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子峰这么明目张胆的占便宜,金鑫是怒了,她细长的手指被攥得咯咯作响——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姐是吃素的?
只要你秦子峰敢再得瑟一下,废不了你上、下三路,姐跟你改姓秦!
他装作没听见这些咯吱声,默不作声的拿着刚从金鑫身上扯下来的袖角,给自己擦了擦手上恶心的鱼油,然后,顺便在墙上轻轻的蘸了几下。
怎么没动静了?就算是劫色,也没有他这么不敬业的吧?
金鑫被他一连串奇怪的行为弄的有些迷茫了,“秦子峰,你到底要干嘛?”她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看到他白色的衣服在晃动。
“找出口。”他说着从口袋翻出来一个被摔掉半个火嘴的打火机和一把折叠小刀。
“什么?找出口……?”你确定刚才不是在劫色?
“不然,你以为?”秦子峰清冷的反问,瞬间打断了金鑫无休止的脑补。
……
火机里微弱的火苗艰难的露出头,加上鱼油里有些水汽,衣服一直烧不起来。
“你找出口,干嘛要扯我的衣服?”金鑫想起刚才的黑暗,还有些心有余悸,“你明明有打火机,刚才为什么不用?”
“……”面对她的质疑,他依旧延续独有高冷风。
刚才,两个人突然掉进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怕在黑暗中遇到偷袭,所以,一直尽量不发出任何能引起别人注意的声音或是光线,而默不作声的谨慎观察、探听周围的环境;只是,这些话他都不想对她说。
面对秦子峰的冰冷,金鑫很是不爽,只是见他半天也点不着衣服,看的更是着急,她摸了摸口袋里的一沓钞票,心里默念:这次是姐姐我对不起你们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们的其他兄弟姐妹,你们也不要怪我,就安心去吧,等你们解脱之后一定要保佑我赚大钱……
有钱没命花,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而人活着,没钱花,更讽刺!
她心如刀绞的抽出一张,咬着嘴唇,递了过去,再抽出一张,咬着嘴唇,再递过去……
秦子峰用折叠小刀挑起燃烧的衣袖子,举过头顶,微弱的火光照亮眼前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空间。
“原来你就是……”‘面瘫’两个字,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看到火光下五官立体的人——正是刚才嫌弃自己、还害自己手指受伤的的面瘫,心中默念:你叫秦子峰?秦疯子、面瘫疯、高冷疯才更适合你吧。
“你刚才是用什么方法进来的?”他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眼神中满是质疑,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你什么意思?”金鑫被他问的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个鬼地方是我想尽办法要进来的?你脑子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被摔坏了呀?哎,我这暴脾气……”
秦子峰直接高冷转身,把她忽略。
她恨恨的看着自己的手——你怎么能这么臭呀?为什么会抓一个面瘫加疯子下来?
一阵惊讶、愤怒、失望、无奈之后,金鑫才想到——对呀!刚才我是用什么方法进来的呢?她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难道是自己的鲜血?世上真有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奇事?
她望着身边无尽的黑暗,拼命的甩甩头,深深的吐了口气——怎么下来的和拉谁下来的,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才是关键问题。
神经大条的人,心态就是好!
“哎,疯子,你在干嘛呢?”金鑫像没事人一样,明知故问的朝举着火把正在找出口的秦子峰喊。
他并不在意她的称呼,淡淡的回答:“找出口。”
“找出口?”她疑惑的指着头顶的黑暗处说:“咱们刚才好像是从这个地方掉下来的吧?你怎么不去上面找?”
“那里,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你找都没找就说没有?
秦子峰此时看上去极度的平静,依旧在有条不紊的摸着墙壁寻找出口。
金鑫望着周围的黑暗,慌忙跟了上去,没话找话:“疯子,有没有找到出口?”
“你觉得呢?”
“没有。”
“……”那你还问?
他不再说话,继续举着“火把”用修长的手指轻敲墙壁寻找出口,密室顶部很高,微弱的火光下根本照不出它的轮廓。
金鑫觉得秦子峰很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也沿着墙壁,在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密室里寻找出口;她也开始轻敲墙壁,细听回音,想看看墙里有没有开门的机关,一般电视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后来,她干脆把耳朵贴在墙上,似乎能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再继续听,还有,虽然声音很微弱。
她发现:耳朵越贴近有鱼油的墙壁,声音越清晰。
“哗哗哗……哗哗哗……”声音很有节奏。
“疯子,这里面有水声!”她捂着鼻子对他说。
秦子峰乌黑的眸子瞬间一亮,由于火把太暗,金鑫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见他也把耳朵贴在墙上。
“水声就在墙后。”他举着火把,仔细的观察墙上的鱼油,缓缓的说:“果然是这里,我一开始就该想到。”
“果然是这里?”她揣度他的话,“一开始就该想到?”回想他平时看书的习惯,心底又开始不安起来。
秦子峰再次幽幽的看向金鑫:“你热吗?”
还来这套?你是当别人傻,还是对自己的智商太自信?
“关你什么事?”吃一堑长一智,她死死的护住左手上的衣袖!绝对不能再上当。
“只是关心你,而已。”秦子峰嘴角闪过一抹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需要!”
“那就好。”
金鑫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这位腹黑面瘫疯,根本不可能是个好心的人,他能说这样的话,肯定又没好事!
果然,他话音刚落,已经把刀尖燃烧的火苗放在地上,用刀刃迅速的刮墙壁上的鱼油。
“你要干嘛?”她的话刚说出口,他已经再次挑起地上的火苗。
“……”你看不到吗?
顿时,墙壁上的鱼油燃起,呈现出一个水桶粗的圆形。
熊熊火焰瞬间照亮周围——他们正处于一个只有青砖墙壁的密封空间,头顶上依旧是死寂般无边的黑暗。
金鑫被黑烟呛得咳嗽不止,空气中的氧气也稀薄起来,她更觉得呼吸困难,双颊被烈火炙烤的通红。
这算取暖吗?
秦子峰明亮的双眼被熏的血红,依旧反手握住刀柄,紧紧盯着黑烟弥漫的火光。
鱼油燃的快,灭的也快,虽然只有一两分钟,但是,胸口沉闷脸颊通红的金鑫却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样。
待黏附在青砖中间的鱼油燃尽时,墙上出现一个拇指大小的缺口,被黑烟半掩住的缺口处还折射进来几缕金光。
由于刚才鱼油的燃烧,使内外气压差增大,新鲜湿润的空气,便从缺口处疯狂的挤了进来。
金鑫猛吸了几口,才止住了咳嗽。
“出口!”她惊喜的望着那束金光;看着秦子峰似乎平静的表情,心下暗叹:一般人在这样的密室里,如果要找出口,大都会直接点燃整面墙上的鱼油;而他刚刚刮下墙上多余的鱼油,防止密室里原本稀少的氧气被燃尽,两人会在找到出口之前就被憋死;只留一个水桶粗细的圆圈,既能找到出口,又能保留部分氧气;短短几秒钟时间,他能想的这么周全,看似简单的动作,也让人不容小觑。
可是,他怎么知道鱼油是渗透在青砖里的,而不是滴在墙壁上的呢?
秦子峰提起折叠小刀,利索的敲击墙壁,轻轻几下几块被燃烧过的的青砖一一掉落,墙后更多刺眼的光芒挤了进来。
“哇……”
金鑫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锃光瓦亮的灯泡!满眼放光,如同饥肠辘辘的饿狼遇到鲜美的小肥羊一样。
一直过分淡定的秦子峰,也是目瞪口呆。
眼前篮球场般大小的空间,竟是一座呈六边形棱柱状的黄!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