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小边起床后,仿照那大女儿的做法,热了一杯牛奶一勺勺地喂给他老妈喝了,他松了一口气,又去食堂买来包子稀饭,这回他老妈却没吃。
他便又热了一些牛奶给他老妈喝了,床头柜上有护士送来的满瓶黑乎乎的中药,小边却没有拿给他老妈喝。
小亚很早便来了,问情况怎么样,小边说了昨夜老妈情况有些好转之事,又说了早上他老妈还是没吃饭的话,小亚点点头,说:“你就在这儿照看吧,我要上班去了,明天我们就把老妈接回去!”
小边对小亚的话很同意,这也是他所想的。
他姐姐居然很早也赶过来了,同来的还有二爹,看来是小亚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老妈的情况不好后赶过来的。
他姐姐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虚弱,头发有些凌乱,身形也显得更加瘦小了,她进了病房却没有走到他老妈的床边,而是远远地就歪坐在了墙边的椅子上,容色发枯,干裂的嘴唇喃喃地说:
“我今天感觉好累呵!好象站都站不起来了!昨夜接了小亚的电话,一夜都未睡着……”
她说话时声音显得有些嘶哑,脸好象还没醒来的困倦样子。
二爹叹口气说:“命!这都是命!人强强不过命!命已如此,那谁都没有办法!”
小边则是在想:今后该怎么办呢?看样子他老妈还能坚持一些日子,反正这七天,他是要一直陪他老妈的,过了这七天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小亚好象猜到了小边的担忧,他对小边说:“哥,明天我们把老妈接回去,这几天就由你在家照顾,我现在到处寻找一下人,看能不能请到一个人去老家帮我们照顾老妈,你看怎么样?”
小边点点头,表示可以,现在他也不敢表态把他老妈接到宜昌去了。
看他老妈的这个样子,远远超出了他当初的想象,他老妈实在已经到了最严重最危险的阶段!虽说昨夜好了些,但剩下的疑问依然很大,除了接回家脱离这些狗屁治疗,他还能把他老妈怎么办呢?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这七天就靠你照顾老妈了,只不过你不会做饭,那怎么办?”小亚忽然换了一个问题转过身来问他,一边紧紧望着他,好象在等待他的回答。
小亚的疑惑让小边很尴尬,不知小亚为何这样说?小亚说他不会做饭,这是什么意思?小边没弄清楚原委,他就不好说什么。
小亚等不来他的回答,就继续说:“到时只好让我爱人每天回去一趟,给你们做饭,你每天只要把剩饭再热热就可以管一天了。”
小边无语。
他姐姐这时终于走到了他老妈的床边,低头嘶哑地喊了一声:“妈!”同时握住了母亲的手。
他老妈没有回答,她好象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这一切。
小边姐姐探头仔细地看着他老妈虚弱的脸色,又连着喊了几声妈,看样子她是要哭了,可她老妈依然没有回答她,或许她依然处于虚弱和昏迷中。
他姐姐转身掏出手机,一边对小边说:“看来得把你姐夫喊回来了!”
小边在旁边急忙劝阻道:“现在不用,到时情况真的危急时再喊吧!”
小边想到姐夫远在武汉打工,回来一趟费钱费力,很不容易,万一他老妈会拖得很久呢?他总不能一直守在家里吧!
他姐姐此时已经把电话拔通了,这时也没理睬小边,只把手机举在耳边,走到窗边,急急地对她爱人说:“老妈很严重,你赶紧回来吧!”
他姐姐打完便挂了电话。
小边把电话抢了过去,发现他姐姐已经把电话挂了,他便强调说:“没必要把姐夫叫回来,暂时还不用!”
他重新拨通,给他姐夫又打了电话,说了不用回来,那边姐夫可能正在工地上班,听不清,小边就发了一个短信过去,叫他姐夫不必急着回来。
这时医生进来了,依然安排给他老妈挂上了输液瓶,小边看了看那上面的字,他也看不懂,便没有吭声,只是脸色涨得通红。
他是担心医院会给他老妈挂中药注射液,可他毕竟不会分辨,知识缺乏,有什么办法呢?
小亚上班去了,姐姐二爹在这里陪坐了一会儿,也都走了。他姐姐要回宜坝洲镇的家中去把他老妈的床铺和屋子收拾好,以便迎接他老妈回家安歇。
他老妈终于输完了液,要起床上厕所了,小边就扶她去上,上完后又重新扶她躺在了床上,小边本想劝她走动走动,却没有成功,但小边感觉,他老妈比昨天要好很多了。
那边的白皙老太太和她的大女儿已经出院走了,病房里空寂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