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呱呱爸爸妈妈家。
夜里头，呱呱写作业，妈妈坐在一旁陪多多，手里端着本书。
呱呱爸爸在客厅看电视。
呱呱家是标准的两居室。
中间是客厅。呱呱住小屋，在那头；爸爸妈妈住大屋，在这头。
卫生间挨着厨房，在客厅旁边。
一到星期六星期天，呱呱妈妈总要把呱呱从奶奶家弄回来写作业。妈妈布置的作业非常多，呱呱写也写不完。他在他的小屋里，趴在写字台上，边写边画○○画□□。
一家人各做个的，互相不影响。
妈妈布置的作业不好写，多多写点，问点，还老写不对，呱呱直发愁。心想，还是和奶奶在一起好，奶奶从来就不管他学习。
间隙，呱呱问妈妈：“你让我去找奶奶吧？”
“好呀！”妈妈说：“今天什么时候你把我布置的题一个人完成喽，什么时候得一百分你什么时候去，半夜去都行，妈妈送你去，哪怕你跟奶奶呆一辈子妈妈也高兴。”
“吔——”知道自己没能力达到妈妈的要求，呱呱只好放弃，不情愿的说：“妈妈，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妈妈——”
“行了你，别废话！快写你的吧。”
“你让我咋写嘛！”呱呱找事儿：“你给我出这题，我们考试根本用不着！”
“用的着！你听妈妈的，学出来，就是你的，将来早晚用得着。”
“我抗议啊，妈妈，你这可是残虐儿童，犯法！”
“好没良心啊你！妈妈为你好，你反而说妈妈残虐你？法律书上哪写着我教育儿子犯法，啊？第几页第几条，你给妈妈说出来？”
呱呱说不出来，只能干瞅着妈妈。
妈妈说：“妈妈为你好，莫非犯法？——你是不是想把妈妈送监狱里，啊？没人管你，你就自由了，是不是，啊？小王八犊子，你真没良心。”
“我再不敢了，妈妈。”
“你听妈妈的，妈妈都是为你好，你什么时候考一百分，妈妈什么时候不管你。妈妈从来说话算话！你说，妈妈说话没算过话吗？”
“没。”
“但这次。妈妈说话一定算数！”
“好吧，妈妈，我听你的，我学得棒棒的，应付考试。”
“不是应付，是认真对待，知道不？一定要认真。”
“好吧妈妈，我认真。”
“——说到考试，呱呱，你老师提没提你们啥时候考？”
“我不记得了。”
呱呱想起件事情来。
“妈妈。”
“干嘛？”
“我问你，鹰是不是钩钩眼？”
“鹰？”妈妈一时没明白过来，问：“什么鹰？”
“就是山鹰，老鹰的鹰。它们的眼睛是不是钩钩的？”
妈妈笑道：“不会吧，老鹰要是钩钩眼，那看哪儿去了。”
“看哪儿了？”
妈妈用手比划个钩，说：“这不又看回来了？”
“就是要往回看。说是看远处，其实是往回看，往旁边看，——斜视，带钩的，这样——”
“看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你就回答我，鹰眼是不是钩钩眼！”
“我没听说过。”
呱呱笑道：“是吧，我说过吧，我就知道鹰鼻子是钩钩的。”
“鹰鼻子不钩钩，鹰嘴才钩钩呢。”
“你说的不对，妈妈。”
“咋不对？”
“鹰钩鼻鹰钩鼻说啥呢？”
“那是说，人的鼻子像鹰嘴，带钩。”
“看，我说过吧，我就说鹰鼻子带钩钩吧。”
“嗳，呱呱，你问妈妈这些干什么？”
“没事，我随便问问。”
呱呱边问边写，妈妈好不容易等到呱呱写完，给他收拾了，洗漱过，让他躺床上眯上眼睡觉，这时已经夜里12点多了。
这时，便轮到了爸爸。
妈妈过来把电视给他关掉，说他：“别看了你，洗脸洗脚刷牙睡觉。”
夫妇俩边洗漱边逗边唠着玩。有的、没有的，——穿的用的、铺的盖的、吃的拉的、稀的干的、红的绿的，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没有两人不唠的。
不管唠什么，最后总要扯到呱呱身上。
呱呱爸爸问她：“你下午不上班，感觉得美吧？”
“我美啥美？你没看见我吃得是最次的，干得是最累的？没见我每天忙里忙外，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我都快忙死了，我还美？”
“我咋没见你忙啥活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你每天穿那衣服是你自己洗的？你在家吃的饭，是你做的？”
“我没见你做过饭，就见你吃饭了。”
“那买菜呢，谁买？——自从我下午不上班，天天我买菜，还买米买面买油盐醋，买卫生纸，你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买的？天天去市场我！完后又收拾家，俩家！抹桌子扫地扔垃圾，洗呀涮呀地，哪样都得我。——我多忙我！”
“你光忙这些，呱呱那些○呀□呀你给他整明白了？”
“没。”
“他的小红花、学习，你不抓不管了？”
“我咋不抓不管？”
一提到呱呱就长气儿，就眼里头放光。
“我都给他计划好了，坚决把他学习搞上去让他争取多多的小红花。我给他定了几个步骤，什么步骤呢？”她说：“第一，我培养他数学计算能力，作业上得给他加量；第二，我培养他学写作文，因为，咱伟大优秀的老阻宗们，都是从作文上开始入手的；第三，在他写作业的时候，我还得陪读，陪着他，让他感觉到，妈妈就在他身边，是他的鼓舞。——我一定当好他的陪读。我已抱定决心，非把呱呱改变过来不可；我还抱定信念，一定把呱呱培养成人。当然了，所有这一切，都离不开俩字儿——”
“哪俩字儿？”
“——灌输！我要不断地在他耳朵根说他，让他知道各个方面的道理。我得不停地嘚嘚他，嘚不嘚地说啊说，那怕说到他耳朵眼儿长黄毛呢！我给自己总结出几点经验来，我这经验是什么呢？我是——”
他老公接上话，说：“我给你总结好了。”
“呕！”她高兴地问：“你总结出来了？”
“总结出来了。”
“我是啥？”
他说：“你是，——三陪、两抱、一嘚吧！”
“去你的！”她说：“真没劲你。——赶紧洗，洗完，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