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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解释

我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画卷,问他:“这也是妖?”

夏如轩严肃的点了点头,道:“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变成妖怪的可能,你手里这东西,可危险多了。”

我一听这话,尴尬的笑了笑,即便这东西是妖,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显露出会伤人的趋势来。我朝他们走了过去,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待着。

萧凡抢先开了口,忙不迭的朝我解释起来:“我们在上面将那棺材盖给打开,结果里面竟然有个浑身烂肉的怪物,可吓人了!”

我听萧凡将那怪物的模样形容了一番,据说看起来像是个长着腐肉的骷髅,一见他们就暴走起来,身上的烂肉向充气似的膨胀起来,给他们弄出不小的麻烦。后来他们见我跑进了白纱丛里,几人联手把那怪物灭了,可这怪物只是小事,重要的是那地方有个他们看不到,却能够看到他们倒影的尸精,几人不敢久留,急忙绕进白纱丛里躲避起来,顺便也来找我,可在白纱里绕了许久,都没看到我的身影,当时他们没想到我竟然能够从白纱从里出来,按照最悲观的想法来看,那就是我被尸精给吃了,连骨头都没剩下来。

几人下楼来商议一番,决定先等上一段时间,如果我还能活着现身,那自然是好的。但如果这想法落空了,那他们就得从原路返回,找到我曾说过的那个镜子口再回来,这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加上几人已经累得不行,凌灵就提议说在等我的这段时间里大家轮流休息一会,醒着一个人把风,这样不管后来是什么情况,大家都能有精力对付。

可等近十小时过去,他们轮着养好了精神,却依旧不见我的身影,心里只以为我已经遭到不测,几人正坐在这里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毕竟毛叔断了一只手,爬山很不方便,只能留下一个人陪他呆在这个地方,另外两个到镜子中来。可没想到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及时出现了。

凌灵望着我皱了皱眉头,问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其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但隐隐觉得和我爷爷有些关系,但实在开不了口,最后只能跳过某些片段,只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白纱丛里力竭昏了过去,醒来就已经在楼下的房间里,然后找到了这些东西。

我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手里的画,夏如轩从我怀里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画纸展开,一看上面的图案,顿时就愣住了。

他紧紧拧着眉头,望着那些像黑斑一样的人影,萧凡伸手想要去摸,但即刻就被他厉声喝止,萧凡估计没见过夏如轩这么严肃的模样,抬在空中的手顿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尴尬收了回去。

我刚想开口安慰萧凡两句,但夏如轩静静望着画纸,却率先出声了:“这画已经成妖,可不是谁都能乱碰的。”

他慢慢说着,伸出一个手指,朝着画纸上空白的地方摸了过去,可下一秒,他的手中并没有在纸面停住,反而像没有任何阻碍似的,竟然一下就陷入了画纸之中。但他非常谨慎,手指刚刚没入一点,就急忙抽了出来。

这过程虽然很简单,但我们都屏息静气的看着,除了我之前看到爷爷消失过一次,没有这么惊诧之外,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错愕的表情,毛叔咽了一口吐沫,脸色也很不好看,想了半天,才开口朝夏如轩问道:“这画……也能吃人?”

夏如轩摇了摇头,表示这和吃人不是同一个概念,他说:“你们应该都听过画中仙的故事吧,就是画里的人从中走出来的传说,但说到底,其实这所谓的仙,也就是个妖怪。人一旦跟着进了画里,这就危险了。”

萧凡摸着脑袋,一脸好奇的问他:“这画里还能有什么东西?”

夏如轩道:“画里的世界很难琢磨,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但换个角度来看,也能说什么都有。”

我们都不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他见我们都不明白,便用手指在纸张边缘比划了一下,说:“假如从中间这里开始画一条直线出来,一直画到纸张边缘,因为这纸张大小的缘故,我们看在眼中,直线就从这里断开了,可以说后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你一旦走进画里,就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你可能就会发现这直线是一直延伸过去的,另外一头说不定就连在一种我们没见过的妖物身上,这就是画里什么都有的意思。但也有可能,你在画纸上看到的是什么样,进了画里,看到的还是同样短短的一段线条,也就是什么都没有。”

萧凡心里的问题没有解开,甚至更加疑惑起来。我摸着考虑了一下,按照他这话来理解,简单点来说,就是一个存在与不存在的问题,我们看到的画只是一个平面,比如画了一个人的正面,那我们就不知道他的背面会是什么样子,但当你走进画里的时候,里面的一切就变得立体了,你说不定就会站在这个人的背后,看到了我们无法从画纸上看到的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理解是否正确,但夏如轩又接着说了一个关键的地方,才让我对这画轴有些惧怕起来,他说:“人一旦进去,那周围所有认识你的人,也就是忘了你的存在。除非你能够从这画里出来,否则你的下场,就好像从没在这世界上出生过一样,所有有关你的记忆都会消失,因为你也变成了一个可以说存在,也可以说不存在的东西。”

萧凡扒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忽然焕然大悟似的,问我们说:“你看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比如这里有两个房间,一个叫现实另外一个叫画中。而不管这画纸大小如何,对于我们来说,它就好像一扇架在两个房间中间的门,一个人走进了门里,我们站在门口看,那他就是存在的。但他绕到了房间里其他的地方,我们站在门口就看不到了,所以就可以说他是不存在的。”

夏如轩笑着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想了想,这画里的世界虽然听起来和镜子里的世界差不多,但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镜子里的世界只是现实里的倒影,但画里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说不定一个人小时候在纸上随便画出来的怪物,如今就在那世界里到处乱跑着。

这时候,夏如轩话锋突然一转,说:“还有,之前你在那天桥里遇上的怪事,我也想明白了。”

我抬头朝他看了过去,问他:“你这是说我看到了耗子的影子,可他的影子看不到我的事情?”

他点点头,朝四周的墙壁扫了一眼,说:“你发现没有,影子就是影子,不管你是在镜子里还是在镜子外,你永远都是本体,他的动作永远都是跟一致的,而不是你跟着他在动。我想那天桥之内,就有一面和这画一样成精的镜子,但按照你之前的描述,那面镜子古怪的地方在于,它照不出人影来。”

我肯定的点点头,当时我可完全没有意识到前方有面镜子,因此当夏如轩说我在镜子里时,我根本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一听他这话,我多少有些明白,夏如轩是在说,当时我所看到的那个朝我爬来的耗子,其实是他在镜子里的影子,但因为我和耗子之间有一个高低的距离,耗子当时还没到天桥的最高点,他的本体看不到我,影子的反应是和本体一样的,所以才有了当时那古怪的一幕。

可是按照这种说法,又有一点让我有些想不通,那就是我和耗子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本体应该能看到我爬出去的影子才对。

但夏如轩摇了摇头:“不对,你要知道我们能够看到你,不是因为你的影子从里面爬了出来,而是因为这屋子四周都是些镜子,有你这个本体在,所以影子才会从镜子里显现出来。你们当时遇上的那面镜子照不出人影,更像是一个陷阱一样的东西。四周的山壁上也没有能够显影的东西,所以在镜子外的耗子看不到你的影子,但是耗子的影子在镜子里,你也在镜子里,所以你能够看得到他。”

这解释绕来绕去的,我想到最后头都晕了,最后也只记住了一点,那就是有镜子的地方,他们才能看得到我,而我也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他们。

不过解释清楚,夏如轩也松了一口气,他听了我在书本上看到的内容,指着画上的黑影问我:“齐奕,那这些就是影子对吧?”

我点点头,顺便将尸精的影子指出来给他看,萧凡望了过来,在众多影子上扫了一眼,突然诧异的喊了一声:“这个不就是我们之前在棺材里看到的东西?”

夏如轩点点头,我朝萧凡指着的地方看去,发现就是那个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但是听说了这鬼东西的结局,我还真有些同情他,据说被这一伙人围攻之后,夏如轩把它身上的烂肉全都给剔除了,剩下一堆骨头,现在被夏如轩收在了背包里,也不知道他是想用这些东西来煮汤喝还是有其他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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