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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芈戎欺楚战襄城,嬴稷用计骗怀王

嬴稷看着棋局,脸色越来越白,突地起身走到芈氏身前,跪了下去,“孩儿答应过叶阳,断然不杀她亲人!”

芈氏抬起头闭上眼,国家大事和个人情感同样在她的心里交集,若是从她的私人角度讲,她也绝对不想去践踏那片土地,不想让鲜血去染红生养她的故土。可是这是乱世啊,七国纷争,即便是秦国不去践踏那片土地,也会有其他国家入主楚境,到时候甚至秦国都会被吞噬,谁又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芈氏吸了口气,睁开眼把嬴稷扶将起来,“母亲理解你的难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到时只要无损秦国利益,由你决断便是。”

“多谢母亲!”嬴稷再行了个礼,在芈氏对面坐下说:“何时动手?”

“楚怀王与庄蹻两雄相持,都想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以安定局面。”芈氏说道:“楚怀王想要坐稳王位,所凭为何?土地也。楚国在他手里失去的土地太多了,他想夺回来,却又不敢向强国动手,于是把目标锁定在了韩国。垂沙一战,韩魏两国把宛、叶以北的地区夺了去,楚怀王想争回一口气,用景缺为将,发兵韩国庸氏(今河南沁阳一带),此乃楚怀王给我们提供的一个机会,韩为我秦国之盟国,可以救韩为名,发兵伐楚。”

嬴稷剑眉一扬,“但愿此举可一举定了中原局势,实现秦国东出之夙愿!”

芈氏微叹了一声,“你父王励精图治,为的便是秦国东出,若是此夙愿能在你手中实现,你父王当含笑九泉了。”

“孩儿定不负父王之宏愿。”嬴稷在芈氏的扶持之下,雄心渐壮,谈论时局时已不像之前那样没有主见,思前顾后,而是意兴遄飞,雄心勃勃,“敢问母亲,点何人为将?”

“让芈戎和白起去吧。”芈氏淡淡地笑道:“此二人均是当世之煞星,叫他俩去杀杀楚怀王的气势。”

公元前300年,芈戎、白起领了军令,率十万雄兵,出蓝田而奔楚。这一次依然延续了芈氏的作战方法,以救韩为名,直接出兵攻打楚国襄城(今河南襄城),楚怀王接到秦国出兵的消息后,不敢把战线拉得过长,急令景缺从韩国撤军回援襄城,专注应付秦军。

从楚国眼下的综合实力出发,楚怀王的做法是正确的,若是不全神贯注地接迎秦军,怕是要吃更大的亏。然而秦国似乎是楚怀王天生的克星,当他小心谨慎地在襄城摆开阵势,要与秦军好生打一场时,却偏偏遇上了秦国的两个煞星。

此番出战楚国,芈戎为将,白起为副,两人在襄城一里之外安营扎寨,命令全军埋锅造饭,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芈戎休息过后问道:“你说,咱们攻城,你可有良策?”

“楚军早已风闻我军前来,调了景缺在此,如今在襄城里面,最少也有十五万人马。”白起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襄城道:“强攻怕是要吃亏,须引景缺出来应战才是。”

芈戎满脑子的歪主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间,计上心来,嘻嘻笑道:“我负责把他引出来,你负责杀,如何?”

白起一听,正中下怀,“甚好。”

这一日,秦军吃饱了饭,芈戎便叫全军将士安心歇息,隔日再战。将士们一听,都十分高兴,这些人从军均有些年月了,但觧有在战场上吃饱了还能睡觉的,都说跟了芈戎将军就是不一样,不但能打胜仗,且很是舒服!

楚将景缺是楚国后起之秀中的翘楚,深谙兵法之道,虽只三十几岁年纪,但在楚军之中却是颇具威名。此时听说秦军吃饱了后,在营中睡大觉,好不奇怪,叫来原襄城守将皮丘商议。那皮丘想了想说道:“秦只有十万人马,想是不敢正面攻城,引我军出战。”

景缺冷哼道:“即便出战又能如何,我有十余万人马,还怕与之决战吗?”

皮丘道:“秦军狡诈无比,末将以为,不可贸然出战。况且秦军远途出战,最忌打旷日持久之战,拖他几日,与我有益无害。”

景缺一想也是,便同意了皮丘之策。

及至次日,芈戎睡了一大觉,精神大好,走到士卒之中,叫道:“谁愿与我去襄城跟景缺玩玩?”

众士卒均知芈戎的思维不能按常理揣度,行事往往出人意表,听他说要去与景缺玩玩,纷纷围了上来,问是如何玩法?芈戎说道:“我需神射手一名,善于说词者十名,去与景缺理论理论。”

芈戎话音一落,众人争相报名。当下便精选了弓箭手一人,口才佳者十名,临出发前,与他们一一交代后,便嘻嘻哈哈地一路说笑着往襄城而去。

消息传到景缺耳里时,他忙不迭地登了城楼去看,却见芈戎只带了十一个士卒,也没骑马,更没携带兵器,赤手空拳地站于城门之下,景缺顿时就蒙了,不知其为何而来。

芈戎把两手叉在腰际,望着城楼喊:“秦将芈戎在此,哪位是景缺将军?”

景缺道:“我就是!”

“原来你就是楚国大名鼎鼎的景缺将军!”芈戎嘴里夸着人,神色间却流露出不屑之色,“我敢赤手空拳站在此处,你敢下来吗?”

景缺的年龄与芈戎相差无几,被他如此一激,当真下去了,芈戎笑吟吟地看着景缺的刀砍过来,却是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上一眨。然当景缺的刀即将在他头顶砍落之时,蓦地箭影一闪,紧接着便是叮的一声尖锐的响声,一支箭落在景缺的刀身之上,且由于是近距离射击,力道奇大,震得景缺虎口发麻,刀势不由得偏了一偏。

芈戎轻喝一声,纵身扑将上去,匕首又是一扬,落在景缺的脖子上,一道鲜血立时若血箭一般,喷溅出来。景缺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脖子,奈何这一刀被割得极深,喉管已断,已然说不上话来,心头却是掠过一抹悔意,悔不该下了城来,今主将一死,襄城内即便有十余万大军,又如之奈何乎!

景缺倒下了,襄城里面传来阵阵惊呼,守将皮丘大喝道:“弓箭手何在,把这些人都射杀了,给景缺将军报仇……”皮丘的话还没有喊完,又是一支利箭射去,不偏不倚正好钉在他的额头之上,皮丘连哼都没再哼上一声,便倒了下去。

襄城两员主将接连被杀,所有士卒顿时都慌了,恰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之声,浑若天雷一般,由远而近奔袭过来。此时,从襄城的城头望将过去,前方尘头大起,秦军若一股黑色的龙卷风,挟万钧之势,朝这边扑将过来。

楚军的主将没了,群龙无首,本来内心就已慌乱了,见秦军这等气势,哪个还有再战之心,争相逃命,一时间城头一片大乱。

秦军毫无悬念地打入城去,白起铁青着脸,面对着惶惶如热锅上蚂蚁似的楚军,陡然喝道:“杀!”秦军呼喊着冲将过去,如狼入羊群,见人就砍,逢人便刺,不出多久,襄城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竟是一口气杀了三万楚军,降者无数。

入了襄城后,芈戎很是高兴,说旬日后便可回秦。白起却似乎不愿回秦,说道:“眼下士气正盛,若是就此回秦,岂非可惜了?”

芈戎诧异地道:“太后只叫我等攻襄城,继续再战,岂非抗旨?”

白起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不想你原来也是拘泥之人。”

芈戎被这么一激,果然被激起了性子,“依你之见,该是如何?”

“此番襄城拿得忒是容易,不甚尽兴,再去拿下一城去如何?”白起眼里发着光,“大好江山,多送太后一座城池,料她也不会不高兴。”

芈戎本是不甘寂寞之人,被白起如此一说,也来了兴致,拍了下桌子道:“便依了你!”

谁承想这两个杀星,不打便罢了,一打就收不住势头,又连克了楚国八座城池,方才罢休,把楚国打得人人自危。

捷报传到秦国后,国内人心振奋。然在此时,却也传来了一个噩耗,身经百战的嬴疾病故。

嬴疾之死,对芈氏和嬴稷的打击都是十分巨大的,没有他的支持,芈氏母子不可能执掌秦国,这些年来,没有他里外打理,忙前忙后,芈氏母子也不可能心无旁骛地一致对外,不管是在惠文王时代,还是在芈氏母子执政时期,若说嬴疾是秦之栋梁也毫不为过。

为此,芈氏母子亲自主持丧事,为嬴疾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安葬了嬴疾之后,在芈氏的提议下,任赵国人楼缓为相。嬴稷也知楼缓善谋略,颇有才能,至此时年四十六岁的楼缓登上了秦国的政治舞台。

料理完了国内之事,嬴稷再次把目光放向楚国,他写了封书信,交由信使快马送予楚怀王。此信的内容大意如下:

寡人曾与王结为至交,两国结为昆弟之国,此良举也,两国至欢。殊奈变生突故,王之太子杀寡人之重臣,不谢罪而逃归,寡人诚不胜怒,使兵侵王之境地也。寡人与楚接壤疆界,故为婚姻,相亲已久,寡人愿与君王会于武关,当面再续盟约,复遂前好,惟王许之。王如不从,是明绝寡人也,寡人不得已以兵戎相见,望君三思。

楚怀王看到此信,又犹豫了起来。且不说秦国结盟之心是否真诚,单从眼下的境况来看,楚国接连惨败,着实打不起了,若不与秦国再续盟约,后果难以设想。但是,秦乃虎狼之辈,续盟之后,其会否再变卦?可转念又想,如是不与其续盟,惹怒了秦国,如何是好?一时委决难下。

这一日,楚怀王在朝会上与诸大臣商议此事。是时楚国的令尹昭雎听了此信的内容后,立时大声反对亲秦,“恳请我王再不能信秦国,秦之虎狼之心,天下皆知,楚国受其害深也,岂可再与虎谋皮乎?”

屈原见昭雎反对,正中下怀,也站将出来道:“前有张仪欺楚,今有芈氏乱楚,楚之大好江山,一寸一寸尽落于秦手,使之百万楚人尽数寒心,那庄蹻才得以趁机起事作乱,若是再与秦订盟,我王将再失人心也!臣以为楚当前虽无力伐秦,但全力拒守,以抵秦国,尚有此能力,望我王三思。”

楚怀王听了昭雎、屈原之言,虽觉他们所言在理,但是心下依然没底,散了朝之后,还是思前想后,犹豫不决。是时,恰好郑袖进来,见楚怀王愁眉不展,便问其缘故。楚怀王便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而后喟叹道:“秦狼子野心我又何尝不知,但若不与其续盟,怕是引来更大的患祸,委实让我难以决断。”

郑袖却道:“此事之利害十分清楚,王上无须多虑。”

楚怀王一听她这话,十分意外,问道:“你倒是说来给我听听。”

郑袖道:“与秦翻脸,其势必举兵来攻,楚难以与敌;然与秦续盟,可保一时之平安,此是显而易见之事,保了平安之后,再图御敌,岂非更有保障?无论如何,也比得仓促应战强。”

楚怀王一听,点头笑称郑袖说得在理。又过一日,楚怀王庶出之子子兰来见,于是又相问于子兰。子兰纯属纨绔子弟,贪图享乐,自然不希望再起战事,于是说道:“秦善意约之,若断然拒绝,便是给秦国一个起兵理由,必招兵燹,楚国拿什么与秦国再战?不妨顺水推舟,与其续盟,方是存国之道。王上心里若是不踏实,可领一万兵马前去护驾,可保无忧。”

楚怀王深以为然,当下便决定亲自去武关,与秦会盟。

屈原听得楚怀王要去会盟,吃惊非小,忙入宫去力劝,叫他不要去。楚怀王却是心意已决,说与其续盟,不过是要给楚国一个喘息的机会,休养生息,方可图强。再者,我堂堂一个楚王,去了秦国之后,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秦虽强,何以让你等惧怕如斯?

公元前299年,楚怀王领了一万人马,亲自去了武关。按照楚怀王的思路,秦国是有意续盟的,此行必然无忧,领这一万人马不过是壮楚国声势罢了。可是他断然想不到,此一番离楚,再没机会踏上故土。

叶阳虽深处后宫,但秦楚两国的战事却时时牵动着她的心,这一日,她在宫里听到消息说,嬴稷要在武关与楚国重新修订盟约,以续前好,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忙跑去找嬴稷,问他是否真的要与楚国结盟,不再起战事了?

嬴稷笑道:“自然是真的,国家大事岂有戏言!”

叶阳开心得像个孩子,咯咯笑道:“如此太好了!届时你去武关与我祖父会晤,可否带着我一道去,我可是有多年不曾见他了?”

嬴稷闻言,面现为难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阳忙道:“你是担心我予你添乱吗?我向你保证,绝不予你添麻烦,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他一眼也是好的。”

“若是你真想见他的话,在咸阳便可。”隔了许久,嬴稷说道:“他会来咸阳的。”

叶阳似乎从嬴稷欲言又止的神色中读出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他能来咸阳自然是好的,可两国于武关会盟,他来咸阳作什么?”

“有些事你不懂。”嬴稷不愿与她说透,“到时候我安排你俩见面便是。”

从嬴稷那里出来后,不知为何,叶阳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心里怦怦乱跳。她虽不懂国家大事,可她会看人脸色,如果她的祖父楚怀王果真是受到秦国的邀请,来秦国观摩,嬴稷为何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显然,有些话他没说出来,有些事不方便对她言及。

到底是什么事呢?楚国的王上到秦国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叶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芈氏拉着嬴悝的手并肩走于后宫的庭院之中。嬴悝小嬴稷两岁,然此时也是个二十有四的青年了,由于他一直生长于宫里,没吃过什么苦,所以看上去比嬴稷白晳许多,也显得要瘦弱一些。芈氏说道:“此番代你哥哥去武关,也是锻炼你的一个机会,到了那边后,切记三点,一是注意安全,多留意周围的事情,注意事态的发展,有时候些微的变化,都足以令人致命,必须要时刻留意;二是代表国家去做事时,切不可加入个人情感,莫因楚王是你嫂嫂的祖父便心慈手软,公是公,私是私,要以秦国的利益为先;三是在楚怀王未入关前,不可与其正面相对,否则将前功尽弃,坏了好事,可记住了?”

嬴悝微微一躬身,“孩儿牢记母亲教诲。”

嬴悝拜别芈氏出来,正行走间,恰遇到了叶阳,嬴悝连忙行礼道:“嬴悝见过嫂嫂!”

事实上嬴悝的年纪要比叶阳大,但是身为高陵君的嬴悝却是守之以礼,对叶阳十分尊重,叶阳也对其大有好感,当下也还了一礼,问道:“高陵君何时入的宫,我却不知?”

“上午便来了,与母亲商议些事情。”

叶阳笑道:“既是来了,不妨去我处小坐片刻,也好顺便与你哥哥叙叙。”

嬴悝说道:“多谢嫂嫂,这厢有事,耽搁不得了,须出宫去。”

叶阳闻言,心里一动,便问道:“我有一事问你,不知可否?”

嬴悝忙道:“嫂嫂何须客气,但问无妨。”

叶阳问道:“秦国要与楚国重修盟约,你可知晓?”

嬴悝暗自一怔,笑道:“听说了。”

叶阳留意着他的神色变化,又问:“我听你哥哥讲,楚王还要亲自到咸阳来,可有此事?”

嬴悝听她语气,明显不知此事的内情,想来是嬴稷刻意隐瞒了,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对她实说,但一时又不知如何应付,支吾了一下,说道:“嫂嫂以后自会知道,我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施了一礼后,慌忙告辞出来。

叶阳看着嬴悝急匆匆离开的身影,愣怔了良久。如今她已基本确信,此番所谓的会盟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如果是好事的话,他们没必要遮遮掩掩,瞒着自己。难不成武关会盟是阴谋,他们要谋杀楚王?

一股怒火在叶阳心里升起,她可以容忍所有的委屈,却容不下欺骗,当下咬着牙含着泪又反身去找嬴稷。

嬴稷正于书房里看书,听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只见叶阳满含着泪,气愤地疾步走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起身要相询,却不想叶阳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嬴稷捂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他虽然极是喜欢叶阳,但成年以来,从未有人扇过他耳光,特别是继位之后,人人唯他是从,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不由得怒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叶阳红着眼喊道:“你却是要做什么?看在这么些年夫妻的份上,我求你告诉我,武关会盟,你到底要对我祖父做什么?”

嬴稷气道:“两国会盟而已,我能对他做什么?”

“难道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了吗?”叶阳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你可还敢对我说句真话?”

“我对你所说,句句属实,绝没用假话哄骗于你。”嬴稷认真地道:“只是国家之事,你不方便知道而已。”

“果然是如此吗?”叶阳抽泣着道:“如果只是单纯的会盟,你为何对我遮遮掩掩;如果是光明正大,为何不能予我言说?你可是要害我祖父?”

嬴稷闻言,终于明白了她心中所担忧之事,当下缓和语气说道:“我与你说过,断然不会害你亲人,可还记得?这一次的会盟,只是出于策略,但决计不会伤你祖父性命。”

“你敢起誓吗?”

看着叶阳哭花的脸,嬴稷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起誓,如若我此番害了你祖父性命,叫我也不得好死!”

叶阳听他果然发了毒誓,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可叶阳放心了,嬴稷却是极不舒心,身为秦国的王,被人打了耳光却也罢了,还在一个女人面前发毒誓,莫非秦王行事还要经过王妃首肯?

嬴稷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们之间的距离也由此拉开了。

这是公元前299年的春天,煦风送暖,春暖花开,武关内外满眼翠绿,一派盎然景象。

楚怀王一路欣赏着风景,于这一日到了武关,当下差人前去关前通报。须臾,便见关门缓缓打开,传话的人回来说秦王便在关内相候,请楚王入内。

楚怀王虽然贪婪,但却并不愚蠢,按照礼仪,两国君王会晤,秦王理应迎出来才是,如今却只见回话,未见秦王踪影,不由生了疑心,再差人去说,入关之前,须见秦王。

又过了会儿,城楼之上走出来一人,皂衣王冠,站于城头哈哈一笑,大声道:“楚王好大的架子啊,非要我亲自来迎方才入关!”

楚怀王此时已是年过六旬,又距城头有些距离,那人的面貌看不太真切,但在秦国敢戴王冠的除了秦王,还能有谁?当下不再疑虑,率人浩浩荡荡地入城而去。及至城门时,守将说道:“我王有吩咐,楚王只可带随从入内,其余士卒一律在关外候命。”

楚怀王笑道:“秦乃强国也,虎视天下,莫非还怕我这区区一万人吗?”

话音一落,只听里面有人也笑道:“楚王既如此说,都叫他们入关吧!”

楚怀王叫了声好,“秦王果然有气魄!”当下率那一万士卒入了关。

待楚军如数入了关内,关门缓缓关上。楚怀王一路走上前去,及至走到那皂衣王冠之人面前时,楚怀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是什么嬴稷,分明是有人刻意假冒,不由大惊失色地道:“你是何人,敢冒充秦王?”

那人微微一笑,“我乃王上同胞兄弟,嬴悝是也。”

此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响,楚怀王回头看一眼,原来是城门被关上了,心里升起股不祥的预兆,问道:“既是秦王之兄弟,何以要穿王服冒充他?”

嬴悝仰首大笑,笑声之中只听得左右两边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楚怀王猛地往左右望了一眼,可不望还罢了,一望之下着实吃惊非小,大批的秦军迅速围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楚怀王一见这阵势,脸色大变,“你好大的胆子,莫非敢扣押本王吗?”

“扣你又能如何?”嬴悝脸色一寒,冷冷地道:“莫非我大秦还怕你来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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