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氏姐妹分开后,奚琨并未急着回长生殿,而是继续在御花园内闲逛,白芍跟在一旁,而刀刃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许久之后,奚琨在一片莲池边停了下来。现在并不是莲花盛开的季节,池中半支莲花也没有,看上去有些萧条,可奚琨却看得入神。
白芍立在一旁,暗中打量了眼奚琨的脸色,又暗自在心底想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轻声道:“妖君,方才墨翔说的那个百花宴,我们可需准备些什么么?”
现在的白芍已经适应了自己婢女的身份,行为做事也是从奚琨的婢女的角度出发,相较而言,她比本就是宫女身份的戚玫不知好了多少。
想到戚玫,奚琨不禁轻叹了一声。
“没什么好准备的,要不要去还不一定呢。”奚琨轻声回道,言辞间满是不屑,“不过是寻个由头让群蠢女人有机会光明正大的争风吃醋罢了。”
“帝……既然特意让人通知了,不去可以么?”白芍微微有些担忧,怎么说她们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此不给人家主人家面子,似乎不怎么好。另外让白芍觉得头疼的是,她始终不知道应如何称呼封桑。
称帝君吧,她又是奚琨的人,而且奚琨似乎有点不待见他的样子。而且她也不是真的祁宫宫女,似乎也没必要对他太过恭敬。可直呼其名似乎也不太妥,人家好歹是人界帝王,再说,这里到底是祁宫,难保没有隐着别的什么。
奚琨是妖界君主,比人界帝王的地位只高不低,所以她随便怎么说都没问题。可她白芍不过是一介小妖,若她也学着奚琨直呼封桑的名字,若是让谁听去了并以此做文章,她会有麻烦不说,或许还会因此而给奚琨带来麻烦。那后果就不是她所能承受得起的了。
“我若不去,谁奈我何?”奚琨冷眼睨了白芍一样,转身离去。
白芍愣了一下,奚琨的眼神,似乎能摄人心魂一般。白芍蓦地打了个冷颤,抬眼见奚琨已走远,赶紧跟了上去。
待两人都离开后,一直隐在假山后的戚玫这才幽幽的转了出来。宫内传言,两日后的百花宴,名为赏花,实为封后!而这个即将踏上后位宝座的女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对此不屑一顾的奚琨!
戚玫好恨,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奚琨究竟有何依仗能如此倨傲,如此受宠!难道说,封桑久居帝位,见多了逆来顺受,见多了言听计从,所以才格外偏爱奚琨的逆反?
……
长生殿。
当奚琨回到长生殿时,君不凡早已等候多时。
瞧见君不凡,白芍立刻眼前一亮,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君不凡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落在了奚琨的身上:“不知妖君唤老朽来所谓何事?”
“那个黑袍人怎么回事?”奚琨也不绕弯,直奔主题道,“他找封桑谈什么交易,还有,你与那人什么关系?”
“老朽与那人并无任何关系,只是多年前见过一面。至于他与帝君之间的事……老朽并不知情。”君不凡答道。虽也没半点废话,可却也有所保留。
“不知情?”奚琨挑眉,“君不凡,你真当本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君不凡苦笑,“妖君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老朽?”
莫说他真不知晓那人与封桑谈了些什么,即便知晓,也没义务要告诉给奚琨知道。
“哼!”奚琨冷笑,眸光微敛,“君不凡,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老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倒是妖君,可否明白自己的身份?”君不凡沉声回道。
君不凡越说越过,而奚琨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未免他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白芍立刻出声叫住了他。
“君大人!”语落,白芍又偷偷量了眼奚琨,暗自祈祷她不会因此而动怒。
“嗷!”刀刃不知从何处转了出来,冷眼盯着君不凡,低声嚎了一声。
“白芍,送君大人回去!”奚琨没有动怒,只是瞥了刀刃一眼,转身回了寝殿。
见奚琨离开,刀刃再度瞥了君不凡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回到寝殿,奚琨已在软榻上了躺了下来。见状,刀刃撇了撇嘴,抬爪扒了扒奚琨的裙裾,给自己腾了个空处,然后径直跃了上去。
“奚琨,你说那黑袍人究竟什么来头?”刀刃趴在奚琨的腿边,颇有些好奇。
“我更想知道他究竟想干嘛。”奚琨低声应了一声,然后睡了过去。
“你不是都知道了?”刀刃疑惑,听君不凡那语气,奚琨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才是,现在怎么又这么说?
奚琨没有吭声,似在想些什么。见状,刀刃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等着。又过了一会,奚琨还是没有吭声,刀刃暗自疑惑,抬头瞥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刀刃苦笑,摇了摇头,也跟着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