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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天才

早餐过后,莫惜离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等待杨东方的就是残酷的实战训练,虽然莫惜离说好了不还手,只要杨东方击到他的身上就算通过,可是真正动起手来,杨东方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答应这个实战是多么的不明智,莫惜离只凭移动之时身体的错位,就往往逼得他的攻击一多半要落回到自己身上,因而不得不强行收回真气,每一次都难受得快要吐血,偏偏莫惜离好似戏弄他一样,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过他的攻击,让他每次都是充满了希望,结果又一次次失望。

终于,千余招过后,杨东方彻底醒悟了过来,开始有保留的发出真气,并不再限于某一套功夫,把各种功夫结合起来,也许前面是一招天魔幻魂指,接下来就变成了一记大罗千幻掌,然后又变回秘魔八式中的功夫,出招之间也开始注意配合脚下的步法配合,使他的招式在原来的基础之上更增了几分诡异,越发觉得有意思,更加积极地思索起搭配的方法起来。

他在这里试得尽兴,殊不知莫惜离已经在心里开始叫苦不迭,开始的时候他是轻松无比,之所以每次都是险险避过,只是为了给杨东方信心而已,在过程之中还有意无意去引导他打乱自己的武功招式,把各种功法融为一体,真正为他所使用,原本以为这个过程少说也得几年功夫,现在不好好锤炼一下,日后如果他不思进取,那么自己的功夫可都白教了。

可是这个小子简直是个怪胎,过了千余招之后,他的功夫就已经开始出现融合的趋势,两千招的时候便逐渐圆融如意,到达三千招开外,他甚至不再局限于原有的招式,开始把不同的功夫进行融合,往往施展出许多连他都为之惊叹为之意外的招式出来,因此他的闪避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再加上他本身行动不便,每次都是借助周围竹子之力而移动,杨东方却好似发现了这一点,每每攻击都是对向他即将借力的竹子,饶是他武功盖世,也被这样弄得狼狈不已,到现在他已经是竭尽所能在进行闪避了,还是有不少次都差点折在杨东方的手上,每一次的闪避也由原来的刚刚好闪过,而变得幅度越来越大起来。

杨东方哪明白其中的诀窍,见到自己越是努力,莫惜离却躲得越远,一时间信心尽失,跳了开去,郁闷地道:“不打了不打了,根本没有可能打到你!”

莫惜离的身体诡异地在空中一折,轻飘飘地落到旁边的竹枝上,想起刚才自己的狼狈,还是心有余悸,此时见到杨东方自暴自弃,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也不点破,径自对刚才他失误的地方和不对的地方进行指点,尤其是因为他只用攻不用守,所以不少招式过于激进,也全被一一点了出来,让杨东方心悦诚服地点头应是。

点到最后,莫惜离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杨东方不明白他到底是在问什么。

“把招式融合起来!”莫惜离快要嫉妒死了,杨东方由几乎全然不懂武功到后来竟然能把这些武功进行融合,不过就是一天时间,这可是他亲眼所见,万万不可能作假,否则就除非是杨东方在此之前就已经把这些武功全部学会并且融合,但是这样可能么?所以他不得不相信了面前这个小家伙,就是传说中天才中的天才,能够气死所有天才的人。

“我也不清楚,我只用在脑海里想着,身体就自动跟着去做了!怎么,我做得不对吗?”杨东方哪里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是体内真气种子模拟万象,以及经过黑猫训练的身体足够灵敏的缘故,如果他真能坚持着把黑猫的训练练习下去,再加上真气地不断壮大,他完全可以把所有的招式都信手拈来,随手便可融会贯通,而不像现在这么麻烦,还需要在脑海中模拟。

莫惜离再也没话可说,没好气地问道:“你师傅怎么才来得及教你一套步法?按照道理,你这样的资质,最多一月时间便可把武功学全一套,你的师傅不会没有发现吧!”

这是在夸我吗?杨东方愕然,喜滋滋地想了一会,才毫无觉悟地答道:“我也是刚刚才拜的师傅,总共不过几天时间,他也才来得及传我一套步法!”

纵然莫惜离早有心理准备,身下的竹枝也不禁狠狠晃了几晃,从杨东方刚才的表现,他毫不怀疑这个答案的真实性。莫惜离抬起头,颇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认真算起来,杨东方现在绝对不下于江湖上一个寻常的一流高手,除了真气较弱以外,武功招式甚至犹有过之,惟独欠缺的可能就是境界,可是他似乎完全不遵循于境界的约束,超越境界的事情他也不止做了一件两件了,现在就已经有了这么强大的神识,可是他才修炼了几天的时间?如果让他再修炼一年两年,会怎么样?如果他能潜心下来修炼个十年二十年,到时候天下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当一个人的能力达到无人能够制约的地步,他会不会因此而无所顾忌,放肆性情?

莫惜离越想越是可惧,浑身上下一阵发冷,如果杨东方以后真的为祸武林,那么天下再无一人可挡住他的步伐,可是他会么?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来,杨东方依旧是那么无辜和白痴地傻笑着,注意到他看了下来,杨东方眨了眨眼睛,“我想通了,我们继续吧!”

这句话把莫惜离从魔障中拯救了出来,让他想起现在他最为头疼的事情,毕竟还不是将来会怎么样,而是又把武功细细体会了一番的杨东方,再向他出手,他还能不能全身而退的问题。晒然一笑,他挥了挥手道:“不用了,算你过关就是!”

“这样就过关了?”杨东方颇为意外地歪着头想了想,显然他没有自找苦吃的觉悟,所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么,前辈可以把要找的人和东西告诉我了吧?”

摇了摇头,看来至少目前来讲自己还是多虑了,一个时时刻刻把他人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人,怎么可能变成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还有什么事情吗?”看着莫惜离摇头,杨东方急切地问道,越是到快要回家的时刻,他就越是想念自己温暖的小屋,还有脑中那个动人的身影!

莫惜离恍过神来,展颜一笑,“没什么事了,接着!”一个黑影从他的手中飞出,被杨东方一把抓在手里。

摊开手一看,竟然是一枚玉玦,半环形有一尖利的缺口,对古物有所研究的杨东方一眼就认出这绝对是上好的和田玉,而在他的印象当中,赠人玉玦往往带着诀别的意思,断然是恨到了极处才会有此举动,却不知莫惜离把这块玉玦交给自己做甚么,所以他疑惑地问道:“这”

“这是我昔年做下的一桩错事,”莫惜离不等他问出来,便自行解释道:“当年,我行走江湖之初,年轻气盛,处处挑战,惹是生非,可是却也结下了不少至交好友,其中有一位是个惊才绝艳的剑客,同样的出类拔萃,使得我们志同道合,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虽然只是每年约定一个时日小聚一下,但是却相识相重,惺惺相惜,后来我们各自都闯下了自己的名气,索性便结为了异姓兄弟。

两百年前武林中发生了一场浩劫,在此过程之中,由于我的胆大妄为,无意中惹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结果被这个神秘组织追杀得上天入地,受了重伤,危急关头,想起他家就在附近,所以我便打定主意躲到他那儿去,可惜这一躲,便令我犯下了弥天大错,欠下了此生也无法还清的人情,他当时正好外出未归,神秘组织多方探访,即使他家人有意隐瞒,最终终于败露,敌人找上门来,他的家人全部战死,而我却在杀掉了最后一个敌人之后侥幸活了下来,他在闻讯赶回来之后,悲愤之余,却没有杀我,而是给了我这块玉玦,然后便消失无踪。

我把这块玉玦交给你,只是希望你在将来碰到这玉玦的主人或后人,能够帮忙就帮上一把,也多少能弥补一些我心中的愧疚。记住了,这块玉玦的主人叫做向楚骄,以他的孤傲,即使面临危难,也不会向任何人求助,所以如果你以后需要帮他的时候,最好出示这块玉玦,只说是代我还他人情即可。”

杨东方彻底傻眼了,这个任务怎么可能完成?只有个人名,茫茫人海,上哪找去。

莫惜离看着他脱线的样子,不禁莞尔,“你一辈子也未必会碰上,即使碰上,以他的能耐,也不太可能需要你帮忙,所以只需要把此事放在心里即可。真正要拜托你的,是这第二件事,昔年我的妻子在武林浩劫中遇难,这百余年来,我愈发想念她,所以希望你能去她所在的魔教帮我取回她的遗物,让我的思念有个寄托。”

吓!“魔教!”杨东方忍不住惊呼一声,就这样上门去取东西,他很担心里面的魔头们会不会不讲道理地把自己给喀嚓掉。

“放心好了,”莫惜离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你只要把我教给你的魔道武学随便展示两门,他们就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给你个客坐长老当当呢!”

杨东方讪讪一笑,借助问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魔教在什么地方?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

好在莫惜离也无意难为他,直接道:“魔教总坛在地表华山落雁峰,我妻子叫萧婉婉,她的遗物里面应当有只玄冰蟾蜍,这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你一看就可以辨别出来。”

“要去地表?”杨东方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地表现在可不允许随便上去,我怎么才可以去到魔教?”

莫惜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允许随便上去那是针对普通人,武林的绝大部分门派都在地表,不然你以为成天在地底打打杀杀,谁看不见啊,莫家要不是为了保护这片竹林子不被野兽破坏,现在也应该是在地表的!想去地表也容易得很,随便哪个武林门派都可以送你上去,你师傅想必就有办法。”

杨东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武林人士好象无处不在,又好象根本就抓不住他们的行踪,敢情平时都在地表呆着呢!

等了一会,看到莫惜离再没有什么事情交代,他犹豫了一下,告辞道:“前辈,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帮您做到的,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我现在就走啦!”

莫惜离恍惚了一阵,没有答话,只是挥了挥手,杨东方见状行了个礼,便往外走去。

走了没几步,莫惜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时有空多练练真气,你的武功虽然已经算是一流高手,但是真气还是太弱,碰上真正的高手终究是要吃亏的!”

杨东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摸了摸鼻子转过身,真心诚意地道:“谢谢前辈的好意,不过晚辈胸无大志,只想过好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莫惜离大怒,一道指劲就遥遥向他点去,口中犹自恨恨,“我点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杨东方的神识明显感觉到指劲的取向,即使不避,也不会伤到他一块衣角儿,知道莫惜离并未真怒,哈哈一笑,大步往外奔去。

莫惜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眼中露出一种莫名的神色,希望你的赤子之心能够永远保持下去吧,那样会是武林之福,否则,你便会成为武林千年以来最大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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