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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周书

宇文宪功高遭忌

宇文宪,字毗贺突,北周太祖宇文泰的第五个儿子。他是北周的重要将领之一,一生中多次参与对北齐的战争,后随周武帝平齐,立下大功。

宇文宪为人聪明机敏,性格豁达,且善于谋略和用人,尤其擅长抚慰和统帅部下,每次冲锋陷阵的时候,他都身先士卒,因而深得属下诚服。后来,他由于功高权重,且极富名望而遭人忌妒。

宇文宪小时候,就十分聪明。有一次,周太祖宇文泰想把几匹骏马赏赐给儿子们,于是就将他们带到马场,让他们挑选自己喜欢的。别人都选了毛色纯正的马,只有宇文宪选了一匹杂毛马。宇文泰问他理由,他回答说:“这匹马毛色特殊,或许有其他的优点,如果带到战场上去,也容易辨认。”宇文泰听了,高兴地说:“这孩子才智不凡,将来一定能成大器。”以后宇文泰每次见到杂毛色的马,就会命人把马捉住送给宇文宪,说:“这是我儿子的马。”

宇文泰将蜀地平定之后,因为那里地势险要且很富裕,便不想派部将去守卫,想在自己的儿子当中挑选一人。于是,宇文泰就问几个儿子谁愿意去,别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宇文宪便抢着说自己愿意去。宇文泰说:“做刺史要安抚百姓,治理民众,这个不是你能做到的,按照年龄大小,应该让你的哥哥去。”宇文宪说:“每个人的才能是有所不同,但这跟年龄大小没有关系,如果让我去了,做的不好的话,甘愿接受处罚。”宇文泰听后很高兴,但由于宇文宪年龄太小,还是没有派他去。周明帝即位后,根据父亲生前的意思,任命宇文宪为益州(蜀地)总管兼益州刺史。宇文宪当年还只有16岁,他到任后善于治理,不管有多少诉讼,他都毫无倦怠地审理。蜀地的百姓感念宇文宪,便立碑颂扬他的仁德。

周武帝即位后,派宇文宪和宇文护一起讨伐北齐。尉迟迥任先锋,率兵将洛阳包围了起来。不料,几万齐军突然从后面袭击了过来,使周军全军大为惊恐。其他的将领吓破了胆,只有宇文宪和王雄等人率军迎战,王雄战死后,周军士气更加低落。宇文宪亲自督战,这才将士气重新鼓舞了起来。

不久之后,执政大臣宇文护图谋不轨,被周武帝诛杀。宇文宪当时与宇文护关系很好,他害怕受到牵连,便向周武帝谢罪,周武帝对他说:“宇文护目无君长,想以下犯上,所以我才会杀了他。你是我的弟弟,骨肉相连,而且你并没有参与这件事,用不着谢罪。”周武帝虽然这么说,但对于名望很高的宇文宪,他还是存有戒心的。因此,他以升官的名义,削弱了宇文宪的兵权。

当时,卫王宇文直忌惮宇文宪,想趁机除掉宇文宪,所以他坚持让周武帝杀了宇文宪。周武帝说:“宇文宪的为人和心迹我都十分清楚,你不要再怀疑他了。”太后去世后,宇文直又诬告宇文宪,说他在服丧期间仍吃肉喝酒。周武帝说:“我和宇文宪都不是正室所生,按理说我和他的继承权是一样的,可他不但没有与我争皇位,反而一直支持我,你居然还这么说他,不觉得惭愧吗?你是太后的儿子,自小得到的宠爱就比我们多,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管别人。”后来,周武帝得了重病,宇文直乘机造反。周武帝派宇文宪去平反,宇文宪还没到,宇文直就吓得逃走了。

周武帝要讨伐北齐,宇文宪非常支持,还请求将自己的财产捐献出来,给军队当军饷,但周武帝不同意他这样做。周武帝派宇文宪为前锋,攻打黎阳,宇文宪节节取胜。后来,因为周武帝生病了,所以才撤了兵。第二年,周武帝再次攻打北齐,并再次让宇文宪担任前锋。宇文宪不负众望,为周军赢得了战机,使北周灭掉了北齐,因而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之后,宇文宪也知道自己功高权重,遭人妒忌,便开始暗暗考虑隐退之事。后来,周武帝征伐突厥的时候,宇文宪谎称身体有病,推托了随军参战。

不久,周武帝去世,周宣帝即位。周宣帝非常忌惮宇文宪的功劳和才略,于是诬陷宇文宪谋反,将其杀害。

姚僧垣医术高超

姚僧垣(公元499—583年),字法卫,吴兴武康(今德清县武康镇)人。他原本是梁代人,梁朝灭亡后,入北周,成为北周名医。

姚僧垣的父亲姚菩提,精通医理,因而受梁武帝重用。由于父亲的影响,姚僧垣丛小就对医学很感兴趣,24岁那年继承了父业。

梁武帝召姚僧垣入宫讨论医学,姚僧垣对答如流,梁武帝很欣赏他,任他为医官。当时,武陵王的儿子葛修华患病很久,一直都治不好,梁武帝命姚僧垣为他医治。姚僧垣很快就把葛修华的病给治好了。梁武帝称赞姚僧垣说:“你为人治病,万分用心,凭借这种态度,还有什么病治不好呢?”不久,梁武帝将他调任为太医正。

姚僧垣医术高妙,且用药审慎精当。梁武帝有一次发热,想服用大黄。姚僧垣认为大黄药性凶猛,不宜随便使用,但梁武帝不听,结果导致病情加重。后来,梁元帝有一次生病了,众太医都主张用药性平和的药,只有姚僧垣说:“非用大黄不可,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的。”梁元帝服用大黄后,病果然好了,于是赏赐姚僧垣百万钱财。从此,姚僧垣名声大振。

大将军龙集突染风疾,精神错乱,看了很多医生,都说这病治不好了。龙集的家人不死心,便请姚僧垣来看。姚僧垣诊断后说:“此病要治好确实很困难,但也不至于死。如果专门让我来治的话,就能治好。”他的家人就让姚僧垣来治病。姚僧垣为龙集调制了几幅汤药,龙集吃下后就好了。龙集患病期间,永世公叱伏列身患痢疾,但叱伏列每天仍坚持上朝。于谨对姚僧垣说:“龙集和叱伏列两人的病都难以治愈,依我看,叱伏列的病要轻些。”姚僧垣说:“疾病有深浅,但并不代表深的一定会死,而浅的一定会痊愈。龙集的病虽然很重,但最后还是能治愈的。叱伏列的病虽然轻些,但这次肯定免不了一死。”于谨问:“那您能预见他什么时候会死吗?”姚僧垣答道:“不会超过四个月了。”结果,果然如姚僧垣所说。

建德三年(公元574年),文宣太后患病,太医们的诊断结果都不一样。周武帝请姚僧垣说出实情,姚僧垣说:“太后的时日不多了。”周武帝一听,便流着泪说:“爱卿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办法了。”不久,太后果然就去世了。

第二年,周武帝率兵攻打北齐,到河阴时却患了重病。他不但说不了话,看不见东西,而且一只脚变短,路也没法走了。姚僧垣为武帝诊治后说:“皇上五脏都有病,不能同时治疗,要慢慢来。”统领军队,最重要的莫过于语言,于是先治口,很快周武帝就能开口说话了;接着又治眼睛,很快也能看见了;然后治脚,也好了。到达华州时,周武帝的病就全好了。后来,周武帝又得了重病,让姚僧垣医治。有人私下向姚僧垣询问医治结果,姚僧垣悲伤地说:“唉,没办法了,没有人是不死的。”不久,周武帝果然死了。

周宣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经常心口痛,让姚僧垣给他治疗,很快就好了。为此,周宣帝一直记在心里,等他即位后,封姚僧垣为长寿县公,赐食邑一千户。

不久,周宣帝生病,病情日益加重,姚僧垣昼夜守护,全力治疗,可最后宣帝还是去世了。3年后,姚僧垣也去世了,享年84岁。

姚僧垣一生治病救人无数,积累了不少经验,著有《集验方》12卷,《行记》3卷。如今,部分遗文尚存于《外台秘要》、《医心方》等书中。

北周大将赫连达

南北朝时期,时逢乱世,当政者又都是军人出身,所以在文治方面有不少欠缺,以致大小官吏纷纷贪污横行。尤其在当时的军界,贪污腐败的武将更是不计其数。然而,北周有一名武将,却是一个例外,他就是以廉洁著称的大将军赫连达。

他在驻守边疆期间,为了维护与胡人的关系,在接受胡人赠送的羊后,他拒绝主管官员用官物回赠的建议,坚持用自己私人的缯帛来回报胡人。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位清廉的官员。

赫连达,字朔周,匈奴族著名首领赫连勃勃的后裔。他的曾祖父库多汗为了避难,将姓氏改成了杜。后来,由朝廷下诏书让他复姓赫连氏。

年轻的时候,他便胆识过人,很早就参了军,跟随贺拔岳四处作战,立下了不少战功。很快,他被任命为都将,并被赐爵长广乡男,后来又荣升为都督。

贺拔岳被侯莫陈悦杀害后,军中人心惶惶。赵贵建议将宇文泰迎接过来,让他主持军务,但众将都犹豫不决。赫连达说:“夏州刺史宇文泰以前担任行台左丞的时候,就表现得谋略过人,是当时的豪杰。要摆平今天的事情,非他不可。赵将军的建议十分正确,我愿意亲自率领一支骑兵去报告主公遇害的消息,并请宇文泰前来。”当时,有的将领说可向南把贺拔胜追回来,有的将领说可向东将此事上报给朝廷。赫连达却说:“这些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没什么好说的。”于是,赵贵就把迎接宇文泰的计划给定了下来。赫连达随即向夏州赶去。见到宇文泰后,赫连达失声痛哭,宇文泰连忙问他为什么,他便如实讲出了情况。宇文泰听后,赶紧派数百名骑兵赶赴平凉,自己则率领大军向高平进发,并命令赫连达率领骑兵占据弹筝峡。当时,有许多百姓惶恐不安,认为要爆发大的战争了,便四散逃跑。有许多村民,正扶老携幼,赶着牲畜,想要到山里去避难。赫连达的部队正好碰见了这批村民,将士们想抢劫他们。赫连达说:“远近的黎民百姓,大多受贼人牵制着,如今我们这些当兵的还要抢掠他们,这怎么行呢?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安抚下来,还可以显示出我们义军的品行。”

于是,将士们就以恩德信义来安抚那些百姓,使百姓很快对他们产生了好感,都愿意归附。此后,百姓们将赫连达善待百姓的事相互转告,前来归附的百姓越来越多。宇文泰知道这件事情后,对赫连达颇为赞赏。

侯莫陈悦被平定后,赫连达被封为平东将军。宇文泰对众将说:“当清水公(贺拔岳)遇害之时,你们的性命都掌握在贼人手中,虽然想要来告诉我,但无路可通。杜朔周(赫连达)冒死给我送信,我们才能在一起为朝廷尽忠,共同报仇雪恨。这虽然是靠大家的力量,但杜朔周在其中的作用非常关键。对于这样的功劳如果还不加赏赐的话,以后我还怎么能劝他人为善呢?”于是,宇文泰就赏给了赫连达二百匹马。赫连达一再推辞,无奈宇文泰坚持要他收下。北魏孝武帝入关后,论功行赏,以赫连达首先迎请元帅,光复秦、陇地区的功劳,晋爵为魏昌县伯,封邑五百户。

后来,赫连达跟随李虎作战,攻破了曹泥,被任命为镇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加封食邑,加上先前的一共达到了一千户。不久,他又跟随文泰收复弘农,参加沙苑之战,都立下了战功,因此被任命为白水郡守,增封食邑八百户。后来,他又被任命为云州刺史,进爵为公。不久,又被授予仪同三司。

赫连达跟随大将军达奚武进攻汉中,大胜而归。因此,他升任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并晋爵为蓝田县公。

赫连达虽然官越做越大,但他一直保持着刚直、清廉、质朴的作风。他还一如既往地爱护着自己的士兵,虽然也经常处罚犯错的士兵,但他从不像其他将军那样,动不动就杀人。他这种廉洁仁厚的行为,深受人们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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