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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对狙

古剑锋掏出手枪,打开保险道:“这次敌明我暗,攻其无备,想要抓住那个混蛋应该不会太困难。但是,对方请来的三名杀手亦非寻常之辈,若我们不使狠招,恐怕……”

刑子俊深知同伴既谨慎小心,又自视甚高的性格,故立即插话道:“哎——阿锋,听你的口气,似乎对自己的枪法很没有信心呐?难道,你还怕了那个‘狙之女王’不成?”

此番话捧中带套,一下子就扼住了古剑锋的“软肋”,只见他瞪大眼睛,高声道:“Comeon!沙芊芊,一个女的。我……我古剑锋会怕她?大哥,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别说是不伤她性命,就是生擒活捉了她也没问题!”

刑子俊呵呵一笑,轻拍他的肩头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喽。”

古剑锋将金枪套在食指上一旋,嘴角扬起道:“放心吧,你不会等太久……”岂料,话未讲完,工地里陡然爆出一声枪响,驾驶座正面的挡风玻璃顿时被子弹击中,留下了一块碗口般大小的“圆形裂纹”,其位置恰好与巫凡的脑袋重叠。

乍闻枪声,巫凡立即下意识地举臂护头,弯腰伏低道:“我靠,什么情况?”

“这还用问,咱们被发现了。”今次,古剑锋倒是出奇地平静,只不过,脸上仍难掩失望之色,垂首对同伴喝道:“别在那儿趴着啦!这辆车是防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习惯了嘛。”巫凡一面起身坐直,一面回头问刑子俊:“大哥,现在怎么办?”

其时,古剑锋则打起退堂鼓来:“大哥,眼下咱们已无优势,而对方又占尽地利,不如先行撤离,再作计较。”

听罢同伴的建议,刑子俊果断地否定道:“不行!今日良机可一不可再,决不能白白错失。况且……”语至中途,他忽然顿了顿,开玩笑道:“你不想在陈太太面前露脸了?”

古剑锋心头一动,暗忖:“是啊!我已经向静茹打过包票,倘若今天搞不定此事,岂不被她看了笑话?”言念间,第二声枪响又起,这一回敌人瞄准的是油箱。面对如斯处境,他唯有收敛退意,沉声吩咐道:“Goddamnit!我今天豁出去了。午餐肉,此处没遮没挡,极不利于防守反攻。你马上发动车子,驶入小区楼群之内,然后咱们再设法接近狙击手,将她干掉……不,是活捉。”语毕,又嫌同伴动作太慢,接着催促道:“你快点!汽车的轮胎可不防弹,万一被打中了,咱们想跑都跑不了啦。”

“有本事,你自己来开呀!就知道瞎嚷嚷。”巫凡嘴里低声嘟囔着,脚下猛踩油门,“猎豹”跑车立时四轮生烟,径直冲进了小区。

然而,情况果如古剑锋所料。他们没开出多远,便被对方一枪命中左侧前轮,汽车随即失去平衡,剧烈震动起来。所幸,巫凡技术高超,应变迅捷,危急关头,顺着车子的横漂之势猛扭方向盘,致令车身连续旋转数圈,总算勉强“甩”进了旁边一栋大楼的底层。

座驾甫一刹住,古剑锋立即推门下车,从后备箱内取出一支通体漆黑,形若小炮般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重火力斜扛肩头,他说话的底气也硬实了不少:“大哥,那帮家伙就躲在西南角的第十四栋楼上。要怎么干,你发话吧!”

刑子俊瞩目远望,眼见目标位置距离自己尚不足两百米,遂略加盘算道:“一分钟。阿锋,只要你能压制住敌人的狙击手一分钟,我便有把握突入楼内,收拾他们。”

“压制她?用不着!”古剑锋摆摆手,讲道:“大哥,你今天非但不需要我的掩护,反而还能替我引出沙芊芊这条大鱼来。”言下之意,显然是要借刑子俊作饵,引得对方开枪,致使其自暴行藏,由猎人沦为猎物。

巫凡就算再笨、再糊涂,也听明白了同伴的“战略”,故厉声喝道:“烂铜铁,你是不是脑袋进水啦!为了跟一个枪手较劲,居然让大哥去当‘活靶子’?”

“你懂个屁呀!”古剑锋瞥了他一眼,转向刑子俊道:“大哥,从枪声中判断,敌人所用的仍旧是FR-F2式狙击步枪。这种枪虽然轻便灵巧,机动性与射速俱佳,但最大的缺点就是威力稍逊一筹。对付它……”言及于此,他低头朝脚下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弯腰捡起一块工地上丢弃的薄钢板,继续道:“这样的废铜烂铁,两片足矣。”

刑子俊闻言甚喜,道:“是吗?那太好了!我马上去找两块大的,顶在头上做护盾。”

古剑锋又从后备箱里掏出一小盒子弹装进口袋,接下去道:“OK!我和午餐肉这就上楼去挑选‘狙击点’,一会儿等我的电话,咱们双管齐下,同时行动。”

谁知,巫凡在旁一口否决,大声回应道:“靠——我才不和你一起呢!每次连敌人的皮儿都没蹭着,就全让你给放倒了,真扫兴!我算是看明白啦:要想痛痛快快,拳拳到肉地干上一架,还得跟着大哥走。”

“这回不一样。”古剑锋移步靠近同伴,表情神秘地说:“今次,你是我的秘密武器,有克敌制胜的奇效!”待看到巫凡眼眸放光,大感兴趣之后,他又提高嗓音道:“当然,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哦。想去就去,不去拉倒!”言罢,扭身即走。

巫凡一听说自己的作用竟如此“重大”,当即改变了主意,叫喊着紧追古剑锋而去:“算啦,就看在兄弟的份上,再帮你一把。真是的,下不为例啊……哎——你等等我呀!”

计谋得逞,古剑锋咧嘴一笑,头也不回地朗声道:“记住:躲在掩体后面走,千万不要靠近任何能照入光线的地方。”

约莫两分钟后,一道壮硕的身影背负长枪,飞快地窜上了十二楼。人刚站定,便听他开口吆喝道:“烂铜铁,你能不能快点?再磨蹭一会儿,太阳都下山了!”

“Holycrap!我那把枪至少有三十斤沉,你扛着它爬楼,还跟兔子似的……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话音响处,略喘粗气的古剑锋亦攀上楼来。

巫凡抖手将狙击枪扔还给对方,扬声道:“不是我体能好,而是你身子骨太虚。以后少去几趟‘夜店’,多抽些时间锻炼、锻炼吧!”

古剑锋虽被抛枪的冲力撞了个趔趄,但仍不以为然地嬉笑道:“嘿嘿……我的体格棒得很!难道你没听说过,泡妞也是一项有益身心的‘体育运动’吗?”

“靠,懒得再跟你废话!”面对同伴的反应,巫凡毫不意外,只是转而催促他道:“你赶快动手准备吧,免得又让陈思安从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古剑锋嘴角微翘,一边小心谨慎地四下寻找“射击位置”,一边对巫凡说道:“安啦!这座小区是依山而建的,仅有北面和东面两个出口,咱们刚才从北门驶入,现在又位处东侧的楼宇当中;所以,无论陈思安他们想往哪逃,都必须先过咱们这一关!”言语至此,他猛地身形一顿,驻足暗喜道:“找到了!这里居于‘上风位’,俯高临下,视野开阔,而且所能覆盖到的‘攻击死角’也最多,当真是一处绝佳的‘狙击点’。哼哼——沙芊芊,你在我面前耍了两次枪,这回该我了!”想罢,随即朝右横移数步,伏地卧倒,架枪瞄准。

透过枪体上的光学瞄准镜,古剑锋能更加清楚地看到目标大楼:水泥灰的外墙,断折突出的钢筋,尚未完工的屋顶,还有散落满地的碎石和砖块,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凉而寂静。可是,古剑锋却心头雪亮:在这座外形酷似“奶酪”的废楼上,每一个漆黑、幽深的“方形窗洞”后面,随时都可能射出一发子弹,击穿他们的心脏。故此,他仔细观察片刻,待完全熟悉了周边环境以后,方才对同伴说道:“午餐肉,通知大哥:半分钟后,行动!”

巫凡迅速打完电话,接着弯腰趴到古剑锋身边,小声询问:“喂——烂铜铁,我这个‘秘密武器’何时出场?”

古剑锋抬手拉开保险,全神贯注地举枪锁定目标,心里默默倒数着时间,嘴上则轻轻吐出两个字:“很快。”

约定时间刚过,三声清脆的枪响便划破了沉寂。巫凡惊觉之下,立时伸长脖子,瞪大眼睛,远眺搜寻道:“哪儿打枪,哪儿打枪?咦——怎么瞧不见人影呢?”

“你以为这是国产的‘垃圾剧’吗?狙击手会傻到把枪管探出窗外瞄准?”言语间,又是两声枪响传来,古剑锋略微调整枪头,接下去道:“不过,对方却忽略了一点:黑暗虽然能掩盖她的行踪,但是也能令她枪口喷出的火花更加显眼。”

巫凡闻言大喜,俯身道:“你已经发现她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开枪还击啊!”

古剑锋眉角扬起,仍旧举枪不发道:“你懂什么?沙芊芊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开了三枪,换了三个地方。我现在必须要预测出她的下一处‘射击位置’,才能抢占先机,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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