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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采采卷耳

林子呼哨作响,一员白袍银甲的小将策马飞奔而来,下马向夏夜珠请安。十二岁的夏南健壮得像小牛犊,身材魁伟,少年俊逸,戴着双雉镶珠玉冠,前发齐眉,后发披肩,腰系九龙缠花羊脂玉佩,越发显得粉妆玉琢,面如美玉。

夜珠看着儿子,他从蹒跚学步开始就显得与众不同,爱耍枪弄棒,四岁习武,五岁学骑射,浓眉朗目,声若洪钟,人缘极好,时常和夏御叔的同僚好友外出打猎。夏夜珠看着他眉如墨画,目若朗星,越看越像某个人。夏御叔常说,这孩子长得像她,但是很有父亲年轻时的风范,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这一年流年不利,夏御叔病倒了,并一天天憔悴下去。夏夜珠含泪守在榻前,侍奉汤药。夏御叔双目浑浊,看着夜珠艳若桃花的脸,嘱咐道:“行将就木,悲也无益,夏南也大了,我去后你吧他送到郑国去,郑国的外孙,没人敢小瞧,要是没有一番作为就不许回来。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你要答应我。”夜珠哭得梨花带雨,连忙答应:“夫君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从了,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一定把他培养成才。”夏御叔叹了一口气,溘然长逝。

一天早晨,夏征舒,乳名夏南的俊朗少年来向母亲夏夜珠请安,穿一袭白袍,飘逸出尘。夜珠坐在圈椅上,穿一袭绛色纱裙,一双美目正正看着夏南,一字一句郑重道:“夏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在家里这么待下去也没出息,你是郑国的外孙,一会儿你就上郑国去,到你外公那里去学骑学射,学不成不许回来见我。”夏夜珠声如黄鹂,莺声燕语,一字一句却带着是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底气十足。夏南向母亲深深作揖:“孩儿谨尊母亲教诲,不学成本领绝不回家见母亲。”夜珠轻轻点头,神情庄重。夏南恭恭敬敬五叩首,便转身离开了。夏夜珠目送着儿子高大俊逸,身长玉立的背影,始终流下清泪。

夏御叔去世后,他的同僚孔宁、仪行父常常来株林夏御叔和夜珠居住的豪华府邸中,探望开解夏姬,劝嫂夫人想开些。夏南离开株林后,他们来得更频繁了。一年后,孔宁和仪行父天天造访夏府就像去自家一样。一天晚上,孔宁和夜珠饮酒至深夜。一樽美酒,摇晃着金黄色的液体,泼泼洒洒,淋湿了夜珠绫罗的衣裙。艳若春桃的脸色,雾气氤氲的眼眸,带着不胜的娇无力。孔宁轻声问夜珠:“嫂夫人,今天让孔宁留下陪您好不好?”夏夜珠嗓音有点沙哑:“这里冷冷清清的要闷杀人了,你能留在这里陪我也好。要不然你今天晚上不要走了。”孔宁把夜珠抱起,夜珠浑身无力,在孔宁臂弯里醉软,像一只落汤猫。

第二天,孔宁带走了夜珠的一件锦裆,去向好友仪行父炫耀。仪行父怎肯善罢甘休?晚上,仪行父也和夜珠饮酒到深夜,不知不觉又把夜珠灌醉。仪行父开始审问夜珠:“听说你还给孔宁那个小子礼物了,是吗?”夜珠嘻嘻笑着说:“那件绣裆是那个小毛贼从我这儿偷走的,人家哪有那么偏心,是你多想了。你要是想要礼物,我把这个给你。”夜珠笑嘻嘻赠给仪行父碧罗孺。仪行父便又去报复孔宁。两个兄弟来夜珠的府邸越来越频繁,仪行父身材魁梧,相貌英俊,又惯会做小伏低哄得夜珠心花怒放,夜珠越来越偏心仪行父,被冷落的孔宁吃醋了。孔宁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报复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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