景，一个角色换成另外一个角色，毕竟多看《知音》还是很有好处的。自己永远都很牛叉，她就是个随我摆弄的小布偶，我说什么她都听，随时随地都可以交配，觉得一个还不够，又分身出多种，温和可人型的，中性的，放荡型的……开始觉得其乐无穷，后来就失眠了，过了三点就脑子却异常清醒，我对自己说，再不睡明天会累死的！也不管用，最终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摧毁脑子里噬魂的臆想，于是不停的默念：“她是个丑八婆，她是个丑八婆”争取念到一千遍的时候睡着。我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才睡着。
这一夜熬了下来，第二天异常疲倦，精神恍惚，走起路来像是驮着一筐子萝卜那样难受，上班时还得咬牙硬撑，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往肚子里灌水。公司里没法睡觉，干脆就在拉屎的时候坐在马桶上打了个盹。然而，李总，这个折腾了我一宿的女人，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傲慢，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我陡然想到了《红楼梦》里的悍妇王熙凤，浮浪子弟贾瑞为她精尽人亡。我估计自己也快要走到这一步了，上班昏昏沉沉的时候还在浮想联翩，我在想她是不是施了什么妖术，让我着魔，采阳补阴，日渐消瘦，她却日益光彩美艳。美就是一种幻境，世间通行的妖术。白天意淫，晚上手*淫的举动会让我坠入深渊。
只有意淫者更懂意淫者的心，耀似乎看穿了我的心里活动，他对我越加的苛刻，不满意我的工作态度，对我的设计总是摇头晃脑，还说我上的大学是买来的，在之前的公司是不是整天的混日子，说我最近没精打采，是不是自渎过度。一心不可二用，我心思又转到耀这里来了，我十分憎恶他，意淫的惯性让我内心采取了报复措施，我默默的念叨：“李总成了我的女人，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给开了！”心理自慰瞬间进入高潮。
白天繁杂累如牛，晚上胡思睡不好。我也觉得自己快垮掉了，说不定哪天进行狂放激烈的意淫时归了西。魂归之地究竟是那片美好怪异幻境还是荒芜之地，只有阎王知道，不过抑郁症这只大黄蜂被撵走了。当没有时间去正常回忆和期待的时候，心里反倒麻木平静了些。
自己蔫头耷脑的没精打采回家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成了具会呼吸的尸体，半死人，不去挑事，不主动和表妹发生争执了。表妹也给了很多的温暖，我知道只要日子过得稍微平坦一点，生活顺一点，我的抑郁症焦虑症各种乱七八糟精神怪疾就会再次窜出，再次会把身边人还有自己当成仇敌。我要趁着现在精神正常的时候陪陪她，周末会空闲一天，我们四处散步，说话亲密，说说笑笑，勾肩搭背，但是从不牵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