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刚想笑,手机发出“滴滴”短信声。
他打开手机看了短信,顿时吓得要死,短信上说:“祝贺你,刚刚认了四个爹!”
——他以为鬼找他,脸色惨白。
小伙向那几个小孩看去,短信绝对不是他们发的。他们已经不跑了,正在路边慢慢行走。
小伙惶恐不安地看看四周,顶多有几个路过的行人,并没有谁能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
仰脸看看日头,明晃晃的。
掐掐自己,贼疼!
啊呀!
这不是活见鬼么?
他心惊胆战,脊背一阵阵发凉。
就听传来语音服务:别害怕兄弟。我们是HG军团,是为了帮助我们的孩子,——也就是为了你的几个爹,才跟你联系的。
天!
你承认他们是你爹吗?承认请按1号键,不承认请放弃。
他当然不肯承认,那手机便放射出强电压来,电的他“呀呀”怪叫抖做一团。
他的脸扭曲的变了形,头发直愣愣地站立起来。他要扔手机,谁知手机却像长在了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不要枉费力气,后生,再问一次,同意请按一,不同意——。
不等听完,他“我同意同意···”赶紧按下1号键。
强电压立即消失了,手机说:你既然已经承认他们是你爹,你就理应尽你一份孝心。我建议你,加入HG,这样你就能为你的爹们尽心尽力了,就可以为他们的成长进步而奋战!你愿意加入吗?愿意请按2号键,否则请挂机。
他不敢违抗,迅速按下2号键。
HG军团有铁的纪律,如不服从,必定受到严惩,希望你好自为之。同意,请按3号健,并输入你的姓名、年龄。
小伙输入自己的姓名、年龄。
郭康,男,二十一岁,并按下指3号键。
是否已婚,有过恋爱史吗?请按4号键,直接做出语音回答。
小伙按4号键道,未婚,搞过一个,我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我,这叫不叫恋爱?
这叫单相思,按键即将结束。请随时保持手机畅通,HG如有呼叫,必须立即应答参加战斗不得延误。能做到吗?如果能,请按5号键。
他按下5号键。
好,你已正式成为HG军团的一员,欢迎加入,按键结束。
小伙长出一口大气,心说,从今往后我再胡乱认爹,我是王八蛋!
他摇着头,叹着气,开上车走了。
他真想喊:“怨我呀,怨我这张臭嘴!一下这么多,我好不情愿啊——”
···
这条粉色的领巾,是那次楼顶上遗留在那儿的。
呱呱妈妈不知道它怎么会自己找回来,而且好像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东西。她正在暗自寻思,忽地,领巾上显现出一行字,上写: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应该有了不起的能力,祝贺你!
字迹很快消失,手上,依然还是那条领巾,却比原来更艳丽。
她想起先前收到的那颗珠子,便立刻进了呱呱的小屋再次取出来查看。
呱呱爸爸离开家出了小区大门,左拐,沿人行道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处休闲广场。
这是大众消费的场所。
侍者将他带到一个阁子,就见他的两位朋友已经坐在那里。
餐桌上一只小锅,里面汤汁滚得浓浓,腾腾冒着热气。
并有一些精致的果品,还有禽肉之类,切做小盘,摆了一桌。
一两多的玻璃酒杯也摆好了,旁边放着小碗小蝶匙勺筷子,见呱呱爸爸来了,他俩起身迎道:“哥哥来的正好,快快这里坐下。”
“大宽,嘉瑞,”他去坐下,那俩也落了座,呱呱爸爸问:“你俩早就在这儿吗?”
“也是刚到。”大宽,——大宝爸爸,一个身材宽大,方脸盘,粗眉毛的男子笑道:“我刚刚还跟嘉瑞嘀咕,说嫂子恐怕要跟来。”
呱呱爸爸道:“不不不,我们难得在一起,她来这里我们不合适。”
去看嘉瑞,长得白面净皮细眉细眼,身板也细溜,展展的,这时说道:“你该把嫂子带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快别带她,她在这儿,咱说话不方便,酒喝不好!”
嘉瑞问:“咱们有一礼拜没见了吧?”
“有。”
“——今天喝什么?”
“还是老杏花吧,——你俩说呢?”
“行啊,老杏花就老杏花!——服务员,上酒,老杏花。”
见正在倒酒的侍者在笑,大宽问他:“小伙子,看你乐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么?”
“我是看见几位大哥高兴!”小伙子说,“你们真叫人羡慕。”
大宽说:“你给我们助兴了,小伙子,谢谢你!”
呱呱爸爸说:“咱们辈辈交,不是白来的。”
“是啊,——来,咱走一个!”
“走!”
一饮而下。
侍者再倒上。
嘉瑞对小伙子说:“你忙别的去吧,我们自己来。”
侍者退了下去。
大宽:“咱们老一辈就和咱们似的交往,关系好的不能再好——”
“是啊——”嘉瑞说:“大宽,可惜你我爸妈走得早啊,要是活着,我们就能看着他们相互之间还像咱们似的做朋友多好···”
“别说伤感的话,嘉瑞,来,大宽,咱再来一个。”
“好。”
又是一杯。
大宽给空杯里都注满,说:“老一辈,咱一辈,现在孩子们,又是下一辈——”
“要不说辈辈交呢。”
“是啊,现在,嘉瑞,你是喜喜;大宽,你,你是大宝;我,我有呱呱,你们看他仨,关系多好!”
“说得不错,哥,举杯,干!”
还是一饮而下。
三杯酒下肚,三个人的脸红了,说出来的话热乎乎的,“哥,尝尝锅里这东西。”
呱呱爸爸拿小勺舀了汤,送嘴里砸吧,叫起来:“啊呀,好香的汤!”用小汤勺将汤盛小碗里,吹凉了,喝下去,嘴里只顾嚷道:“好汤好汤!”
大宽放开嗓门,“喝吧,哥,好东西都在这烫里面,尽是壮身体的!”
“尽有啥?”
“名贵药材。”
“哦——挺好,吃不出一点药味。”
“还有好东西呐!”
“有什么?”
“有鞭!”
“啥鞭呢?”
嘉瑞说:“驴的,大宽专门从乡下弄来的,纯驴鞭,绝对纯!”
大宽手比当着,呵呵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壮阳,一根这老长。”
嘉瑞笑道:“是是,尤其大宽,多喝点,喝多了,身体更壮!”
大宽:“壮得我出了这门就去顶汽车!”
“哈哈哈——”
几人开怀大笑。
却听多多爸爸手机响,“看,麻烦来了吧?”取出手机,打开,问:“啥事儿?”
里面问:“你在哪儿,老公?”
“老地方。”
“我过去吧?”
“你说你,我们正说得高兴呢,你来干啥?——还是在家呆着吧,多管管孩子学习。”
“那你少喝点,别喝多。”
“行了行了,挂了。”
“挂吧。”
收回手机,对嘉瑞、大宽皱起了眉头:“你们这个嫂子,忒粘缠。”
“欸——粘缠就对了!”大宽大嗓喊道:“女人么,粘缠了,才有意思,才让人活得带劲儿,她们不粘缠,咱活啥?”
“是呀,”嘉瑞说:“女人不粘缠,汉子多一半,要是她们不粘缠,咱,麻烦了。”
“来来,喝酒,咱喝!”
一口下去,换了个话题。
大宽问:“哥,咱爸咱妈身体都好吧?”
“好。”
嘉瑞:“吃饭、睡觉什么的也行?”
“好着呢!”呱呱爸爸感慨得很,“你俩,总是在忙,有空去家里看看。”
大宽说:“去去,等遇机会,一定去。”
嘉瑞感言:“要是真有时间,我还想带上老人家和几个孩子,一起出去旅旅游。”
“好哇,我等着这一天呢!”
酒喝得高兴,话说得投机,大宽喊:“我要赋诗。”
呱呱爸爸击掌笑道:“好、好、好,赋诗、赋诗!
嘉瑞道:“老规矩,还是哥先来。”
略一沉吟,呱呱爸爸吟道:“朋友朋友,该有当有;说说陈话,叙一叙旧;快快乐乐,共度春秋;同是一生,一晃白首;何必蹉跎,烦恼忧愁;日月如梭,人生当歌!”
二人叫道:“好哇,好一个快快乐乐,共度春秋,更有日月如梭,人生当歌!”
“我来!”嘉瑞道:“情悠悠,义悠悠,疑是银河落九州;儿时旧友同把盏,蟾宫摆出杏花酒。”
“哈——好一个杏花酒!”
“听我的!”大宽叫道:“老牛老牛奔儿了头,急急慌慌上灯楼;看见一个猫儿眼,守着一个大马猴。”
“哈哈——好可悲的一个猴!来,咱哥们,喝!”
“我还得赋诗!——上瘾了我,”大宽叫道:“赋诗、赋诗。”
“好!”呱呱爸爸说:“咱接着赋!”
嘉瑞道:“还得哥哥先来,——来,哥,再喝一下助助兴!”
喝下一口酒,呱呱爸爸击节道:“喝、喝,人子旦喝喝,昂首向天歌——”
嘉瑞接道:“醉眼看山川——”
大宽:“骑马过黄河!”
——服务员给他们献上一大捧鲜花来,他们问:“为什么给我们送花?”
“是你们的纯情厚义感动了我们,我们愿你们的友谊与日俱增,地久天长!”——却见,店里的员工已经站成一圈,为他们热情地鼓起掌来。
这时,就见一个猫眼,鬼鬼祟祟地飘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