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颜真,使君界手下理寺寺卿。推理周游乃毕生所爱。
由于工作需要,我出入三界两虚,为天下有难之人行侠仗义,救济一方,人称红披风的活雷锋。
雨水落在玻璃上曲线淌下,留下如仙道法奇形怪状的花纹。
大天朝并不是个安稳的国度,它的大门打开扑面而来只有糜烂气息,用金钱地位以及虚伪交织出的黑暗。
23世纪,大天朝某地下堂……
在黑帮管家哆哆嗦嗦的带领下,两位不速之客站在了当今大天朝最大的地下组织总部面前。
“呸,跑了半天就捡了个这地方。”
使君界第五使司徒焜,凌人、痞气,一头短发,黑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灰色的内衣,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白色的纱布紧紧缠绕在左手手臂,代表地位的使君界大衣被两袖空空搭在身上,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花纹,银色十字架别针别在领口,严谨的制服深深让他穿出了一身瘩气。
“我还没成年啊大叔去这种地方真的可以?”使君界第九使公颜真,空灵、俊秀,好看的凤眼里是霓虹紫的眼眸,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星星,清冽,干净。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色大衣上若影若现,蓝色白莲别针别在袖口,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粉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办案的严肃,深深让其掺入了一丝轻松。
“叨叨个啥,小鬼给的那档案只有理寺的人能看懂,要不叔早端着枪轰了这里走了。麻烦?叔可要悠着点效率。”
“大……大人就在里面……”管家听着两人的对话更加发抖,他已经知晓二人的伸身手以及目的,如果现在开门死得难免就是上司——他还不想失去这座靠山。
但显然司徒不领这套,上去抬脚踹门三下,顿时响彻屋宇,吓得那可怜的管家吓得趴在地上直喊饶命。
囊肿……
男子静静站在橘黄色的华丽吊灯下,西装革履,眉眼不见锐利,却有一种空洞的苍茫,手臂随意的垂落在身侧,被金色墙壁反射出一种喑哑的光,整个人仿佛是这金色大厅的装饰品,美丽,并且了无生机
司徒焜拍拍衣服,仰着头欣赏着仿古欧美哥特式建筑大殿,将眼前这个黑帮雅人从头打量到脚。
脸型修长,挺好,挺立的鼻梁,带点桃花的丹凤眼…加上那张清丽斯文的面容。
是个货色……司徒边点头边摸摸下巴。可惜不是叔的菜。
长着人畜无害的脸却能一夜之间灭门与自己同盟三家,灭门惨案,眉头都不待皱,视人命如草莽来杀害以此来当做自身的享受,身手不错,就是太不知道低调了。
“你们想成为我的收藏品。”男子转过身来“但现在看来,你们是来拿我性命。等了这么久都不动手……两位,不知道我嘴里还有可以套出的话?”
男子并没有将死之人的胆怯,语气里到还有着三分冷意,犹自斯文。
冷笑着转过身,抱着手道:“哼,真是自作自受。”
公颜真不满得皱眉,对司徒焜说:“喂!你怎么这样啊你!说好是正太的呢?”
司徒焜摇头,一脸事不关己。
被骗了。公颜真被自己鄙视到,拉开一边的椅子蹭蹭坐下,把死亡卷轴放在桌上。
”听说,你给背叛三家给方家的老爷子做事。”
男子走上去,拉开一把椅子,坐在那个公颜的对面,
“方老大虽然年岁渐长,脑筋倒还是很清楚嘛,”男子闭着眼睛,冷冷一笑,“三家老爷那个老东西,本事不大,野心倒是不小。我们跟他虽然都不服老大的管,但也不
是非要绑在一起,他太自大了,想要的东西又太多,留着跟我们一起混终究不是个办法,所以也怪不得我们让他背黑锅将其除掉。”
公颜不大意笑笑,在第一栏上打个对勾:“三家老爷确实有点不像话,虽然他私通外敌的证据是你们捏造的,但是在帮会里他可没少干坏事。但你暗地帮他迎来的150万…你不是方家的人?”
“150万?”他把支票啪的摔到公颜面前,压低嗓音,“我替他赚的可不止这么多。”
玻璃映照出公颜的眼,他哼哼:“你确定,是你赚的?而不是你从方家顺来的?”
啪,气球被扎破了,腐烂的铜臭味溢漫而出。
“小子你可真会没事找事,”男子冷笑,“像是他那样的前朝元老,方景沈三家一直都是以礼相待,如果他安守本分,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悠闲养老,何必这么上蹿下跳呢?结果不但没捞到什么好处,反倒丢了性命。”
“本身就贪图享乐,光靠你们黑帮里发给的那些退休金怎么够呢。”
男子不屑一笑:“但一个只会上蹿下跳乱喷人的老废物,有什么资格不听管教?能上位自然是凭真本事,没本事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做缩头乌龟吧。”
满不在乎摆了摆手,公颜真挠挠头“他年轻的时候是跟着上一任老大混的,论辈分方家老爷还得让他几分,所以在他看来,就算改朝换代也得让他们这些前辈大展身手,怎么轮得到你们这种那种半路出家的野小子?有了这样的间隙,他自然就怎么也不肯服气你以及你背后靠山方家老爷的管教了。”
”不过到头来,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送钱,保命?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男子极力想掩盖神情的不自然,紧紧咬住后槽牙,可眼睑却不住跳动。
”没有为什么,喜欢而已。”
”大天朝有人说过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①。”
公颜轻笑,手用力搭上他的肩:“别紧张,这件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会保证你死的没有痛苦。”
将支票揪成一团放进他的手心,笑着拍了拍他汗湿的手。
“我很好奇,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想过,能送你一个锦绣前程的人,自然已经把你的未来紧紧攥在手心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他当然明白,狗,不能咬主人。
距离被人拉开,男子瘫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三家老爷本来是想你去方家做卧底给他A钱将其吞并,却没想到你就是当年方家派去给三家当间谍的双向卧底,你利用三家对你的信任给人一步步下套,送点人给点钱让人不起疑心,最后给人安了个罪名光明正大让条子将他收了王法。你这可不仅是玩火,更是火上浇油,你就真的不怕他把你也供出来。”
”他?供出来也有人当着。”男子笑着对话,左手自然不自然的伸向腰侧。
司徒焜看男子不安分的举动,叼着烟冲着男子双肩就是两枪。
男子吃痛,但并没有表现在面部,双手不自然的下垂到身体两侧。
”我是方家的继承人,是黑帮的后代,是没有资格谈喜不喜欢这样的问题的,我们今天所拥有或者背负的一切,都是历代缜密的运作和维持下来的,换句话说,我们都是为各自的姓氏而活。”
堂口的人一批批涌上,公颜习惯的无视了耳边的枪声。为了应对同一个时代,他们无所畏惧,司徒焜拿着MK23在手中打了个圈守着门口,六边形设计枪管对着每个冲进大门的每个脑袋。
耀眼血泊中的人们剧烈的抽搐,头却依旧无力的紧贴着地面。
像条濒死的鱼,嘴巴一张一合,漫出暗红色的液体,瞳仁蓦地放大,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温度丝丝散去,他意识到,所有的挣扎都是徒然,他正被死亡一点点笼罩吞噬。
从不甘心到浑身战栗的恐惧。
害怕,惊恐,无助,颤抖,绝望。
他最终睁着空洞的眼,毫无动弹。
寒气从地面像蝼蚁覆上人们的身体,人们被冻成一块铁。
血珠从眼角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说到底整个局,你到底在帮哪家?如今方家当家你要死了,三家老爷也没了。两败具伤吗?”公颜追问。
”商业无赢家,黑帮也是如此。三家本事共存,少那个都不行。”
”怎么说?”
”我只是想让他们改朝换代。”男子有些失血,本来白皙的面孔更是苍白,笑容却很清淡。
”从你嘴里套话倒是出乎意料的轻松。”
男子像是料到他就会这么问“看着你的颜色我轻松。”
“是我憧憬的白。”
白得无染,白到无暇。
白到高贵,白得神圣。
何人不曾想过要一尘不染,过着神灵般在阳光下高高在上的生活。
但奈何现实就是现实他不可能是任何人的理想化,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有影的地方就有黑暗,就有邪恶与肮脏。
人间并不是一个能让你自命清高的地方,而你只能适者生存,不拘手段。
公颜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笑容微敛,眉头一锁,目光中写满了沉思。
“结局总是自己写的。”公颜沉思的眼神,让黑帮老大嘴角扬了扬,用声却足以让公颜真卿听见的音量道。
“welcometoourgame”
欢迎来的我们的游戏。
月黑风高,冷风飕飕,秋末的温度令人发抖。
公颜有些头疼。
这句话很熟悉,很熟悉,虽然不记得是谁说的,但可以肯定,这句话他听过不止一遍。
但到底是在哪里?
“世间一直很污浊,从有人起,人心本就是污秽不堪的,我们都看清了人世,所以有人交流轮入黑暗。但是你是幸运的,你有依靠你有
但是我们还是难改人类恶心的本性,杀人钱财谋取黑利,也只不过是为了减少空虚寂寞。所以像我这样的任何人都不会因你们而改变自己原先的生活。”
命运本身就是翻复无常的。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选择的路负责,因为这条路可能只有起点。
没有终点。
你有你的星光道,我有我的独木桥。
别指望改变任何人。
因为你和我一样。
“这算是什么”公颜苦笑道
男子不置可否的道“这是一个忠告。别说人狠,不狠就玩不转你了。”
“弱肉强食,我怎么会不狠。”
这世间的一切看起来很美好。
像漫着迷雾的村庄,透着朦胧的美感,让人以为不小心闯进了仙境。
可是当太阳击穿了氤氲,把恶心的伪装层层撕去,你会看到莺啼花香下,那蜿蜒千里的森森白骨。
别想着别人对你仁慈,那是对自己的残忍。
”下辈子,投胎别做人。”
①选自《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