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
从母亲大人的嘴里得知,灵绝已经逃脱去寻找雪焱将军的下落。我的心这才放下来,直觉告诉我雪岩和灵绝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直觉,虽然种种迹象都对他俩不利,但是我认定他俩无罪的心里是那么强烈。
通过这次的事,我也感觉到了巫族里人们微妙的关系。虽然身为大巫女大人,名义上是巫族的领导人。但是这次应急措施最后必须要经过长老们的首肯,才能实施。而每次商议后,他们在没通知母亲大人前也不能有所行动。真是复杂又谨慎。
现在全族戒备,一边搜查着雪焱的下落,一边秘密调查还有什么可以的人出入巫族。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式。可能人间太平已久,一点点的动荡就能让人心惊肉跳。或者在灵绝这个传说之子出现在大家面前后,关于末日的危机论有卡上悄悄兴起。由于封锁了消息,所以除了寂氏家族的高层们知道这个消息,其它百姓完全不知道这么一回事。但是那些百姓却知道关于藜火降世,灾乱将现的预言。
一时间人们的恐惧由三长老的离奇死亡为导火索,借着我这个灾星的语言,配合人类丰富的想象力以及以讹传讹。大家的恐惧被放大到一个令人惊讶的地步,大家传言巫族语言的浩劫将至。
母亲正在为怎么平复人心伤神,二长老依靠他亲民的形象不断在部落里游说大家要放心,要正常的生产作业。而我暂时停止了灵术的练习,和空明还有水鲜在我的别院里那都不准去。
水鲜姐姐在我的院子里布下了结界,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我看了看水鲜姐姐能平静的面容,像是一朵百合,淡雅不张扬。不论什么时候,都从容冷静的样子。我对自己发出了疑问:红颜啊,你什么时候能练到这个地步呢?
空明在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他面前是一堆鲜花树藤,他正在专心的编制着一个花冠。天啊,我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情又开始沸腾了。
我轻声的走到他的身后拍了他的左肩,接着迅速的闪到他的右侧。按常理他和转头的方向应该和我站的方向是相反的,但是他直接转头看向右边,一对无辜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说:什么屁事?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这种没格调话的。这一瞬间我有些尴尬,本来还有一点的开玩笑心情全都没有了。我不想支支吾吾的没话找话,索性抱着必死的心态问:这花冠是给我的吧。
我知道,这么问自取其辱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为了满足我的小心眼,我希望空明就算出于对我的礼貌也不会给我难堪吧。勉为其难的给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胜算,他是给我的。
我都快计划好,当他把花冠送给我后,我把它永生么方法晾干然后挂在哪,最后等他走了的时候我可以睹物思人。我越发觉得我变得成熟会未雨绸缪时,空白那个家伙又给我补上一个重重的打击。
不,这是给水鲜的。
我当时恨不得把自己舌头抻出来一刀割下去,然后问问祭司需不需要它做什么药剂。就当我想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空明紧接着的一句话又给了我想对祭司说‘你要不要把我的耳朵也拿走’的意思。
“你的皮肤没有水鲜的皮肤白,会把这些花的颜色给衬暗的。”空明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一个精巧美丽的花冠出现在我们面前。
此时我有些面瘫,不知道那什么表情来应对他。我心里反复的滚动着一些比较优雅的骂人的词汇,像往常一样让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这个时候水鲜姐姐从对面的屋子里端着一碗冰糖雪梨走了出来。我此刻嫉妒心大起,脑海里幻化出了无数个可能的场景让那个花冠以各种方式派不上用场。但是现实是,在水鲜姐还没开口前,空明已经抢先一步把那个新鲜的还在“花枝乱颤”的花冠扣在了水鲜姐的脑袋上。尽管他的动作很温柔很暧昧,但是我执意要用“扣”这个动词。
水鲜姐由于双手端着托盘,不能将它摘下来。“天哪,这个样太幼稚了。”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此刻的她非常··非常得意?或许“得意”是用来形容我得到那个花冠的样子。
他们就那样傻笑着看着对方,完全把我当透明的,我忍不住去打扰他们神游。
“嘿,水鲜姐这个是给我的么?”我又挤出一个纯洁的笑容,仿佛在告诉他俩“我可不知道你俩在干什么。我可不知道你们这也算赤裸裸的打情骂俏。我可不知道我打扰了你们。我只是个纯真的少女。”
水鲜有些尴尬的张开了嘴,却没发出声音,反而看了空明一眼。见鬼!这个举动明显就是告诉我,这不是给我的!但是我厚脸皮的表情依然持续着,眼巴巴的希望水鲜姐姐给我个台阶下。
“没错是给你的。”我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的说:“感谢水鲜姐有良好的教养,感谢四长老的栽培。”我立马端起冰糖雪梨就往屋子里冲,我没敢看他俩投来的奇怪的目光。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逃”的,更像是随意的走回去,就像曾经无数个回屋子的瞬间一样。就在这时,一股冰凉的感觉在我鼻尖传来。像是一滴水,滴入大海的感觉般微小,小的像是场幻觉。
我把手伸了出来,眼看着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在我面前飘落至手心。我一手端着碗,一手看着这个动西。我吃惊的发现,它居然是片雪花!
是真真正正的雪花,我看得清它六个花瓣上的每一根冰刺。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晴空万里,在阳光中好像有好多个雪花纷然而至。可是现在离下雪的日子差的十万八千里,我看了看周围成荫的数目,看了看脚下温暖的泥土。当我回头看他们两个时,他们两个也和我刚刚一样在看向天空。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场诡异的雪,对,是诡异。
我们三个没有说话,互相看看了。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总感觉不对劲。当然下雪的世界不对相信我们都感觉到了,可是仍有一些地方让自己觉得逻辑不通。是什么呢?
“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雪它不会化!”水鲜姐姐把甜品递给空明,用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说。
我把手拉近,手上那多朵雪花如精灵般无暇。虽然能感觉到微小尖锐的凉意,但是它仍然完好无损的躺在我的手心里,没有被我手心的温度融化掉。
我看了看表情凝重的俩人,然后默默的升腾出一股热浪聚在手心。
可是,那些轻盈的雪花,只是跟它周围预热上升的空气轻轻的翻滚了两下,依然保持着完整的结构。
一丝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起来。
水鲜姐用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式,双目微闭,一阵波涛般强大的的能量从她的身体里不断涌出,瞬间扩散到整个庭院。
“结界·水禅。”水鲜布置下了一个秘术级的结界,它可以对所有带有异常能量的事物作出反应。果然,雪花一遇见我们头顶上那层水流般波动的结界,便噼里啪啦的炸开,像是有人在这里放了一场满天星的烟花。
“空明,马上带红颜回到屋子里,我去见大巫女大人。”水鲜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她看了看我们俩,欲言又止,然后匆匆离开。
似乎水鲜姐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想告诉我。我正要追上去问个究竟时,自己的身体忽然飞了起来。我小声的惊呼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我就已经站在自己的房间里。
原来是空明抱我进来的。这小子的体术似乎又精进了不少,想想这惊人的速度,我心底突然出现一丝害怕的感觉。但是它很快又消失了,不管他有多厉害,他始终空明,我们始终有站在一起。
空明出了屋子,在门口安静的坐下回头对我说:“别怕,我在这里盯着一有动静,我会第一个先知道。”
我没有回答,轻轻地坐在椅子上。我看着空明的背影,直觉告诉我空明一定也和水鲜姐一样看出了什么端倪。
“空明,你发现了什么。”我小心翼翼的发出声音,有点紧张他的答。
空明轻轻转了下头用余光扫了我一眼,似乎在盘算着用什么语言来回答我。
“这个术,只有饲雪国的雪族人才能施展。”
像是被人破了一桶冷水,从头到脚令我为之一颤。雪焱,灵绝。你们到底有什么意图,难道灵绝你一直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