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空酒壶翻倒在桌上，我蜷缩在床上。紧紧抱着被子，贪婪地呼吸着他残存的味道，眼皮渐渐沉重。
良久，一只大手抚上我的脸颊爱怜地游移，久久不愿离开。我咕哝一声，睁开眼来。一如往昔的颀长而模糊的身影，千百回长夜梦中之人，在黑夜中只给我一个轮廓。
那只大手在我睁眼的时候僵了一下，我微微一笑，慢慢撑起身子跪在榻上，伸臂揽住了他的脖子。
我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轻声呢喃：“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他身子一震，双手颤巍巍地碰触到我的脊背，忽然加重了力道，将我紧紧抱住，似是怕我会飞走一般。
其实，怕的是我啊……
我惬意地享受着他有力地拥抱，透过身上的薄绸衣，我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温度。
如此熟悉……如此真实……我多不愿就此醒来。
时间似乎凝固了许久，他的手臂动了动，忽而侧头在我发上一吻，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我心里一紧，每一次，他都是叹着气离开。我不能让他走，就在他即将松开我的时候，紧紧环住了那宽阔的身躯，哭求着：“你别走，你别走！别再扔下我了！如果你要走，就把我一起带走吧……”我哽咽，“我时时盼着梦中与你相会，就多陪我一会儿，不好吗？”
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重新将我抱紧，低头轻吻着我的颈子和裸露的左肩。
我打了一个颤，身心俱醉，柔声念着那萦绕我心头久久不去的名字：“成轩……成轩……”
他身子猛地一僵，忽然粗暴地将我推开。我一时不备倒在床上，脊背竟被撞得隐隐作痛。
那身影一动，转身即去。
我又惊又急，忙翻身下地，追了上去。
我堪堪抓到他的衣袖，脚下便一个踉跄，狠狠摔在了地上。但我的手，依然死死抓着那衣袖，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开。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求求你不要走……”
他却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过来，也不离开。
他是想我的，他也是不想走的！
我蹒跚着爬起，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我听得到他的心在狂乱地跳动，他的呼吸急促而不稳，似乎心中正在进行着什么交战，强烈地想要压制某种情感。
“你既也舍不下我，为什么还要无情地离开？”我强行扳过他的身子，“没有你，我书中醉谁？我月夜抚琴之畔何人弄箫？”我的声音渐渐转柔，“别走好吗？别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呼出，再次放弃了离开的心思，双臂环住了我的腰肢。只是，耳畔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攀住他的头颈，将脸靠近，找到他的嘴唇，深深吻住。
他的身体又轻微地颤抖了起来，慢慢开始回应着我的深吻，唇齿交缠中，呼吸变得灼热而急促。
我意乱情迷，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中。蓦地脚下一虚，已被他拦腰抱起。
熟悉、热切、疯狂、绝望！
我紧紧搂着他，竭力地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就在他抱着我走回床边，将我放到床榻上的那一刻，我听到我的心中在叫嚣着：我要跟他一起走！
他吻着我，绵长而热烈，大手渐渐下滑，解开了我的衣襟的系带。
罗裳半褪，双肩裸露，****未现……
我也摸索着寻找他衣服的系带，感受着那久未体会的迷醉。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完全迷失的瞬间，四周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君子不欺暗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