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顾径凡站在她身侧,倚着背后的柱子,无限慵懒的看着她。
“是你…结的账?”
顾径凡不置一词,只是那样安静的望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秦轻,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轻刚想说话,就听到宋辽远的声音,“轻轻,快一点,要上班了…”
等到秦轻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顾径凡已经没有了踪迹。
下午,宋辽远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个客人。
是个女人。
她一进来,宋辽远立刻就反锁了办公室的门,面露不悦,“你怎么来了?”
于莎曼一袭鹅黄色的紧身超短连衣裙,将她玲珑的曲线衬托的越发丰盈,女人拎着时下最新款的某大牌包包,捏着一张报纸,扔在宋辽远的办公桌上。
“我怎么来了?我不能来吗?”
宋辽远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张报纸,“报纸上写什么你就信什么?”
于莎曼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上去像是被人打过一般,“不管报纸怎么写,这照片总是真的吧?”
宋辽远没有出声,变相的默认。
于莎曼哭的更凶了,冲过来,揪着宋辽远的衣服,“宋辽远,你是不是爱上那个秦轻了?”
“你是不是准备抛弃我们母子?”
宋辽远皱眉,眼中露出一丝不耐烦,却还是压了下去,“没有,曼曼,你别多想,我是不会爱上她的…”
怀里歇斯底里的女人终于平静了一些,仰起脸看着他,“真的不会?”
他轻抚着她的背,“我保证不会…”
于莎曼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你要是敢抛弃我们母子,我就把你做过的那些事全兜出来!”
宋辽远的眸底闪过一丝寒光,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情,“曼曼,你想多了…”
他又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于莎曼才算是平静下来。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之前的歇斯底里已然不复在,取而代之的,是含情脉脉的笑脸,“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手上的股份?”
怀中的女人乖巧的坐在自己身上,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心中不免怅然。
窗外的阳光很好,像许多年前那个女孩明媚灿烂的笑容,望着那白灿灿的阳光,他突然有种记忆重叠的感觉。
原来,于莎曼身上缺的是她那种阳光…
他迟迟不给答案,于莎曼等的不耐烦,又去扯他的衣服,“快说,你什么时候娶我?”
宋辽远终于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就快了…”
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满意,于莎曼没有再无理取闹,骑坐在他身上,伸长了脖子去吻他薄凉的唇瓣,“阿远,爱我…”
灵活的指尖穿梭的宋辽远短发里,继而又缓缓移下,落在宋辽远的衣领处,解开他的领带,衬衫扣子。
华灯初上,暮色蔼蔼,行人匆匆,夜风淡淡,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夜色,非常适合恋人们约会。
宋辽远为了向秦轻道歉,特意选择了一家浪漫的法式餐厅。
餐厅里的光线很暗,透射出一种迷离。
灯光将杯中的红酒倒映在白色的墙壁上,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红色,美的让人窒息。
宋辽远还没有到,秦轻点了一杯白开水,坐在座位上,翻看着合同。
他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临下班的时候,公司突然来了一个供货商,是个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秦轻见过。
好像就是上一次穿红色衣服来宋辽远办公室的那个。
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肯定和宋辽远之间有什么,可是,她不愿意去深究,这段残破不堪的婚姻早就走到了尽头,再去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翻出来,只会让自己更痛,更难过而已。
为了宋辽远那么个男人,不值得…
她宁可什么都不知道的这样过着,也不想看的太过透彻。
看的越清楚,心里便越难过。
“秦轻…”
不算陌生的嗓音响起,秦轻侧了脸去看,却在瞧见那人的时候,手紧紧握了一下自己的包。
急忙侧过脸去,拿起包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顾径凡是属鬼的么?
怎么这般阴魂不散?
匆匆躲进洗手间,正准备关门,一条笔直的西裤抵住了门。
秦轻抓狂,“顾径凡,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出现在我眼前!”
“拜托,我和你,我们真的不熟!”
男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黑亮亮的眸子望着她的眼,“你强暴过我,睡过我的床,还不熟么?”
“…”
秦轻怔在原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像只将要发怒的小狮子一般,狠狠的瞪着他。
顾径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在秦轻面前晃动,“说好的,是我赔偿你的,为什么又退回来?”
这女人不仅退了车钥匙,还把他送她的那件衣服也退了回来。
他送她挡雨的那件西装,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包裹的最上方,当时瞧见这件衣裳的时候,他心生欢喜,只有在意,才会洗的这样干净吧…
可是,当他看到接下来的钥匙和女士衣服时,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最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还在寄回来的包裹里附了一张字条:顾先生,请你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拿的!”秦轻瞪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惧怕,倒是有一股即将掀起的风暴。
顾径凡皱眉,俯视这个女人,记忆中的容颜,只是多了几分倔强。
紧抿的嘴唇,红的鲜艳欲滴,像是熟透的樱桃一般等人采撷。
咚…咚…
心跳突然加速,他以最快的速度摁住她的后脑勺,急切切的就压住了她的唇。
触到她芳香鲜嫩的唇瓣那一刻,脑中有绚丽的烟花绽开来。
秦轻被他这鲁莽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大脑一片空白。
顾径凡像是品尝到了什么陈年佳酿一般,久久粘着秦轻的唇,不肯放开。
甘醇、清甜,美味…
用尽所有词汇都不能形容他现在这一刻的心情。
一点一点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第一条褶皱都梳理的脉络分明。
粉艳艳的,像是涂了唇蜜一般。
眼前的小女人垂首低眉,说不出的风情,让人越发的忍不住想要去怜惜她。
霸道的唇舌再次覆上,秦轻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齐齐往大脑倒流回去,整个人僵在原地,只剩下他的味道。
长长的一吻结束,男人气息不稳,眼神黑的几乎要浸出墨来,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他,欲望汹涌。
淡淡的木香味儿,幽幽的钻入她的鼻孔里,却似长了脚一般,竟然又钻到了她的大脑里。
秦轻又急又气,狠狠咬了他一下。
他这样突兀的行径让秦轻抓狂,一颗心慌乱又无助,“顾径凡,我结过婚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纠缠我!”
“求你了,离我远一点,好吗?”
她眸中尽是潋滟的水汽,眼泪仿佛随时会掉下来,那样迷茫的望着他,像是迷了路的孩子。
顾径凡定定的望着秦轻,垂在西裤中缝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那一刻,墨色的眸子里翻滚着不明情绪,像是一团乌黑的云,生生要压死秦轻一般。
秦轻怕极了他这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惊恐的望着他。
男人沉默良久,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恢复了平静。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是不喜欢,直接丢了就是!”
说完,他便离开,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一刻,她好像瞧见他的眸底有痛楚闪过。
秦轻抚着微肿的唇,站在原地,三魂七魄飞得不见踪影。
秦轻一直在洗手间里发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看着顾径凡放在洗手台上的车钥匙,咬咬牙,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总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让别人拿去吧…
回到餐厅的时候,顾径凡已经不见了,只有宋辽远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枝鲜红的玫瑰花,看着她走过来。
“轻轻…”
宋辽远眉眼含情,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她,满心满眼的只有她。
那一刻,秦轻想起顾径凡的那个吻,有些心虚,没敢看他的眼,垂着头回到座位上。
“你去哪儿了?”宋辽远上下打量着她。
秦轻心里一慌,急忙撇开脸,“没去哪儿,就是…上了个洗手间…”
“送你的…”他把艳艳的红玫瑰递到秦轻跟前,在额际留下一吻。
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秦轻不愿意多说,把红玫瑰插进旁边的瓶子里,敷衍他一句,“不小心撞到了…”
宋辽远眼波流转,大抵猜出是怎么来的,索性也不点破,安静的在她对面坐下来,笑意盎然的望着她。
“轻轻,你的嘴唇怎么了?”
秦轻的嘴角处有一小块破了皮,虽然没有流血,可是露出了红色的肉,刚才他就想问她来着,只不过碍于侍者在,他选择了暂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