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戒备的望着他,“宋辽远,你…下去!”
宋辽远笑笑,捏住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轻轻,我们是夫妻…”
他温热的呼吸呵在她细白圆润的耳垂上,一阵阵的电流袭卷全身,可秦轻一点儿也不觉得舒服,她只是觉得难过,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宋辽远,请你…不要这样,我…我不行…”
男人柔软的唇瓣刷过她的耳垂,一点点游移,落在她精致的蝴蝶骨上。
他似乎并不着急,极有耐心的一点点的哄诱,“轻轻,我好想你…”
“我想要你…”
秦轻真的很不想和他做,眼前的架势,她会莫名的想到于莎曼,会想到宋宝宝。
“在于莎曼床上的时候,你也说过这样的话么?”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最后,缓缓从她身上爬起来,身上一轻,那股压制感立刻消失。
秦轻松了一口气。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男人的声线沙哑不堪,透着某种隐忍,却还是和颜悦色的语气,没有丝毫不满。
秦轻没有说话,心口的大石头终于卸下,她往床边缩了缩身子,把自己裹起来。
虽然她答应回到秦宅,可是,她并没有想和宋辽远恢复到过去,有些伤害,不是无视它就不存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除了岁月时光还有于莎曼和宋宝宝。
即便她不讨厌那个孩子,可也并没有准备给宋宝宝当后妈。
她有她的坚持。
很快,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秦轻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这才是第一晚,明天呢?
还有后天,将来呢?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是下意识的裹紧自己。
对于宋辽远,她已经无法再交付真心,想起之前种种,尤其是他嫌弃自己不干净的样子,她的心尖尖儿上又是一阵刺痛。
原谅她,她不是圣母玛丽亚,她不会那些轻易忘记那些存在于记忆深处的伤害,更加做不到被伤害以后,还装出一副没有受伤的样子再去爱。
宋辽远,我之所以回来,想要的,不过是我爸爸的那些东西而已。
床头柜上宋辽远的手机亮起来,秦轻下意识的望过去,“于莎曼”三个字那么刺眼。
她没有理会电话,依旧半闭着眼睛,视若无睹。
宋辽远的私人电话她是不会理会的,于莎曼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才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秦轻一直以为电话响一阵子,没有人接听就会挂断,可是她低估了于莎曼的耐力,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吵得她无法合眼。
她躺回床上靠着,看着闪动的屏幕,突然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按下了接通键。
“阿远,你回来了?我好想你…”电话那端是于莎曼饱含相思之苦的声音,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秦轻笑了笑,“你找宋辽远?他在洗澡…”
“怎么是你?”于莎曼的声音顿时高了好几个分贝。“你…你怎么会接阿远的电话?”
秦轻弯着唇角冷笑,“我和他在一起…”
明明没有和宋辽远发生什么,可她偏偏就喜欢这样说出来,刺激于莎曼,她不是喜欢刺激她么?这一次,让她也尝尝被刺激的滋味儿。
连秦轻自己也觉得自己是骑着扫帚的可恶女巫,这一刻,她仿佛骑着扫帚游走在半空中,似乎看到了于莎曼伤心的表情。
“秦轻,你这个贱人!我不许你碰阿远!他是我男人!”于莎曼歇斯底里的尖叫。
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秦轻弯着唇角笑笑,“于莎曼啊于莎曼,你都给宋辽远生了儿子了,他还没有跟你领结婚证么?”
“我倒是有点同情你了,守着她八年,他也没给你个名份么?”
“哎呀,真是可惜啊,我想他一定是不爱你,他如果真的爱你,又怎么会一直拖着你不放呢?女人的青春那么有限啊…”
这一刻,连秦轻自己都不相信这样恶毒的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可是她不后悔,总不能一直这样被于莎曼欺负,该还手的时候,就要还回去!
“你…你这个贱人!”于莎曼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秦轻一块肉来,“你离阿远远一点,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秦轻冷笑,“我是很想离他远一点呢,可是他不同意啊,前段时间我躲到乡下,他马不停蹄的追过来,抱着我说:秦轻,我离不开你…”
她承认,宋辽远并没有说的这么肉麻,是她添油加醋了一把,可是,她就是想看于莎曼伤心欲绝的样子,怎么办呢?
秦轻心情很好的捏着手机,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就像是淬了毒的蔓陀罗花。
可是,她又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从前,是因为她爱宋辽远,所以才心甘情愿接受那些他给的伤害。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她于宋辽远已经没了念想,越没念想的时候,看事情也就越理智越清醒,所以,她不介意当一个恶人。
洗手间里的流水声停止了,秦轻冲着屏幕笑笑,挂断了电话,迅速删除这条来电,然后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
宋辽远出来的时候,秦轻侧着身子睡在床边上,离他很远,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宋辽远怕她掉下去,特意把她往里面挪了挪。
“轻轻,你就这么的防备我么?”
回答他的,只有空调风吹出来的沙沙声。
宋辽远安顿好秦轻,才走回到另一半床上躺下来,望着身旁“熟睡”的小女人安静的侧脸发呆。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借着屋外的点点路灯光芒,依稀可以瞧见暗夜中的那一片小小的白皙,虽然没有得到她的身子,可是他并不觉得失落,以后相处的机会大把,他相信日久生情。
心情难得的安宁,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安宁,他欠过身来,盯着她安静而美好的睡颜半晌,终于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又躺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床。
恼人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生怕吵到她的睡眠,他立刻接了电话。
“宋辽远,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给我出来!”于莎曼哭泣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下意识的望了望秦轻的睡颜,他压低了声音,“曼曼,你想做什么?”
“宋辽远,我就在秦宅大门这里,你出来见我!”
宋辽远咬咬牙,“好。”
于莎曼怕极了,自从宋辽远把孩子带走以后,她已经很难再见到孩子,失去了一道护身符对于她来说,难免有些心慌。
再加上现在宋辽远的种种举动都让她觉得疏离,所以在电话那端听到秦轻的声音时,她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往秦宅赶过来。
午夜时分,秦宅的保安已经睡下,听到门铃声响起,不耐烦的坐起来,“谁啊?”
于莎曼强行压制住那股经爆发的怒气,小声道:“是我…”
保安从玻璃窗里探出头来,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原来是于小姐,您稍等…”
关于这位于小姐,秦宅的佣人几乎都知道,这六年来,秦家的那个大小姐不在,她经常过来,很多时候还留宿在这里,也不知道宋总是怎么想的,总不能两个女人都霸占着吧?
可这有钱人家的游戏,谁又能说什么?
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哪有心情去理会这些?
不过,今天好像那个秦大小姐也住在这房子里!
推了推身旁的老伴儿,“孩儿他娘,有好戏看了…”
他老伴儿打着哈欠勉强睁开眼睛,“你个老不死的,大半夜的不睡觉,看什么好戏?”
保安一边替于莎曼开门,一边朝着大宅的方向努了努嘴,“看到没有?里头睡着一个,又来一具…”
老太婆也不睡了,立刻抓了衣服披上,看着于莎曼急切切的步伐,连连摇头,“老不死的,你说这于小姐有什么好的?怎么这宋总就是巴着她不放呢?”
保安摇头,“我又不是宋总,哪里知道?不过,这个于小姐真的不如秦小姐…”
老太婆又打个哈欠,推了推老头,“我说老不死的,你把我叫起来也瞧不见啥东西啊!还是睡觉吧!”
“他们有钱人家就喜欢这种调调,家里一个,外头养几个小三,咱们是老喽,看不明白,还是早点睡吧…”
宋辽远挂断电话以后,先是轻轻推了推身旁的秦轻,小声的叫她,“轻轻…轻轻…”
见秦轻半晌没有反应,他这才长舒一口气,脱下身上裹着的浴巾,穿了棉质的睡衣,趿着鞋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关门的“咔哒”声一响,秦轻就睁开了眼睛。
她并没有跟着宋辽远下楼,而是走到阳台的窗户前,借着幽幽的路灯打量着楼下的情景。
宋辽远走的很急切,连拖鞋都没有换,快要走进秦宅门的于莎曼见到宋辽远的那一刻,立刻就哭了出来。
她捂着嘴巴,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看着朝他疾步走来的宋辽远,就这么哭了起来。
宋辽远轻叹一声,走到她跟前,“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于莎曼气不过,举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我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
“宋辽远,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说,你是不是打算把宝宝给秦轻那个女人带?是不是准备不要我了?”
宋辽远皱眉,抱住她胡乱动的身子,“曼曼,你这是何苦?”
“我都跟秦轻离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莎曼哭的更大声,“我就是不放心!你要是真跟她离婚了,为什么还带她回这里?为什么还和她睡一起?”
宋辽远头疼,他一直都知道,于莎曼撒起泼来六亲不认,这会儿她又哭又闹,大宅里不少人都被她惊醒了。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我的祖宗,我那不是没有办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