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二哥的下落,每晚打样,我都会亲自分发那些剩菜剩饭给那些附近的乞丐,顺便打听一下二哥的消息,也期盼有一天他真的能出现在的我的眼前,可一年又一年过去,每次希望都落空……
每当这个时候,少陵都会过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若真想回来,早就回来了,怕是他没脸面对你!”
我无奈的摇头,就算二哥做的有多错,他始终是我的二哥,我们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点是谁也割舍不下的……“那你呢?”
少陵想了一会儿,望着宛平城的方向,我知道他想家,惦记着家中的一切,“我怕是回不去了!”
我不语,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或是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知道要不是我……不过后来又想想,这些年,店里能弄的那么红火,大抵有一半功劳是他的吧!自从他来这个店里帮忙,做个账房先生,原也不是什么吃力的活,但他生的一副招人的桃花眼,惹来了不少红粉为他着迷,非要他亲自招呼……想到这里“噗嗤”的笑了出来。
少陵莫名的看着我,刚才还很凝重的气氛,被这一笑……不知道有什么那么的好笑,便不自觉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毫不顾忌的调侃道:“你当然回不去了,有那么多桃花簇拥在旁,身在花丛中,谁还想的到回去?”
少陵嘴角抽搐,一想到那些难缠的姑娘们,他是一个头两个大,“你是说今天那个小姑娘吧!”
我点头,尽量捂住肚子,但还是抑制不住,笑的花枝乱颤,“若不是如意帮忙,你恐怕清白不保了吧!”想起今天,那个长的还算正常,可是她的行为……一进门,看见少陵,两眼放光,直拉着他的衣袖,搞的很熟络的样子,整个人直想往少陵身上靠,还挥动着手绢,一副痴痴的样子,我以为是他什么亲戚类,但看见他尴尬的表情,便知道他是被缠住了,便叫如意去就他。
但我发现叫如意去帮忙,简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们两个女的竟然上演着二女争夫的场面,让我看的瞠目结舌,一时傻了眼。
我急忙出来,摆出一副老板娘的架势,双手叉腰,怒道:“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去工作!”
少陵会意,赶紧低头,点头称是,继续去看他的账本,我看着他铁青的脸,我估计他被那个女人气的不轻吧。可那姑娘还不死心,眼睛用余光瞄着他,我笑着招呼道:“姑娘,他是我们这里的掌柜,不招呼客人的,若他有什么不是之处,我代替他向你赔罪,你要吃什么,今天我请客!”一边说一边硬拉着她往楼上的厢房走。
那个姑娘本以为我会赶走她,然后她可以接着闹,可没有想到……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以后看没希望了,但还是不甘心,痴痴的问道:“那他成亲了没?”
我直翻白眼,做起了那个春心萌动少女的工作,很现实的说:“这位小姐,看你年纪轻轻的,穿着也算是富贵人家,你爹肯定为你安排好了婚事,你又何必看上一个穷掌柜呢?”话说,这个掌柜也不是很穷……
她低头,难得露出羞怯的表情,“他尊贵的不凡气质,还有那桀骜不羁的风采,又岂是那些纨绔子弟能比拟的?现在他不过是蛟龙被困一时,总有一天会直冲云霄!”
我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认识他也快十年了,完全没发现他有这种潜能!蛟龙?但我还是免不了打击她,“小姐,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个掌柜脾气很怪的。”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故意要说你坏话的哦!
我从回忆里抽身,看着少陵痴痴的看着我,我想那个姑娘说的是对的,有一种人,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那边不动,杀伤力已经够强的了。我尴尬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了。”
夜晚的柳南镇,分外的美丽,我们在柳湖边上走,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月光倾泻而下,波光粼粼,随浪变化出不同的光芒,仿佛会说话一般,不觉让人看痴了。
少陵握起我的手,温暖到心底,也许是我的虚荣心作祟吧,这些年有多少像今天那位小姑娘似的,对他死心塌地,为见他一面而****光顾如意楼?我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看着他,那样优秀的男子,面如白玉,剑眉星目,气定神闲,在岁月的洗礼下,越发的光彩夺目。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若水,答应我,我们就一直这样的好吗?”
他的声音有太多的不舍与眷恋,这让我为他心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警觉的说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少陵望向远方,沉默了一会儿,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几番矛盾纠结后,他缓缓的说道:“我今天收到消息,皇甫大军不日就要进攻柳南镇……”
我一怔,没有想到他来的是如此之快!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以他的野心,绝对不会甘心屈居一隅,他要的是整个天下,这锦绣江山!
少陵看着我不在意的表情,一下子怒了,抓住我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哥吞并平州城,挥军南上,这一切为了谁,你会不清楚?”
我顿时觉得好笑,少陵,你真的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找我?那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少陵,我和你哥的事情,真的没办法解释……”
少陵急了,“好,你不说,我也不问,那接下来呢?我们是不是把店关了,去避一避风头。万一他找上来……”
“他怎么可能找上来?这么些年来,他要真想找我早找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呢!”我说的是实话,以他的脾气,只要我不找他,他绝对不会主动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