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打素誉哥哥,你是坏人,坏人。”凤清一边哭着,一边手指着紫峮喊坏人。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六皇子的身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除了凤清,她一直照自己的喜好做事,当然平日在丞相府里是没有关系的,可是今天不一样,人家毕竟是六皇子。
桐花替凤清捏了一把汗,此时的紫峮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意,让桐花心生害怕,她知道这是一个有等级身份的时空,一个疏忽便会招来杀身之祸,虽然她极其不愿向一个小孩子磕头,但是为了凤清,她不得不这么做。
“六皇子切莫生气,凤清还是个孩子,加上她从未见过外人,所以才会有言语上的冒犯,还请六皇子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桐花说得语气诚恳,希望这位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六王爷能大人有大量,不跟凤清计较。
“小孩子?”紫峮哈哈笑出声,愤怒使他彻底忘记这里是丞相府,突然弯腰伸手拽起桐花的衣领,让桐花抬起头直视自己凶狠的眼睛,他这个样子经常会吓哭宫里的小奴婢,“她是小孩子,那你呢?”
桐花并没有表现出紫峮期待的梨花带雨,反而很镇定,“我,我,当然也是小孩子,还请六皇子不要在意小孩子说的话。”桐花被衣服勒的有些呼吸不顺,这六皇子手劲可真大,拽得她膝盖都有些离开地面了。
素誉心里一直是干着急,桐花是不应被这样对待的,桐花在他心里宛若一颗繁星,高高在上,不容亵渎,要不是他招惹了六皇子,桐花今日也不会被欺辱,素誉又是自责又是担心。
紫峮眼角余光看到前方是片荷花塘,脑袋突然蹦出一个绝妙的法子,既能起到惩罚效果,还能供他玩笑一番,于是他放下桐花的衣领,转动了下手腕,摘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那还是他的国主父亲去年生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可谓价值连城啊,忽然一个猛劲朝荷花塘深处扔去,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众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深吸一口大气,大家都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价值非凡的玉佩就这样随意丢弃,真是财大气粗,羡煞旁人。
紫峮,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看在桐花眼里,有种见了大海的感觉——想吐。
他走向桐花,皮笑肉不笑看看桐花,再瞧瞧荷花塘,“你不是心疼妹妹吗,那我大发慈悲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你能把我玉佩找上来,刚才的事一笔勾销,权当没发生过,你看怎么样?”紫峮料定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女子肯定不敢下去,嘴角自信的弯起等着看桐花出丑。
看到六皇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桐花冷笑一声,“可以啊。”
桐花身边的贴身丫鬟秋儿心中十分替小姐担忧,虽已入夏,但水还是很冰凉,要是凉气进身,弄不好得生病,“小姐,小姐还是让奴婢去取吧。”
紫峮听到后笑得很大声,“哟,真是主仆情深啊,怎么怕了,不敢了,想找个丫鬟顶替,既然怕了就早说啊,何必弄成现在这个局面,也不嫌丢人,哈哈——”
说完,跟在紫峮身后的奴才们也都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丞相府里的众人面色极其难看,有怒言也不敢说。
桐花真想抽他一嘴巴,顾忌他身份特殊,她不能这样做,对秋儿摇摇头,安定的眼神告诉秋儿不要担心,“六皇子,我说我不下去了吗?”
紫峮得意洋洋的神色居高临下的看着桐花,“那你倒是下去啊,别光说不做啊,是不是?”
“是。”
一股地痞流氓的笑声充斥着桐花的耳瓣,她一直在内心努力劝自己淡定淡定,待克制住内心翻滚的怒火,迅即撸起衣袖,准备向水中走去。
“姐姐,不要,凤清害怕。”凤清小声的说,她也不知道事情竟发展成这样,一副委屈模样看得桐花心疼不已。
“凤清,不哭,姐姐没事的。”
紫峮正得意看好戏呢,一位站在他身后稍年长的公公轻轻走上前,用手挡着嘴,对紫峮的耳旁说:“主子,今日之事切不可闹得太过,丞相府的大小姐可不是旁人,听说丞相很疼这位小姐,万一得罪了丞相,那今日国母不是替主子白跑一趟吗?”
紫峮这才恍然大悟,先前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瞬间消失不见,但是眼前的局面,他好歹也是皇子,总不能让他跟一个臣子之女道歉吧。
这位公公是国母特意挑选的放在紫峮身边,照看住他,免得他做出什么错事,看来国母还是很了解她这位继子。
桐花看着远去的六皇子和一位公公,低头说着什么,她狐疑的看他们俩交头窃耳,说着悄悄话。
公公转身来到桐花身边,“给大小姐请安。”
“公公有礼了。”桐花看过母亲回礼的样子,没想到这会就用上了。
这公公不愧是国母看中的,说起话来不急不慢,有板有眼,带着三分恭敬的笑脸,“刚刚,我家主子不过是和大小姐开个玩笑,这荷花塘水不知有多深,哪能让大小姐冒这样的险,还请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丞相每日事情繁多吧。”
桐花总算听明白了意思,让她不要惊动父亲呗,这个公公倒是比这六皇子有眼力劲。
“公公说得哪里话,是家妹说话唐突冲撞了六皇子,还请六皇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公公满意的上下打量着桐花,小小年纪说话就这般沉住心气,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紫峮最烦这种客套来客套去的把戏,“我的玉佩还在水里呢。”环顾四周,看到素誉,怎么把他忘记了,“你。”
“我?”
“说得就是你。”紫峮对着素誉身后的侍卫说:“放开他,让他过来。”
素誉拂去衣袖上的褶皱,风度翩翩朝紫峮方向走去,在他还没走开几步,就有一个粗壮的侍卫朝他腿踢去,“狗奴才见到六皇子还不跪下。”
素誉本就一书生,这一踢,脸深深的砸向地面,脸,头发就不免沾上泥土,实在狼狈,丞相府里还从未见过素誉如此模样,桐花心中愤恨不已,那种对绝对权势的无能为力让桐花紧紧握起拳头,纤长的指甲深深刺进掌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