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说话不算话！”
方楚的回答，让团子一下子激动地叫了起来。
她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却都被她咽了下去，只是恨恨地瞪着方楚。
而方楚也不过只是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但却很清晰地说道：“小妞，多为自己想想，不要这么傻，心甘情愿被人利用。”
“利用……”
团子顿时愣了一下，没等她回过神来，方楚已经示意孟白放开了她。
话说到这里，如果团子够聪明的话，应该懂得如何取舍。
在王鑫源眼里，她不过是个可循环使用的后备能源罢了，具备的仅仅只是利用价值。
方楚没有禁锢团子的意思，他只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让孟白守在王鑫源的门口。
对于没有战斗能力的团子来说，她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但又无力的现实，那就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王鑫源死在里面。
这个认知让团子在重获自由后，不仅没有丝毫庆幸，反而面色灰暗地瘫软在了孟白脚下。
虽然方楚的那句话让她如遭雷击，但她却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王鑫源。
“求求你……”
团子微弱的声音不时响起，但无论是孟白还是方楚，眼神都没有出现丝毫的同情与动摇。
现在她觉得王鑫源可怜，觉得方楚二人可恨，但当他们决定偷袭方楚的时候，却没有对方楚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
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后果，方楚的想法正是如此。
至于孟白，他的想法就更简单了。里面那个人曾经袭击方楚，并导致方楚受伤，那么他就该死。
而为他受苦的团子，也是被他所累，怪不得别人。
因此不管团子怎么哀求，孟白都面无表情地靠在门口。方楚的一句话，足以让他在这里一直站着，直到确认王鑫源的死亡。
根据方楚之前看到的情形，最多六小时内，王鑫源就会以惊人的速度苍老至死亡。
这个过程不是那些医护人员可以扭转的，更何况他们在进行皮外伤的包扎后，就已经撤了出来。
团子在看见他们的时候，也发出了苦苦的哀求声，但让方楚瞳孔一缩的是，这些医护人员根本不为所动，绕开团子后就径直回到了电梯内，从头到尾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能做到这一点，说明他们要么是因为纪律森严，坚决不过问训练新兵的事情，要么就是见多了这种场面。
在方楚看来，后者的可能性似乎要大得多。
B5在李雅琳的管辖下也许比较和平，但其他楼层，尤其是整体实力越强的楼层，竞争一定相当激烈。
虽然有不能公开杀人的规定，但想必被打残打废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方楚注意到，当他们经过自己和孟白身边的时候，眼神还是有些异样。
这估计是因为他们从未在B5一次性处理三个重伤员的缘故，而一看就是始作俑者的方楚二人，自然让他们有些好奇。
冷冷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团子后，方楚便回到了房内。既然她执迷不悟，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另一方面，他的伤虽然不重，但简单处理一下还是必须的。
而且在这次训练后，方楚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进化方向似乎到了一个突破口，他和更高的进化层次，似乎就隔着一层薄膜。
至于李雅琳口中所说的B9模拟战场，方楚虽然有点兴趣，但现在显然还不是前去的时候。
然而在穿过客厅，回到卧室内的一瞬间，方楚突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下意识地回头，然而那感觉却在他回头的同时消失了。
“错觉？”
方楚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进入房内关上了房门。
而就在此时，大厦顶楼的监控室内，一个年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面色难看地盯着面前的屏幕。
屏幕中有几十个格子状的小画面，而在唯一一个被放大的画面中出现的，正是方楚关上房门的一瞬间。
“好敏锐的直觉……”
中年男人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往椅子上一靠，低声自语道：“难怪，雅琳被欺负成了那个样子。而且一次性打废了两个B5成员，加上他那个帮手打残一个……刚来一天就试图在B5独大了？”
说到这里，他伸手将桌上的一份文件拿了过来，又仔细地翻看起来。
文件的第一页，赫然是方楚的个人资料。
“两个都是囚犯，还是从罗彻斯特那个地狱关口越狱出来的。尤其是这个叫方楚的人，他的罪名……让人胆寒啊！”中年男人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又长长地出了口气，“这种危险人物，真亏卢飞会介绍过来。”
他一边说着，又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另一个画面迅速放大，赫然是方楚在B7训练场内的一举一动。
当方楚踩上李雅琳胸口的时候，中年男人不由得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将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幕上。
“真亏他敢做，不过看上去，应该不是个没长脑子的鲁莽之辈才对……刘冰睿，你说，他们能不能进入B1？”
他自言自语了好几句，却突然喊出了一个名字，问道。
就在中年男人话音刚落的时候，一眼看上去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的监控室内，突然多出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这身影慢慢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年轻男人的脸。
如果不是他主动走出来，很难让人发觉他竟然就站在那里。
“进入B3应该没问题，但B1的话，可能性不高。毕竟B1现在的七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单从他们现在的表现来看，很难判定他们是不是能进入B1。至于B2……B2和B4都很少有常在成员，这两个算是过渡楼层，流动性太大，不作考虑。”
刘冰睿沉思了两秒钟，认真答道。
“嗯，不愧是B1的教官，分析得很全面。”中年男人随口夸了一句。
“长官谬赞了。”刘冰睿还是板着那张毫无情绪波动的脸，问道，“第一次训练就打残同伴的，他不算是头一份。但敢那样对待教官的，这个方楚却是训练基地出现的第一个了。难怪宋长官对他感兴趣。不过恕我直言，他是罪犯出身，做事无法无天很正常，恐怕不能因此判断他有什么潜力吧。”
被刘冰睿质疑，宋长官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哈哈笑道：“说得对！不过你说的，只是表面上所看到的。乍一看，他好像是无法无天，但我却觉得，这个人心机深沉，不容小觑。原本这件事他用不着做这么绝，但他却做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这……”
“这是在体现他的价值。”宋长官再次往后一靠，又将那份资料举到了自己跟前，“让我感兴趣的是他的罪名……能做出这种事，又有一定实力的人，我倒是能想到一个非常适合他的岗位。只要他能顺利毕业，我倒是愿意将他引荐过去。不过前提是，他得靠自己进入B1，然后通过你这关。”
“适合他的岗位？”刘冰睿先是有些疑惑，然后突然变了神色，“难道是……”
“哈哈，你猜得不错，就是那里。怎么样，很适合他这种人吧？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完美地执行那些任务啊……这个人，是天生的刽子手。”
宋长官回头看了刘冰睿一眼，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刘冰睿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方楚，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轻易让他过关了。”
“你果然聪明！”宋长官夸了一句，又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到过监控室的事，不妨让监视人员透露出去。”
“这是？”刘冰睿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
宋长官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早一点让她吃够苦头，我这一亩三分地里，才能清静一点。另一方面嘛，也能磨一下这个小子的锐气，免得到时候，难以为我所用。”
“那要是她过分了怎么办？”
“我就怕她不敢过分。她越过分，对我才越有利啊！”
宋长官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寒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