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呱呱妈妈说:“我怎么能错。”
爸爸说:“你还是看看卷子吧。”
呱呱妈妈接来卷子将它递到自己眼前一看,顿时无比诧异:吔,这俩数咋又对了?
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么。”
奶奶说:“我给改的。”
妈妈埋怨奶奶:“您说您,妈,您没事给他改卷子干嘛么!”
呱呱听说改了卷子,立即把卷子从妈妈手里夺过来,趴桌沿上,拿橡皮把正确的得数擦掉,重新写上错误的数字,仍旧写成“102”、“106”。奶奶、爸爸在他身后看了,都说,不对这个,呱呱,这俩数不应该得这么多。你妈妈说的不对,别听妈妈的,咱们还是把它俩改回去吧。
呱呱道:“我不改!”
奶奶劝他:“改了吧,呱呱,你是好孩子,听话。”
“不改!”呱呱嚷。
爸爸问:“为啥你不改?”
呱呱说:“妈妈不让改。”
“看,咱错了吧——”奶奶问妈妈:“孩子说你不让改,你说,咱错了没?”
呱呱妈妈:“错了。”
“错在哪?”奶奶问。
“错在给他改卷子。”妈妈答。
“那——”奶奶征求妈妈意见:“咱这卷子,改,还是不改?”
妈妈:“咱改、改。”
奶奶问妈妈:“你不是不让改吗?”
“我错了,妈,您给他改。”
“‘揍’不!”呱呱将身体捂上去,说:“‘揍’是这俩数,我‘揍’不改!”
“这孩子!”妈妈瞪起眼:“你个猪小能你,你气死我。”
“我‘揍’是猪小能!”
妈妈大怒,吼喊:“这孩子咋这拗,怎么坚持错误不回头呢?”上去抢呱呱的卷子,道:“你拗,我叫你拗!”
呱呱捂得更严了。
妈妈使劲揪扯呱呱身体,想揪开呱呱抢过来。
妈妈越揪,呱呱捂得越紧。
这只臂膀被揪开,那只臂膀捂上去,死死地护着。
呱呱越护得紧,妈妈越用得力大,就见那娘俩扭扯在一块儿,一时半会,哪分得出高低。
娘俩正揪扯不清,响起电话铃声,妈妈只好放开多多去接电话。
她已经累得呼呼的喘,拿起话筒,极力稳住呼吸,言道:“这里是呱呱奶奶家,请问,您是哪位?”
话筒问:“您是李秋芬吗?”+
“是我。”“请你即刻到单位来。”
“是现在吗?”“对,就是现在。”
“有事?”
“你先过来,过来再说。”
“那好,我立马去。”
放回话筒,多多妈妈准备出门。
她气哼哼地指着多多说:“你记住,王呱呱,咱俩的事没完,我早晚把你这股子劲整过来,我让你跟我拗。还有你!”
对那父子俩逐一哆点道:“你俩瞧好吧,我早晚把你俩整明白!”
呱呱妈妈走了,大家长出一口气,立即轻松了。
呱呱让奶奶扎好新买了的武装带拿起红缨枪小汽车要出去玩,奶奶对呱呱说:“别出去了呱呱,奶奶跟你做个游戏。”
呱呱问:“啥游戏?”
奶奶拍手唱道:“小小的孩子你别急,大家一起做游戏。”
呱呱唱:“游戏高,游戏低,我们听话不调皮。”
奶奶唱:“不调皮,在一起,孩子你是一个‘一’。”
呱呱问:“为啥我是一个‘一’?”
奶奶:“你是一个‘一’,一切从头起;万事有因缘,它都有第一。”
呱呱道:“我明白了,我小,所以什么事情都得从小做起!”
奶奶接唱:“你是一个一,爸爸是个‘七’——”
“不对奶奶,”呱呱说:“爸爸是‘二’!”
爸爸问:“我怎么是‘二’?”
呱呱唱:“妈妈说你傻,还说你毛驴;其实她不懂,不懂你的心;你是大好人,有人爱夸你;爷爷和奶奶,老是把你提;家里我是一,你二能咋地?”
奶奶唱:“是二不是二,没有啥关系;我想活百岁,应该我是几?”
呱呱叫道:“奶奶,你是一百!”
奶奶唱:“我仨排起来,一百二十一;应该怎样读,大脑来分析。”
“怎样读,奶奶?”
奶奶唱:“你是一个一呀一,头把交椅就是你;爸爸他是二,是二他也没脾气;你是一个小不点,是一就该排第一。”
奶奶拿起铅笔在刚才那张卷子上,迅速写了个数字,举起来让多多跟爸爸看。
那上面写得是“121”。
奶奶唱:“是一不是二,是二不是一;个个有位置,不能把它移。”奶奶用铅笔指着那数字,唱道:“呱呱你的一,个位才是你;爸爸他的二,十位在这里;奶奶是一百,百位要对齐。”对呱呱唱道:“读要怎样读,奶奶考考你。”
呱呱道:“是一百二十一!”
“对!”奶奶唱:“一百读一百呀,不能读二一;中间如有零,零得读出音儿;到了个位这儿,是几就读几;你看你这题,到底应是几;你读读出声,保准做对题!”
呱呱按奶奶说的去读那两个错误的得数:“一百零二,一百零六,啊呀,奶奶!”
呱呱唱道:“奶奶真神了,能让人服气;妈妈太死板,脑子有烂泥;如果像奶奶,学习没问题;小小猪小能,我能考第一!唉——”
呱呱叹口气,对爸爸唱:“你给我这妈妈,我真是没脾气!不知你为啥,这么不给力。”
爸爸唱:“我在我们家,地位我最低;就像小绵羊,总被母虎欺——”
奶奶听了,骂他:“你说谁是母老虎?”
爸爸举手投降,唱道:“哎呀妈妈,我说我媳妇,你可别生气;你看你孙子,已经跟我急——”
奶奶去看呱呱,果然,呱呱端起了红缨枪,比着爸爸,喊:“鬼子的末日到了,——缴枪不杀!”
呱呱爸爸道:“我没枪。”
“没有?”呱呱问。
“没有。”爸爸答。
呱呱又问:“那咋办?”
爸爸答:“我趴地下得了。”
爸爸说完,真个就趴在地上,把个奶奶逗得哈哈大笑。
呱呱妈妈从家里出来,气哼哼地。不是冲奶奶,奶奶护孙子,奶奶没错;也不是冲儿子,儿子小,她不能跟小孩子怄气;是跟孩子爸爸?没道理呀,他惹她了吗?没惹啊!到底冲谁?她也搞不清。
心里有股气往上顶;那个始终挥之不去的“二百五”牢固地盘踞在她眼前,搞得她心烦气燥脑袋瓜子乱哄哄的。
呱呱妈妈一向自我感觉良好。
她三十一二岁,长着美丽的头发,柔柔地披下肩头;她具有成熟女性的魅力,双腿修长而又浑润;脚穿一双漂亮的半高跟皮鞋,一走路,“嘎登嘎登”的;不足的是,脸稍显大,有少许雀斑,而且肤色略黑,还戴着高度近视眼镜。
她感情奔放心里时刻热得像有碳火似的在燃烧,但外表冷得很,走起路来,老是象要揍谁。
尤其不高兴的时候,她的脸搭下来,显得特悲愤,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她现在就是,脸上的表情就特悲愤。
前方的人行路上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见李秋芬走过来便过来递过一页纸来。她随手接了展开看。
是一则寻人启事,上写:有谁知道上上个月的今天,在通往马玉矿的山路上有个5、6岁的小男孩修好一辆货车,若有知情者请奉告。本人吐血磕头捣蒜如泥倾盆大泪寻找他,如有消息告我我必有重赏,言出必信绝不爽约奖金超想象,拜托拜托。下面是联系人:马六。再下面是联系电话。
呱呱妈妈看了,随手把它扔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