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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人相信

牧轩沿着坊市内的街道向前走,穿过店铺区,终于来到街道尽头,那里有一片空地,叫做淘货区,正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地。

淘货区与店铺区最大的不同就是来淘货区进行叫卖的都是一些游动小贩,而他们的商品也是五花八门,兵器,服装,丹药等等不一而足,价格同样很便宜。

不过由于没有固定位置,不怕被人讨说法,这里的小贩基本上都是本着‘坑死一个算一个,坑完我就搞转移’的原则大发黑心财,出售的商品十有八九是假货。所以要在这里买东西,自然那对眼力的考验可是极高,没有点‘明察秋毫’的能力还想来淘货,就等着伸长脖子被宰吧!

牧轩向坊市管理员交纳了一金币的摊位租赁费后,便向着淘货区内部行去。进入后,人气依旧火爆,而且已经有不少摊位都被小贩抢占了,牧轩只好不停搜索,终于找到个空闲的摊位,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放在摊位上,自己则盘腿坐在后面。

在逸丹阁,一颗血骨丹的价格是五百五十金币,而牧轩给自己的丹药定价则是三百金币,这主要是考虑到自己的名气还不大,定价太高不容易出手。

当然,价格也不能太低,毕竟他的丹药品质不错,订的价格也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订好价格,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把第一颗丹药推销出去。牧轩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小贩们基本上都是用声嘶力竭的吆喝来吸引客人。而他不打算这么干,一则盲目跟风没有多大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他作为武元城第二位炼丹师的骄傲,他想挺直了腰杆去卖丹,用丹药的品质,而不是吆喝声打动顾客。

牧轩将瓷瓶的瓶盖揭开,任由着丹香在空气中慢慢扩散,这么做,如果有识货之人闻到丹香后自然会停下脚步。

过了一会儿,客人还没吸引来,旁边一位也是卖丹药的,模样精明的男子倒是先被吸引了。他吸了吸鼻子,有点陶醉于丹香,然后转过头来盯着瓷瓶,和牧轩打招呼道:

“兄弟,以前没见过啊,新来的吧!不过你这丹药倒是挺不错,闻着丹香就感觉应该是高仿假丹,从哪弄到的啊?”

牧轩微微一笑,心想对方这是把自己也当成卖假丹的了,但他卖的就是真丹,又何来造假之说,于是回道:

“我这丹药是真丹,并非假丹!”

精明男子眼中闪过些质疑神色,旋即嘴角又扬起轻蔑的弧度,显然是不相信牧轩所言,他摆了摆手道:

“嘿嘿,兄弟,别开玩笑了,来咱这卖丹的,对顾客吹牛说是真丹也就算了,居然和自己人也玩这一套了!你说你卖得是真丹,我还说我就是风远山本人呢,反正嘴长在我身上,乱吹又不交税。”

说话的同时,精明男子又瞅了瞅那瓷瓶,接着道:“要不这样兄弟,我看你的丹仿得不错,我自己出钱收购你的丹药,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一颗二十金币怎么样!”

“收购?”

牧轩一愣,扫了一眼男子卖的丹药,发现后者卖得竟然全是假丹,而且还仿造的不甚高明,用黑色灵力微微增强嗅觉,就能从瓷瓶散发的丹香中嗅到些香料的味道。

他当即反应过来精明男子是想从自己这里收购了丹药,然后转手高价卖出去,牧轩无意和他做这笔交易,婉拒道:“不好意思,我的丹药的确是真丹,所以我想还是自己**较好!”

“哼,你就吹吧,我看是死鸭子嘴硬,要和老子装操守,真是虚伪的有一套!”碰了灰的精明男子把目光收回来,朝地上啐了一口,心里阴测测地想着。

这时从前方溜达着出现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微胖大叔,他一个个摊位看过来,终于来到牧轩这里。

“叔,您需要买什么丹药,咱这里的丹药种类那是非常齐全,什么都有,比如这是聚灵丹,这是增气散,这是……”

精明男子见状,连忙热情的迎上去,唾沫横飞地推荐起自己的丹药来,不过微胖大叔一路过来已经有许多人向他推荐过丹药,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忽然,微胖大叔的鼻子动了动,牧轩的血骨丹丹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离开精明男子的摊位,走到牧轩这里,然后又拿着瓷瓶在鼻尖嗅闻起来,把丹药倒在手上查看了一下。

“这是血骨丹吗?”

微胖大叔问向牧轩,牧轩见前者竟然能认出丹药种类,心想应该此人应该是个明白人,连忙说道:

“是的大叔,的确是血骨丹,用来疗伤再合适不过了!”

“丹香倒是不错,应该不是高仿假丹,而是半假丹,给儿子买一颗,他经常出城去跑任务,受伤了能用得上!”微胖大叔看着玉瓶自言自语,然后又问向牧轩,“小伙子,这丹药多少钱一颗?”

“大叔,我的丹药不是半假丹,而是真丹,价格三百金币一颗!”

牧轩看大叔原来也不识货,纠正着说道,同时报出价格。

“年轻人,你就别蒙叔叔我了,前面店铺中的血骨丹都卖不了这么高的价格,你竟然要三百金币,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这样吧,我给你五十金币,你把丹药卖给我!”

微胖大叔伸出五个手指头,慢慢说道,他还以为牧轩出价这么高是为了还价有余地呢。不过牧轩听后却是摇了摇头,没有犹豫,便回绝了大叔的提议。

“哎,那就算了!”

微胖大叔叹口气,见牧轩一点也没有要让价的意思,有点遗憾地把瓷瓶放回地上。

“还真是蠢啊,为了装操守,竟然要价这么高,还以为自己是在店铺区卖丹?或者当大家都是白痴?”

旁边,精明男子看到这一幕,心里讥笑道。同时他又转了转眼珠子,回想着微胖大叔刚才的自语中似乎提到了‘半假丹’还有‘儿子’这两个字眼,于是赶紧换上一副悲伤的表情对微胖大叔道:

“叔,我的丹药都是半假丹,其实我出来卖丹药是有苦衷的啊,家中小儿患病,已经欠下了大笔外债,我就想挣点钱为小儿看病。另外,我家……”

“叔,我家真的不容易,您可怜可怜我吧”

精明男子悲切地说了一大堆,语气越来越低沉,到最后甚至抹着眼泪哽咽起来,把自己家的情况形容地那叫一个惨,除了儿子外,连双亲都身患绝症,时日无多!

“卧槽,这也太没底线了吧!”

牧轩看到精明男子为了把丹药卖出去,竟然不惜如此哭惨搏同情,只好无语地心想。

但精明男子的做法也确实有效果,大叔听了他的悲惨经历后,心生恻隐,竟然拿出了一百金币买了他三颗丹药,临走时还不忘瞅了瞅牧轩,大有深意地说道:

“我说有些年轻人真应该好好反省反省,别整天就钻进钱眼里,心太黑可是要吃亏的。”

牧轩自然明白大叔的这番话是针对自己,不过也没有争辩,他有着自己的底线和骄傲,心里知道就行了。

这时精明男子看大叔走远了,也是一改‘悲痛’之色,昂头得意起来,若有所指道:“哎,操守真是个好东西啊,但是卖丹药还要不择手段才行,不然操守当饭吃啊!”

牧轩笑了笑,依旧没有答话。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又来了几拨顾客,都对牧轩的丹药表示出兴趣,不过在听到他的报价后,同样纷纷打消了念头。

而那个精明男子,发现刚才的哭惨策略还挺有效,又接着哭了几次,可没少让自家亲人‘患绝症’,他也成功地又卖出了五颗丹药,还时不时将金币在手中晃晃,对牧轩冷嘲热讽一下。

“我的丹药没名气的确不好卖,看来必须要改变策略,但也不能低价贱卖,毕竟炼丹不易,贱卖就是在自我否定,而且价格一旦将压去,后续再想卖出好价钱就麻烦了。那要不我先赠送一颗丹药给别人,让他们回去试用,等他们知道我的丹药是真丹时,自然会返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牧轩见自己依然没有开张,也是微微有些着急起来,低语道。

这时又转过来一个佣兵模样的壮汉,它闻见了牧轩面前的丹药香气,有些兴奋地开口说:“兄弟,这半假血骨丹多少钱一颗?”

“单价三百金币,不过我可以免费送你一颗!”

“免费?”

壮汉惊讶道,还以为牧轩在和自己开玩笑,但看对方样子,又觉得不像,因此他也懒得去想是不是了,反正牧轩说免费赠送,那他拿起走就成了!

壮汉伸出手要去抓瓷瓶,牧轩却将他的手拦下,道:

“且慢,我还有两点要说明一下。首先,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的丹药是假丹,但我的丹药的确是真丹,你吞服后自然会知。其次,免费不是白送,七天后,我还会来这里,那时如果你感觉我的丹药不错,请再来支持我,并为我的丹药正名!”

“好好好,没问题!”

壮汉满口答应着,他根本不相信牧轩所讲,但有便宜不占那是傻瓜。听到壮汉答应后,牧轩这才拿起瓷瓶交给他,后者一脸喜色地接过后离开了。

“这家伙,为了装操守也忒下血本了吧,还是刚才脑子受了刺激!”

壮汉走后不久,牧轩也是离开了这里,精明男子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吃惊地说道,同时又对牧轩的这种做法感到心疼,只好叹了口气,自语道:

“他娘的,可惜了一颗上好的假丹,要是在我手里,至少能卖一百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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