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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记忆

“嘭嘭嘭……”

敲门声打断了云尘的思绪,他从床上坐起身来:“谁啊?”

“小云啊,是我,你龙叔叔。”

云尘缩了缩脖子,他忙走过去把门打开。

一个身材修长,富有气质的男人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龙小航的父亲龙野,这个男人虽然四十出头,样貌却还年轻得很,看上去竞和二十几岁的少年郎一般英姿勃发。

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面对面地站在云尘面前比云尘高了半头。

这个男人给人第一印象就是阳光开朗同时又不失睿智。因为对待身边的人都和蔼的很,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所以单从面相上看怎么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极其骄傲又极其坚毅的男人。

他独自撑起偌大一个家族,在世界政府和恶魔猎人之间更是混的风生水起。龙家二十年前虽然已经颇具规模却绝没有现在这样鼎盛,不仅如此,眼前这个男人还首次开创了旭洲恶魔猎人四大家族鼎立的局面!

云尘是发自心底地很佩服他,在各种意义上。

龙家往上数四代全都是一脉单传,龙野这个数代单传的少爷却天生是个能文能武的风流坯子。他不但魔力修为高超,更是为龙家开枝散叶,这一辈的龙家子孙足足有四人之多,纵观龙家三百年的时间里从来都没有这么人丁兴旺过。

“我说你这小子最近都没怎么长个啊,你是不是虐待自己了?也没胖,说想吃什么,早说过到龙叔叔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甭跟我客气。”云尘注意到龙野用赞许的目光看看他,显然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云尘颈间的象征着恶魔猎人等级的标志坠子已经变换为了似云似雾的S型,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

云尘赶紧摇了摇头,笑道:“您甭忙活,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就是不挑食。我今天过来一是看看您,二还是有事情要请教您。”

龙野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云尘现在的这幅的扮相,不禁皱了皱眉:“和谁打架了?怎么这么惨?刚才还以为你是要扮新潮。”

云尘晃了晃身上的破衣烂衫,苦笑道:“这就是我要请教您的问题,我也没想到欧阳黎他手下居然有准S级恶魔猎人……”

龙野怔了一下,他随即摇了摇头,笑道:“难不成你和欧阳黎那个老小子发生冲突了?”

云尘忙摆了摆手:“冲突倒还算不上,和他手下的一个准S级恶魔猎人发生了点小摩擦。”

龙野眼睛转了一下,心里暗暗思量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他拍了一下云尘的肩膀笑道:“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真不诚实,居然还想骗我!”

云尘愣了一下,赶紧摇摇头道:“哪有啊?我骗您干什么啊?”

龙野把眉毛一挑,也不反驳,他指着云尘颈间的坠子道:“什么时候?”

“有一阵子了吧?我也没大注意,稀里糊涂的就发生了变化。起初变化的还不明显,还是一个A的轮廓,不过好像这两个月变化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S型倒是真切了许多。”云尘摸了摸脑勺笑着回答道。

龙野沉默了一下,一只手就揽了过来:“你这小子总是善于给人惊喜,咱们先不说这个,走,吃饭去。”

云尘赶紧摆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您看是不是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龙野挺住手间动作点了点头,哈哈一笑:“倒是我冒失了,去吧,你洗澡去,我看看给你找身衣服。”

看着龙野转身出去后,云尘立刻把门关上,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为什么连龙叔叔都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云尘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别乱想了,小航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害自己?

龙家的这幢别墅里每一间屋子都有独立卫生间,里面有浴室,直接就可以淋浴。云尘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除了颈间的恶魔猎人坠子和耳朵上的镶嵌着蓝宝石的耳钉。

因为那坠子是象征着恶魔猎人的身份和荣誉,而耳钉则是老师在世时专门为几个学生设计的特殊通讯设备,似乎是从政府手里弄到的。就在十几年前恶魔猎人通常还只研究魔法与剑技类似于发觉人类身体潜能的方面,对于科学所创造的一些方百年快捷的设备嗤之以鼻。

老师却很欣赏这些快捷方便的科技发明,对于整个恶魔猎人群体对科学仪器的不屑一顾,他只能无可奈何地解释给学生们:“这就是一个群体发展到鼎盛所必然产生的自满情绪,而这种自满情绪控制不好将会导致这个群体的没落甚至衰亡。”

毫无疑问,恶魔猎人就再次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当恶魔猎人注意到科技的威力已经远远超越了所谓的六阶、七阶咏唱大魔法之后,已经为时已晚。因为一些最新高科技武器所发挥的威力甚至已经超越了八阶的禁止魔法,隐隐有直逼失传已久的存在于传说中的九阶咏唱灾难魔法的态势!

传说中灾难魔法会导致一些极可怕的变化,类似于整颗星球的大气骤然变冷!数十万、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地表坍塌!可以吹过一个大洋的台风海啸!当然,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是否真实存在过这还值得考究。

不过老师却说过,这种九阶魔法很可能确实存在过!不过现在也确实是失传了。

为了弥补这一损失,他试图提出过一种名叫复合型魔法阵的概念,就是类似于多重魔法阵叠加,从理论上说这种复合型魔法阵会产生极可怕的威力,每叠加一层魔法阵都会大幅的提高整个魔法阵的威力。

例如一重魔法阵的威力是1。而二重魔法阵的威力将会翻倍,是2。三重魔法阵的威力将再次翻倍,就是4。四重魔法阵是8,五重是16……以此类推,十几重的魔法阵威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场面。多重复合型魔法阵,一种类似于指数爆炸的概念。

这种复合型魔法阵最可怕的是将完全不同的魔法阵收录在内,现在存在于世的魔法阵共有六百余种。除却退魔、结界、幻术、恢复这类没有攻击性的魔法阵之外,攻击性的魔法阵还剩下一百余种,然而单是十几重魔法阵的威力就已经骇人听闻,若是上百重的大魔法阵……

然而他却也发现了这种复合型魔法阵的致命缺点,却只能存在在概念当中,因为威力强劲的代价就是这种复合型魔法阵成功的几率极低,一重魔法阵的成功几率假如是100%的话,二重魔法阵骤然减少至50%,三重魔法阵只剩可怜的25%,那毁天灭地的十几重魔法阵的成功率可想而知……

而且刻画魔法阵所消耗的魔力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能连续刻画三重魔法阵的恶魔猎人在现在这个时代几乎不存在了。而且老师也提出过假如复合型魔法阵刻画失败的话,将会不听使唤的即时爆发!

因为魔法阵消耗的魔力很惊人,多人刻画这种事情会存在魔力波动不吻合、节奏不一、魔力振幅不等……等等矛盾,因此魔法阵的刻画只能有一个人独立完成。试想一下,即使是刻画了二重魔法阵,成功率是50%,假如失败了,那威力释放在一个消耗了大量魔力的人身上,即使是准S级恶魔猎人的只怕也不可能生还!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有恶魔猎人悍不畏死,试图刻画多重复合型魔法阵,他们的壮志雄心是好的,不过结果……很可惜,试图刻画多重魔法阵的人至今没有一人生还……

老师也曾经尝试过,不过在刻画第二重魔法阵的时候,均是是以失败告终。

他是一个固执的人,每一个细小的希望都不肯轻易放弃。查阅古籍,走遍三洲大陆,搜索着历史上曾经的痕迹,最终确认了,这种复合型魔法阵的可行性。

“我并非天才,我能想到的,前人相比也想到过,可是为什么史料中多重复合型魔法阵罕见记载呢?”

据史料记载,曾经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最高四重魔法阵!

然而那却是两个孪生双胞胎兄弟的杰作,两人的魔力波动几乎完全吻合,魔力振幅更是完全相等。两个魔力波动吻合、魔力振幅相等、刻画节奏步调一致的人来刻画多重魔法阵无疑加大了成功的几率。最关键的是这两个兄弟都是S级!

老师家一脉单传,只有他独苗一人,而且他也曾经说过自己距离S级还有差距……

失望弥漫着整个恶魔猎人世界,失传了的九阶咏唱、那成功率极低的多重复合型魔法阵。恶魔猎人一侧再没有一个能和科技侧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抗衡的手段,因此如今恶魔猎人在拼命学习着科学,试图挽回之前的失策,不过却颇有些亡羊补牢的味道。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老一辈的恶魔猎人很默契的都没把这事情和新一代恶魔猎人们提起。像云尘同辈的年青一代,知道这些辛秘的屈指可数。就连龙小航、欧阳雪和那个大壮,老师都没和他们提起过。

“云云,假如有一天恶魔猎人不复存在,那么不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够强劲,不是因为失传了九阶魔法,而是因为他们自作聪明!因为他们一盘散沙!因为他们缺乏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云尘摇了摇头,暗叹道:“强有力的领导者……”

少年手上蓝光一闪,一封信件赫然出现,包裹在淡紫色的光芒下的信件。

这信件老师注入了自己的印记以防损毁,在这封信件的上面也融入了云尘的魔力印记,所以它可以像魔力武装一般融入人身体的魔力内。

“这封信是我写给未来的你的,这里面的内容也只有你能看,我在这上面下了数个有我独特印记的封印,不到S级是绝对无法打开的!二十五岁以上的人也是绝对无法打开!在我的心里,你就是那个领导者!”

云尘粗糙的把头发洗了洗,在浴室内照着镜子,把淋湿的头发摆成那家伙的发型。

试了几次之后,云尘无奈的放下了手,对着镜子忽然一笑:“哈哈哈……不行不行,我比他帅多了,怎么都不像嘛。”

回忆着那个满脸胡茬,头发像杂草般乱杂却阳光开朗的老男孩,没错,他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老男孩。

想他么?

答案是肯定的,云尘耸了耸肩,那家伙随自己太照顾了,远比小雪小航他们亲切多了。简直就像……就像父子一般亲密无间。

姚方,一个经常异想天开,时常幻想着天堂和地狱的景色的男人,一个试图改变恶魔和人类关系的男人,一个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希望的男人。很难想象天真、开朗、坚毅、强硬的性格能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姚方就是这样一个人。

老师曾经和四大公会的会长当面对质,因为恶魔猎人的教育问题一言不合拍案而起!要知道那四个老头子在理论上都是相当于神殿教皇、政府总统身份的人啊。

“曾经我试图当一个领导者,一个变革者,我想改变这个死气沉沉的恶魔猎人世界!我想改变这随时有爆发战争危险的世界!不过我失败了……我缺少实力,我缺少S级的实力!很多年了,都没有S级恶魔猎人的身影了!没有S级恶魔猎人存在,恶魔猎人世界永远都改变不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老师,但是我拥有全世界都不曾拥有的筹码,即使是从古至今的全人类都不曾拥有的……”

在自己成为A级恶魔猎人的那年,十三岁的时候,被他蛊惑的第一次喝酒……

虽然酒那东西辛辣无比,一口喝下去连眼泪都被呛出来,但当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流入胃里,那轰然炸起的热量让自己热血沸腾,不过片刻自己就已经习惯了酒的味道。和他推杯换盏之间,那家伙和自己唠叨了这些,不过那家伙的酒量可实在烂极了,不过半瓶白酒喝下去,那家伙就醉得一塌糊涂,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头疼欲裂的醒过来。

当时他醒过来时还嘟囔了些什么?

“活见鬼了,不生病、喝不醉、吃不撑、每天只用睡一会儿、妈的,老路的……果然不同凡响……”

嘟嘟囔囔的没听清楚,不过大概好像是这么一句……

那家伙为老不尊,明明是长辈的身份,却经常和自己勾肩搭背的,还有一次竟然要叫自己一起去偷看女人洗澡。自己当时还是太小啊,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绝了他……

想到这,少年笑着摇了摇头,那家伙和自己关系好极了,云尘和他的关系亦师亦父又亦友。

“在二十五岁之前成为S级,这是我对你的期望和要求!这对别人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甚至在数千年的历史上都不曾出现过二十五岁以下的恶魔猎人!但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云尘撇了撇嘴,S级哪有那么容易?

“我已经十八岁了,可是刚刚达到准S级啊……五年的时间我刚刚达到准S级,还剩下不到六年的时间,不到六年的时间我怎么才能冲破准S级达到S级呢?”

少年晃了晃脑袋,先不去惆怅这些烦人的事情,差不多龙叔该把衣服送来了吧?

“小云!我把衣服给你放沙发上了啊!对了,小风和小晨也在家,我和他们还有你龙婶在餐厅等你啊”

龙叔的声音很不抗念叨的出现了,云尘忙道:“OK,OK,我马上出去!”

好家伙,全家总动员啊,龙小航的大哥龙小斌、二哥龙小晨居然也在家,让人家等自己实在说不过去。少年匆匆打了沐浴露,用水冲了个干净后,再用魔力将身上的水珠瞬间蒸干。

看着沙发上崭新的一套衬衫、休闲裤、皮鞋,云尘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速度,神了……什么时候去买的呢?”

云尘穿戴整齐后,也不用人领路,这房子从小就来玩,早已熟悉不已。

龙叔叔说他们在餐厅吧?

等一下……

云尘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瞬间却又没有抓住。

少年反复思索了一下,猛然间惊醒,龙家的别墅算上地下室一共四层,可他奶奶的这四层每层都有餐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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