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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烛火又被点亮。大家都安然无恙。墨陌看到言榭有些兴奋的脸,殒空皱皱眉说,言榭,你怎么了?刚才怎么回事?言榭喃喃地说,也许我找到突破口了。

祈涉刚刚躺下,想起这几天发生的很多事,像一场遥远的梦境。他忽然起身拿起自己的法杖,像一只被惊吓的鸟一般敏捷地跃了出去。因为他听到外面有人。

外面的黑影看到祈涉跃了出来转身就跑,祈涉紧随其后。黑衣人忽然转过身对祈涉攻击,一根冰凌从黑衣人手中飞出,很明显黑衣人是法师,祈涉从看到他飞奔时手中握着法杖就已经知道了。祈涉很轻易地躲过冰凌的攻击,黑衣人的精神力似乎并不强大,他所施放的冰凌显得相当蹩脚。祈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开始施放自己专修的雷系术法“灌雷破”,以黑衣人所展现出的水平他必死无疑。突然炸裂的惊雷发出无比巨大的声响灌彻了整个茔虚。可是祈涉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衣人站在一旁不仅没事反而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祈涉刚想再炼成术法,黑衣人却突然摆手大喊,祈涉不要打了,是我。然后疑惑的祈涉看到了言榭的笑脸。祈涉沉下脸说,你在这里做什么?言榭摸摸头说,你不要误会我,我在模拟凶手的路线,这个事先我已经对大家都说过了。

言榭回到自己屋里对在那里等了自己很久的墨陌他们说,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凶手很可能是祈涉。刚才钍徂来找我就对我说过,祈涉经常和缇叱在夜里偷偷会面,而且钍徂对我说他发现以祈涉的精神力的程度在使用自己所主修雷系术法的威力却没有达到应有的程度,换句话说也就是他所修的雷系能力还不够,那么就是说雷系很可能不是他的主修只是用来掩饰他真正主修的术法。而且我刚才故意引起他的攻击,只是想亲眼证实一下他的雷系术法使用的时间速度威力等。所以我怀疑他不是雷系法师,而是暗黑法师。其实铭铄死的时候并不是烛火熄灭,而是他施用的暗黑术法。因为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故意将烛火弄熄,通常在烛火熄灭的时候烛芯都会产生一股有味道的气体,而且即使在烛火熄灭以后我们还是能模糊地看到一丝光亮,而那时我们完全看不到一点的光亮,所以很可能是暗黑法。墨陌说,那么他在那么黑的环境下怎么确认目标呢?言榭说,他制造灯烛的熄灭只是为了吸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以为是有人趁黑暗攻击,其实他的攻击应该在蜡烛熄灭前进行的。因为铭铄作为一个三星战士,在蜡烛熄灭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结印在自己身上布下精神护盾,所以攻击肯定在他布下精神护盾以前,也就是蜡烛熄灭之前。那时我们都在注意祈涉对我们说的话,而且看起来还很投入地用手比划。我猜想他的攻击就是在他手随意比划的时候,然后再施放暗黑术法。殒空说,那么我们现在为什么还不去揭穿他?言榭说,因为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我们还没有证据,而且既然我们知道他就是“铎”的人,或许我们可以放长线吊大鱼。茔虚附近出现这么多“铎”的人,或许“铎”组织就在这附近,也许明天我们可以四处看看。

可是第二天早晨他们在祈涉的房间里发现了祈涉的尸体。全身上下都没有伤口,只有一根毒针。和铭铄身上的一样。言榭深呼了口气说,也许我又错了。

被废弃的后地上又多了一座突兀孤独的坟茔。言榭在坟茔前站了很久都没有说话。风在身后停了,又吹。

钍徂突然对墨陌说,和我一起来这里的十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我想我在这里并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打算先回光澈,如果你们有人想走的话可以一起,“铎”实在是过于强大了,而我们的能力却显得太渺小了。墨陌看着钍徂只是伸手和钍徂紧紧握了握说,你自己保重吧,我想我们还会在光澈再见的。钍徂望着墨陌说,你们完成不了这个任务王不会怪你们的。墨陌摇摇头说,这并不是任务的问题,是言榭的问题,如果他要留下,我想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会离开他的。钍徂有些微微地感动,他也紧紧握了握墨陌的手,你,殒空,抚韵还有言榭都要活着回来啊,我在光澈等你们。茔虚冰冷的阳光轻轻抹掉钍徂渐远的背影。墨陌仰起头想起曾经自己被绑在棘末高台的时候,言榭他们却在外面赌上性命地想救自己。他转过身走进了客栈。茔虚冰冷的阳光。

也许,我也会赌上性命地保护你们。所以你们都要好好活着啊。

只有客栈的店主因为赚到了很多钱一天到晚还不明所以笑呵呵地跟殒空他们开点小玩笑,有时候他生意特别好的时候在店门关了之后会请大家吃点东西喝点酒什么的,显得相当愉快。在店主请大家吃饭的时候言榭突然问,硕浦,你什么时候回芜漠啊?硕浦愣了愣说,我不是说过吗?盟辅大人给我们的新命令就是辅助你们的行动,现在祈涉小队全军覆没我就更不能走了。言榭望着他没有说话,这几天他的表情总是有点稍显沉重。硕浦拍拍言榭靠近言榭耳边说,没关系我已经让我的那两个队友回芜漠请求援军了,芜漠离这里很近,相信很快就有人增援过来。言榭脸色显得更难看问硕浦,你为什么不直接和盟辅传书?硕浦说,这件的关系重大,我们不得不亲自跑一趟。殒空突然笑着打断他们的话说,大家高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来来来喝酒,哎店主你的夫人今天怎么没出来啊?店主呵呵地笑着说,她回我丈母娘家了,说是有事,来来来,大家吃。沐木总是望着言榭笑得很欢畅的样子然后不断地望言榭碗里夹菜,抚韵斜着眼对着言榭嘀咕,这么快就好上啦?言榭也斜眼瞪着抚韵。殒空对着抚韵嘀咕,怎么吃醋啦?然后抚韵斜过眼去瞪殒空。

如果没有“铎”没有阴谋,那么,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呢?像店主一样纯澈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言榭在回房间的时候看到了独自坐在屋顶上的抚韵。黯淡的夜晚冷冰冰的风轻带而过,抚韵将紧紧环抱在胸前的手微微动了动,丝滑如绸的长发纷乱地仰在空中。言榭也跃了上去笑嘻嘻地问,怎么这么有雅兴跑到屋顶上来学小孩子数星星啊?抚韵也笑着说,那等会如果我弄出点声响你会不会跑来把我抓住再把我放了啊?言榭有些奇怪地看着抚韵说,怎么觉得你对人家沐木有意见啊?抚韵也奇怪地望着言榭说,怎么我就是随便说她一下你都不高兴啦?言榭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沉默了很久,抚韵突然说,听说你喜欢看星星这种幼稚又无聊的行为。言榭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忧伤,像苍茫氤氲的落照。他说,我喜欢看星星是因为汜固喜欢看星星,就像汜固喜欢法师所以我才做法师。可是汜固喜欢看星星和做法师都是因为他喜欢的公主喜欢。我常常在想也许我数的时候他也躲在苍穹的某片云朵后面数,那么,我想到我和他在做同一件事,心里会觉得很温暖。小时侯我总和他比谁数得快,我总觉得他什么都比我强,所以他总是经常在我面前装作很骄傲的样子,每次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就也很想在他面前装作很骄傲。自己好不容易在术法可以超过他,可是我的身份却不能公开,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浩荡的天间能看得到我。所以我抬头仰望天宇的时候总是装作很骄傲的样子。没想到连离开这个世界他都要跟我比看谁更早,他真是混蛋。言榭没有继续说下去,抚韵已经看到言榭眼睛里潋滟的泪光。

璀璨幽忧的星辰总是不分昼夜地吟唱。从天而降的忧伤掉在每个抬起头看天的人眼里。

抚韵厥了厥嘴把已经被风吹得冰冷的手轻轻地放在言榭的手里。言榭望了望脸上如同浸满晚霞的抚韵然后紧紧地将抚韵的手握了起来。抚韵的嘴角像天角一晃而过的流星划出的弧度。抚韵说,言榭,我在队伍里是不是最没用啊?我觉得好多时候都是你们在照顾我,我好像一点忙都帮不上。言榭朝抚韵笑着说,不会啊不会啊我们光澈最优秀的神唤者,只是因为我们都太强了所以你都没有机会给我们疗伤啊。抚韵也温柔地笑笑,如同漪澜旋荡的春水。她把头轻轻靠在了言榭的肩膀上,言榭忽然说给你看更好看的然后蜷起手指,空中忽然洒下无数片细小的碎冰片,在闪亮灿烂的星光下辉映。落雪一般萦绕在他们头顶。就像天空不经意间落下的星星。

抚韵靠着言榭的肩膀睡着了。梦境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烨烨煌煌融融曳曳的天光。言榭将自己身上雪白的精法长袍轻轻地披在了抚韵身上。星光哗啦哗啦像大雨一样倾覆而下。

第二天清晨有人在茔虚镇里出口很近的地方发现两具尸体。是硕浦派回的请求援军的两个人。

当言榭他们赶到的时候硕浦的脸色显得很难看,他说,看来我们已经在“铎”的掌控下了。可是直到现在我们还是丝毫没有掌握到任何线索。“铎”人也许只是把我们当作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对象。

原本晴朗湛蓝的天空缓缓飘来大片的乌云。

硕浦说,也许我们应该传书回去请求支援。言榭说,不要浪费力气了,我们已经彻底和外界隔绝了,我每天都会向光澈传书向王报告这里的情况,可是从祈涉死后,我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光澈的消息了,我想敌人已经把我们的连接线切断了,现在我不能传书,也不能踏出莹虚半步,就像你说的一样,他们正在和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硕浦说,可是我们连猫在哪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抚韵走了进来她低声说,我已经在街上观察几天了,我发现街道上的那些小贩或者居民从他们的表现看出来大多都有很强大的精神力,并且我认为至少都能达到三星水平。墨陌接过话说,从祈涉他们追踪祈涉到这里失去消息,到硕浦你们追击芜漠大王子来到这里失去消息,我们早就应该想到其实这里就是他们的根据地。以现在的情况下他们要杀死我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言榭说,可是外面的人却没有和我们正面动手,甚至连偷袭我们都没有。因为我在很多晚上都故意在客栈周围布下风牢,只要闯进来的人都会被困在风牢里。可是。抚韵说,那么如果在这间客栈里存在某见密室呢?有人会想到“铎”的总部会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客栈里?殒空说,那么,也许我们应该再将这间客栈里里外外地搜查一遍。墨陌说,那现在就开始。我们分工。言榭也站起身来,似乎显得相当疲劳。抚韵眯着眼故意对着言榭露出很可爱的笑容手暗暗地握了握言榭的手,言榭也笑了笑。

搜查一直延续到晚上。大家集合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抚韵奇怪地望了望说硕浦和沐木呢?言榭和墨陌对视了一眼,然后大家分头找。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硕浦的尸体。言榭开始丧气地一边大喊一边对着房门狠狠地踢了起来。抚韵拉了拉言榭说,榭,你不要这样,大家都不想的。可是言榭狠狠地甩开了抚韵,殒空赶紧扶住被推得踉跄的抚韵,然后他们都听到“啪”的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墨陌脸色愠怒地站在言榭前面,言榭已经停下来,他的左脸红肿起来,抚韵和殒空都知道,墨陌狠狠地给了言榭一个耳光。墨陌冷冷地说,你想去陪他们的话就继续这样下去吧。然后墨陌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抚韵的眼泪已经开始落下来。剩下表情哀伤的殒空,还有在一旁发愣的言榭。

墨陌抬起头,皎亮的月华像水一样流淌进墨陌的眼底。

言榭我们都可以失去理智,可是只有你不可以,因为,只有你也只有你才能带着抚韵和殒空出去。你们一定。

要好好活着。或许这次我的死能够给你们留下更多线索。

墨陌朝着茔虚镇的出口走去。他是引出“铎”的攻击。或许他的死能够有所价值。

十一

不谙世事的夜风呼呼地掀起挨覆在地面厚厚的尘土。墨陌猎猎作响的长袍在空中扬起。他的手中已经凝聚起辉芒烁烁的弓箭。

他忽然感觉到身后强烈的精神力他飞速地转身,箭在弦上。

可是他却看到了言榭的脸。言榭紧紧地拉住墨陌的手臂定定地望着墨陌说,墨陌我知道你想故意去引起“铎”的攻击。或许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硕浦有话告诉了我。墨陌望着言榭问,硕浦?他还活着?言榭说,他死了,可是在死前他也尽力用他自己的方法告诉了我们被我们忽略的东西。朔风四起。

黑暗里无数已经凝聚起精神力的手放了下去。还隐约恶心的笑容。和断续的对话,算那小子好运,他再往前半步小命就没了。

殒空对已经回来的言榭和墨陌说,我和抚韵前前后后都找遍了都找不到沐木的影子,她会不会已经被。言榭说,不会,如果她被杀的话应该就在客栈,凶手完全没有必要把她的尸体藏起来,她应该是被绑走了,或者她就是凶手。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墨陌说,那你们发现硕浦的尸体有什么异样?殒空说,他死的时候手指着桌子。我想他一定是费尽全力想告诉我们。墨陌望着殒空说,桌子?桌子有什么奇怪的?殒空说,桌子上还有一样东西。门忽然响了起来,门外传来店主的声音,兄弟们,来吃饭吗今晚上我请客咯。言榭笑着说,知道了晚上见。

言榭看到店主一副不明世事的样子笑了笑对他说,我们吃完饭也许就走了,以后有空我们还来住你的店。店主还呵呵地笑笑点点头。殒空顿了顿说,那么大家吃饱点,不然等会没力气的。这顿饭大家都显得分外沉默,言榭望了望抚韵想说什么,话在嘴边绕了绕还是没说出来。抚韵突然抬起头望着言榭说,我知道了,虽然你还没有说出口。言榭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等回光澈我们再陪你一起去野餐。抚韵慢慢地张张嘴,可是没有声音。言榭却看清了她的口型,我们两个人。

店主忽然猛地站起来眼珠突出,他虚弱地喊,毒,有毒。言榭他们吃了一惊,想站起身来可是脚却发软却站不起来,四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风从门外直溜溜地灌了进来。

过了很久以后店主站起身来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朝言榭慢慢走过去,忽然发现言榭也露出满意的笑容说,你笑什么啊?祈涉。店主吃了一惊,他转过头墨陌他们也站了起来。他撕下脸上的面具说,你怎么知道是我?言榭说,因为你死的时候就死得很可疑,当我那晚刚刚试探过你你就死了,就好像向我们宣告我们的怀疑是错的一样。你知道我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所以你就很恰当地死去,有谁会再去怀疑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我在检验你的身体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铭铄他们死的时候和你有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他们所中的毒针都刺进了皮肉很深的地方,而你中的毒针程度并不深,虽然你在中毒后会马上吃下解药可是因为针上的毒太厉害了,所以你不敢把自己刺得太深,因为那种剧毒扩散相当快很可能在你还没有吃下解药之前就已经融入血液或者心脏。而其实解药也是一种毒药,所以你不敢先吃解药再吃毒药。你装死过后再杀了店主和他妻子,因为即使你假扮成店主,他最亲近的人对他的生活习性动作等等都相当了解,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是假的,所以你不得不杀了她,我们已经查过了,店主的妻子是本地人,她的父母已经双亡,而你说她回娘家很明显是说谎。其实我们真正注意到你是你杀了硕浦,他死的时候竭尽全力地举起手指着桌子上的蜡烛,因为我曾经将你的手法告诉过他,所以这种暗示我们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现在已经人心惶惶所以你应该就会在这几天下手,但是我们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而且你居然笨到毫不掩饰地在饭菜里下毒,这么简单的毒放在饭菜里你以为我们看不出?祈涉无奈地耸耸肩说,说老实话,我露出那么多的漏洞并不是我笨,只是因为我完全没有必要战战兢兢地去掩饰,我实在是不想再跟你们耗下去了,对我下达命令的人似乎对你的尸体很有兴趣,我现在就回去复命了。顺便提示你们一句,现在客栈周围我们埋伏的人至少有上五十人,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你们光澈的三星。这里就是我们的根据地。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我建议你们不要追我,你们一出去只会死得更快,趁这段时间相互道别吧。祈涉大笑着慢慢地走了出去。而言榭他们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祈涉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祈涉说得没错,五十个人不仅是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只要他们一踏出去,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必定成为众矢之的。言榭他们讷讷地站在原地。屋外是祈涉越来越远的笑声。

十二

在一个阴暗的密室里。暗淡无光的台阶上却放着一把光芒万丈的座椅。如同辉芒一样照亮了整个冰冷的密室。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高傲尊贵地坐在椅子上。今天他的台阶下却没有人。整个密室只有他一个人孤傲地坐着。密室的门轰地一声打开了,祈涉走了进来。祈涉拜伏说,首领,我已经杀了言榭他们,相信很快尸体就会被送过来。首领大拍了一下椅把吼道,谁叫你杀他们的!祈涉被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是接到汜弁大人的命令,说,说是您下达命令将言榭小队一个不剩。首领冷冷地说了一声,去把汜弁给我找来。密室里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人影迅速地回答了一声是就不见了。剩下一直流着冷汗的祈涉跪在地上哆嗦。刚才的人影又回来了报告说,首领,汜弁在前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首领皱了皱眉头,他慢慢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难怪茔虚最近来了这么多“铎”的人。这时,密室门外传来了言榭的声音问,我们可以进来吗?首领脸色变了变然后笑了起来说,我说不可以你们就不进来了吗?言榭,墨陌,殒空和抚韵已经走了进来,他们的精神力都高度集中起来。言榭说,当然不不可以,我们一向很有礼貌,路过这里怎么可能不进来打个招呼呢?首领问,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言榭说,我们既然知道这里就是你们的根据地,所以作为首领的你当然也应该在根据地,而祈涉完成任务以后当然会回来找你交付任务。抚韵在祈涉身上悄悄下了一点只有她才能分辨的花粉,作为神唤的她要追踪这点线索并不难。还有,我顺便提醒你们一点,如果你指望你那些手下会回来的话,我建议你不用等了。虽然你们隔断了我们的通讯,可是光澈的部队早在前几天就偷偷在茔虚附近驻扎了,我们根本不需要相互交换消息,他们军部会自己在城里打探情报,也许现在你的手下也差不多了。首领的关节因为握得过紧而发出吱吱的声音。他却抬起头大笑说,看来言榭是很聪明。他顿了顿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可惜你的聪明却用错了地方!我们组织并不是“铎”,我们是“铩羽”,我也从来没有下达命令对你们攻击。这句话出来大家都吃了一惊。“铩羽”,仅次于“铎”的暗杀组织,可是他们明明是顺着“铎”留下的线索来的。首领接着说,直到我的属下告诉我汜弁已经逃走的时候我就想通了一切。言榭听到首领说汜弁的时候他又吃了一惊,可是他却还是没有打断首领的话。首领继续说,这都是“铎”的阴谋,他们想借你们光澈的手来除掉我们“铩羽”,他们故意派曙曜和芜漠的大王子到这里故意留下线索让你们误以为这里就是“铎”的根据地,而汜弁知道你们到达茔虚我会把这件事交给他负责,因为他本来就是光澈的人,对你也很了解。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却暗中投靠进了“铎”,所以他假传我的命令攻击你们,帮助“铎”除掉我们,让你们一步一步查到我们“铩羽”上来。跪在地上的祈涉忽然小心翼翼地说,首领,属下有事报告,不知道可不可以说。首领点点头,祈涉说,缇叱并不是我杀的,他也是我们组织的人,我怎么可能杀他呢?我甚至怀疑是钍徂杀的他,因为他知道缇叱经常在半夜交换情报,所以他杀了缇叱。言榭突然想了起来,他说,照你这么说,的确很可能是钍徂杀了缇叱。我一直在想缇叱的死却怎么都想不通,因为他身上的唯一伤口就是那跟毒针所致,可是毒素却没有扩散在他血液里。我们一直都被误导了,因为钍徂是亡灵术师,所以他应该对缇叱下的是“死亡诅咒”,被施放者在固定的时间内脏瞬间破裂,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只有那一个伤口,所以钍徂在验尸的时候故意隐瞒了缇叱毒素没有扩散而只有一个伤口的奇怪状况。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只可能是。言榭没有继续说下去。

首领却接过他的话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钍徂也是“铎”的人,他想嫁祸祈涉让你们追查到“铩羽”这里来。祈涉忽然向首领磕头如捣,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其实是想叫首领放过他。可是他的血已经飞溅开来。覆盖了原本已经快要消逝的血痕。

首领说,言榭,你马上让光澈的军队离开,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言榭耸了耸肩说,不好意思,现在晚了,你的人应该都差不多了,而且你们“铩羽”也是暗杀组织,虽然我这么做会让“铎”的计谋得逞,但是能除掉你们这个仅次于“铎”的组织。你最好束手就擒,不然你会没命的。首领大笑了起来说,我现在就要走,我看你们谁能拦住我。言榭他们立即将精神力凝聚起来。首领手轻轻地一挥,前面立即站出了三个人。他的随身侍从。三个人虽然没有达到超越三星,可是也能算极接近三星。首领带着面具的脸露出轻蔑的笑。

暗杀者齐图满脸冷蔑得挡在了墨陌前面。双手圣射手冕羽挡在了殒空面前。握着风漠法杖的法师覆左挡在了言榭的面前。首领一挥手密室的屋顶瞬间破落,然后纵身跃了出去。抚韵突然挡在了言榭前面,言榭吃惊地望着抚韵,抚韵着急起来说,你追呀,我会把他拖住的。言榭呆呆地说,可是,可是。抚韵喊了起来,你快去啊,墨陌他们也在这儿我不会有事不会拖累你们的。言榭点点头也跃了出去。覆左刚想出手拦出言榭,可是抚韵同时已经向他出手,他只好看着言榭跃走。

言榭回过头看着已经开始战斗的抚韵。倾城闭月的脸庞变得坚毅起来。眼中像那晚星星一样闪亮的光芒。

他想起那晚抚韵冰冷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的时候,抚韵问,我好像一点忙都帮不上。言榭眼里露出疼惜的神色。他喃喃,抚韵,不要死啊,回光澈还要去野餐。

就我们两个人。

墨陌一直在闪躲,他并没有采取攻击姿态,虽然一直以精神力凝聚的箭已经在弦上。可是墨陌却没有出手,他从来不会射空半箭,所以没有必中的把握他的箭是不会出手。而且弓箭手出箭后的那一瞬间有极大的破绽,所以如果在近身之内如果箭没有将对方致死,那么就只有自己死。可是墨陌却发现自己似乎永远都没有出手的机会了,他见过无数优秀的暗杀者,可是在齐图的速度面前相比,他们简直比乌龟还慢。而且,齐图竟然还使出了暗杀者的终极奥义“星落转移”,从光澈的历史上来看,能够使用这一绝技的绝对不超过三个人。可是齐图使用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使用很平常的技能一样。

星落转移,使用者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由于速度过快,快人的肉眼识别程度不能清楚地分辨,所以看到使用者产生很多幻影出来,而且每个人的表情攻击动作都不一样。虽然只有一个是真身,可是其他的分身却也可以伪作攻击,对方很难判断出真身所在。

在墨陌面前的就有六个齐图的影子。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绝不会相信一个人分出来的影子都可以快到这种程度。而且还能同时分出五个影子。墨陌的手臂和后背被划上至少有八处。而且齐图越逼越紧。墨陌知道,他被划伤的伤口肯定是被沾满剧毒的利器所伤。他明显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可是目标一共有六个,究竟攻击谁呢?从理论上说,通常真身都是隐藏在众多幻影之后,让幻影在前面伪攻,自己守在后方观望时机。这点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所以真身也可能是最前面的一个,因为谁会想到,真身会是冲得最前面的一个呢?齐图望着墨陌手上那支一直不敢放出的箭露出讥笑,然后逼得更紧,他敢保证十个回合之内墨陌必定死在他的手下。

殒空已经和双手圣射手冕羽打了起来。殒空把手中钢亮的葬王刀舞得劲风扑朔。殒空作为战士很明显是近身战的职业,可是无论他怎么加快步伐,冕羽总是很轻松地和殒空保持一段距离。殒空的根本就碰不到冕羽。冕羽是双手圣射手,他所持的弓箭要比平常的小,所以速度很快,加上他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到弓箭里弥补了箭的威力。如果不是殒空早在身上布下精神护盾,那么他的身体现在已经是蜂窝了。可是殒空却知道,他的精神护盾也必定在十个回合之内被打破,而那时他将无法闪避,因为冕羽的箭并不比墨陌的慢多少,甚至可以说不慢。殒空紧握着葬王刀的手心沁出了黏黏的汗水。

相比之下,抚韵却意外地站了上风。她从卷轴中召唤出尘封已久的神兽碧凌。水雷系以速度见称的神兽。抚韵稳稳当当地骑在碧凌的身上。抚韵通过自己的精神力维持碧凌的任何活动,而召唤出碧凌的抚韵则可是使用碧凌所赋予在她身体里的水雷系术法而不需要任何术法咒语和媒介,加上碧凌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覆左几乎只能回避。电雷在自己身边轰隆轰隆地炸裂开来。尽管抚韵攻击出的术法绝不比任何三星法师慢,可是覆左却能轻而易举地避开。如果当时言榭在场的话一定会惊呼起来。因为覆左竟然会法师最高级的技能,“瞬间移动”。这是自己拥有如此天赋的人也一直学不会的。虽然使用一次“瞬间移动”体内的精神力就会大乱以造成在精神力恢复正常以后不能再次使用。而覆左需要恢复的时间是三十秒左右。可这并不妨碍他对抚韵攻击的闪避。他使用一次瞬间就故意移得很远,在抚韵追来并发起第三次攻击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再次使用。抚韵紧紧地坐在碧凌之上,头发已经被风吹得杂乱。她转过头望着言榭飞掠的方向喃喃,榭,不要死啊,回光澈还要去野餐。

就我们两个人。

十三

言榭总是跟首领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尽管他已经用风将自己向前送,而将给首领造成阻力,可是他们依然保持着那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言榭的身下已经堆积成山的尸体。光澈虽然派出了大军,但是“铩羽”的人多半是能以一抵百的人,所以光澈的损失并不小。

在离茔虚不远的地方首领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冷冷地问,你打算追到什么时候。言榭笑着说,追到你不耐烦停下来等我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首领恨恨地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言榭说,好像是的。首领取出自己的偃灭玉杖说,那么,来吧。

首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言榭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攻击。首领全身上下看起来似乎找不出一丝破绽。言榭手忽然一挥然后食指一扣,他的风刃已经迅疾地出手,又准又快,可是这是他表面上的进攻,实际上在他风刃出手的时候他扣起的食指是他在施放兀地刺,如果首领防御风刃的话那么兀地刺立即就会贯穿他的咽喉,而他去防御兀地刺的话风刃则会划破他的胸膛。而如果首领如果侥幸逃过的话那么首领只能朝空中闪避,因为地下和正面已经被言榭首先发出了攻击。而如果首领跃在天空的话,那么他就死定了,因为言榭的目标早已经对准了空中,对于一个已经跃在半空丧失移动能力的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命中。言榭的计算可以算是丝毫不差。可是首领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言榭说,怎么了,我站在这里你怎么不动啊?言榭吃了一惊,他知道首领唯一能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原因就是首领已经看穿了言榭的攻击路线,他能化解兀地刺很正常,可是要一动不动地化解他的风刃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首领也会风系术法,只有风才能化解风,他应该是在自己的身边筑起了一到风盾,言榭的风被轻易地化解。不仅在术法上,连首领的精神力都让言榭大吃了一惊。忽然有一只鸟飞到了首领的肩上。首领不慌不忙地取下鸟上的传书。首领看了看又微笑着对言榭说,我劝你还是快点动手,“铎”的目的不只是要借你们的手来除掉我们“铩羽”,他们在之前就已经和光澈西面的蔷芷国联盟,在你们光澈派遣出主力部队来歼灭我们的时候,“铎”就会联合早已经蓄势待发的蔷芷国进攻光澈。你应该知道以光澈现在的势力能抵挡住他们三天的进攻我把我的头颅送给你。这个消息让言榭差点昏过去。

“铎”的真正目的。

墨陌的全身几乎都被划出一条条鲜血淋淋的疤痕。他的意识变得异常的模糊,似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视线里满是齐图已经不清晰的蔑笑。血肉模糊的伤口被剧毒像刀子一样不断抽绞。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被绑在棘末高台的时候。让他自己都恶心的绿色血液。齐图的六个幻影已经围绕在自己身边,齐图手中闪亮的匕首朝墨陌刷了下去。血液再次喷薄而出。墨陌站在那里,全身被血染红了。一滴一滴掉在风里。

可是齐图却倒了下去,他的匕首没能刷下去。墨陌的箭已经出手。墨陌的箭从来不会射空。整个光澈都知道。墨陌放在弦上的那支箭只是为了误导齐图的思路。经过这么多的战斗以后墨陌已经变得比从前更加强大起来。他现在已经可以七箭齐发。他只是为了把齐图彻底地引到自己身边来,因为在开始那段距离他并不能保证六箭都可以同时射中六个幻影。而距离越近范围就越小,命中的速度就越快,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瞬间移动”都躲不过。齐图倒下的时候不可思议地望着墨陌。他忽然想起从前不知道听谁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光澈只剩下一个天才,那么毫无疑问肯定是墨陌。

这个时候殒空和冕羽的战斗里殒空却完全处于下风。在殒空的葬王刀的挥动再一次落空的时候,冕羽的双箭利落地射穿了殒空的身体。血洒溅在冕羽的脸上。殒空笔直地倒在了地上,葬王刀哐得落在地上。冕羽皱了皱眉说,我还没有玩够呢。冕羽叹着气走到殒空前面用箭对准了殒空的头,他喃喃,看来今天又多了个靶子。殒空忽然站起来拽起葬王刀,可是冕羽没有闪避,他不慌不忙地将箭射出,因为他已经对准了殒空的头,殒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他快。高手过招,每一毫秒都会计算得相当精确。箭镞果然是先到达殒空的头额正中。殒空从上次与维格的交手中经过很久的练习,也已经掌握了甚至可以将人砍成肉泥的“天地一击”。而冕羽已经成了肉泥。连他脚下站的土地都猛然爆裂开来。

箭镞明明先到达殒空的头额,殒空却还能攻击。因为殒空在之前就知道,再这样耗下去他最后的精神护盾肯定会被打碎。那么他就故意在还没有被打碎的时候自己先消除,故意被冕羽射中。等着冕羽露出破绽再将精神护盾打开,杀了冕羽。

抚韵的攻击却越来越慢,她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在逐渐减弱。连她所坐的碧凌的速度都明显降低。而覆左却几乎没有怎么消耗精神力,如果这么耗下去她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她要胜利的唯一方法就是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到那必中的一击上。可是至今为止她还没有击中过覆左。

覆左在后退的时候突然被石头绊了一下。抚韵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她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成落雷向覆左射了过去。覆左嘴角也露出笑容。他忽然一个“瞬间移动”到了抚韵面前,他被绊是他故意制造给抚韵看的破绽。他笑着说,看来你的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啊。“灌雷破”猛烈地打在了抚韵身上。

抚韵感到似乎自己的内脏已经被击破。浓烈腥臭的血液在体内汹涌地翻滚,从嘴角喷了出来。她甚至闻到了自己的手被烧焦的味道。那只曾经和言榭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她倒在了地上。尘埃四起。覆左环抱着双手哈哈地大笑起来。抚韵却慢慢一步一步地爬过去,用手紧紧抓住覆左的脚。她答应过言榭她会拖住覆左。她想她自己不要再做这个队伍里的累赘。她烧焦掉的手紧紧抓住覆左的脚。脸上的皮肤已经被烧得像烤红薯剥落的皮。很难有人会想到这张脸曾经是如同天光春絮般无法圣喻的绝美。抚韵的泪从眼眶溢了出来。她自己喃喃地想,还好,还好。言榭没有看到自己这么难看的样子。

覆左的另一只脚凶猛地朝抚韵黑乎乎的手踩了下去。地面的岩石被轻易地踩碎。抚韵也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骨头被踩得粉碎的声音。可是她的手却依然没有放开。殒空和墨陌已经朝覆左飞跃了过来,可是当他们还在半空中的时候,覆左就已经施放藤蔓缠绕术将殒空和墨陌缠绕了起来。他们被捆在半空中。墨陌由于身体里的剧毒视线开始异常模糊。殒空看到抚韵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大颗的眼泪落进了嘴里。咸咸的。

覆左将脚狠狠地踩在里抚韵的脸上大笑了起来。抚韵的脸骨已经被踩得变形,甚至有些失去人样。她的意识模糊了下去。她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死了。

覆左忽然又迅速地转身施放出藤蔓缠绕术。因为他感觉到背后强大的精神力。维格也被困在那里。覆左冷笑起来说,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已经学会“瞬间移动”的法师你们一起上也打不过我的。维格也冷笑了起来。他说,如果我会被你这些藤蔓缠绕住的话,那么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维格竟然硬生生地挣断了藤蔓,迅速地飞跃过去将覆左猛地抱住然后转过头大声喊,殒空,快挣断藤蔓将我和这混蛋一起杀掉,我用精神力束缚住了他的精神力他就不能使用“瞬间移动”了。殒空用尽了全力挣开藤蔓,这时的墨陌已经昏迷。殒空拿着光芒闪烁的葬王刀心神不定地望着维格。维格突然生气地喊到,你他妈犹豫什么啊!是男人就利索点!老子精神力快封不住他拉!殒空的葬王刀“唰”地传过两个人的心脏。又是血液喷洒的声音。维格倒下去的时候忽然笑着对殒空说,上次,谢谢你和抚韵,从那以后我都和我的妻子过得很幸福。维格“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他吃力地说出了最后的话,只可惜我来晚了,没有救到抚韵。然后他的头轻轻地垂了下去。泪流满面的殒空跑过去扶起已经不成人形的抚韵。抚韵最后睁开眼用尽了所有力气拉住殒空的手说,不,不要再让榭那么辛苦地过下去。抚韵的头也深深埋了下去。她滚烫的泪汩汩流到殒空的手腕上。殒空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抚韵的头顶开始聚集起无数只飞鸟发出凄哀的悲鸣。一直一直在上空徘徊。

久久不肯离去。

回忆一幕一幕悲伤地闪了过去。抚韵把头轻轻靠在了言榭的肩上。那时他身上的气息就像天上的阑珊明灭的星光,在抚韵的记忆了,怎么挥,也挥不去。

抚韵多么地希望人在死了以后能够真的变成灵魂,那么无论她在天堂还是地狱都可以看到言榭的脸看到言榭的笑看到言榭的幸福。或许,还可以和言榭最想念的汜固一起在缥缈的天间一起看着他们最想念的人。

抚韵还想说不要让言榭再老是一个人那么寂寞地坐在流萤散影的星空下,那样会让她心疼。不要让言榭每次难过的时候还要装作一副高兴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自己更难过。不要再心心念念那些死去的人,就像汜固,就像她自己。因为如果他们知道言榭一直这么想到他们,他们在天堂里也不会安心的。她还很想对言榭说对不起因为她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她最终还是没有只和言榭两个人到郊外。还有,她再也不能陪言榭一起找到他的幸福。可是,言榭,你却一定一定要找到啊。

可是抚韵都没有说出口。她的话永远地埋葬在她再也挣不脱的梦境里。

头顶的飞鸟会不会蒙着脸悄悄地落下泪来。

十四

首领面对着已经不住喘气的言榭笑着问,怎么年纪轻轻就这点力气啊,难怪你们光澈会被灭国。言榭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刚才几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是对手的术法精通和精神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言榭再次扣起食指,那么如果要胜利也许只有这一个方法了。他和首领站的那块地两百米以内的地面全部凹陷了下去。首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凹陷的地面已经被注了水,就像一个大的湖泊。很明显是言榭用的水系术法。首领刚扭过头就看到言榭的手指的指形。那是雷系的指法。如果现在使用雷系他们都将在水里被活活电死。因为他感到了言榭已经用了所有的精神力。言榭的雷系术法已经施放了出来。

强大的雷电将水流轰隆地激了起来。像一场浩瀚的天崩地裂。

在水流里竟然高高地耸起了一小块土块。就想曾经言榭救抚韵那样,将抚韵站的地方那小块地突起。言榭茫然地站在上面。他忽然跳小水捞起首领。因为他那土系术法不是他自己施放的,那时的他已经来不及施放了。而那却是首领施放的。他救起了言榭。言榭捞起首领的时候,他摘下了首领的面具。

那竟然是他魂牵梦绕的父亲的脸。只是脸上皱纹多出了很多。

他其实早该想到。能够使用风系术法的并不是只有自己,还有父亲。对术法如此的精通精神力如此强大除了那个当初光澈的第一法师还会有谁。在那种情势下言榭对“铩羽”做了那么多,而首领不仅没有马上对他们动手而是自己逃走,在言榭这么多攻击以后却连手都没有还,能这么做的,在这个世界上的除了父亲还有谁。而言榭却使用了那样的战斗方式。言榭早就猜到了父亲应该是加入了某个组织。因为当时被汜弁杀死的神唤,汜固的父母都和父亲在异常地友好,而父亲失踪后不久他们就被杀。可是他却没有想到。

父亲忽然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言榭的头说,榭,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傻?然后头就垂了下去。言榭的跟着泪落了下来。

小时侯的言榭欢喜地坐在父亲肩上,他以为,伸出手就能摘到天边的云。

(六章待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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