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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姐妹相见

八贝勒府

佛堂里,若兰依然如同往日一般,跪在佛前虔诚的念着经。脸上一片淡然,仿佛这府里,这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不与她相关。

这时,门外传来请安声“贝勒爷吉祥!”若兰缓缓站起身,回过头来。只见八阿哥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若兰上前俯身请安:“妾身给贝勒爷请安。”声音平淡,有礼,可也带着冷漠与疏离。

八阿哥上前扶起若兰,道:“起来吧,不必多礼!”“谢贝勒爷”若兰缓缓的站起身来,沉默不语。

八阿哥见状,尽管早就已经料到会如此,心里仍不禁闪过一丝黯然。但他仍微笑道:“别在这里站着了,坐吧!”

二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旁早有丫鬟奉上茶来。八阿哥看着若兰,良久方道:“今早去畅春园给皇阿玛请安,见到了你弟弟文轩。”说到这儿,八阿哥抬眼观察若兰的反应。

若兰脸上虽然仍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但是神色间却已是不由得带了几分关心。八阿哥心里微微叹息了一下,方接着道:“听文轩说,你那小妹妹昨日就已经到京,现在已被文轩安排好了。

若兰闻听,一向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脸上竟然现出惊喜的笑意,她看着八阿哥问:“爷说的可是真的?若曦真的已经到京了?”声音中透着激动、喜悦也带着一点点的悲伤。

八阿哥点了点头,说:“我与文轩也已打过招呼,明天就派人去把你那小妹妹接过府来与你姐妹相见。”

若兰站起身来,诚挚的俯身道谢,“妾身谢贝勒爷的恩典!”八阿哥连忙用手相搀,说:“快起来,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客套。”

若兰起身,看着八阿哥有心说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仍然沉默不语。八阿哥伸手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茶,也挡住了自己唇边逸出的一丝苦笑,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她的笑只会因为家人而真心绽放,却从不肯对自己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哪怕只有一次!”

又过了一会,八阿哥开口道:“我还有公事需要处理,就不再打扰你了。一会,我会吩咐下去,明天让他们好生伺候,不会怠慢你和你妹妹的。明慧那我也会去打招呼的,让她不会再为难于你。”

说完,八阿哥提步向外走去。若兰犹豫的喊了一声“贝勒爷……”,八阿哥回过头来,眼里隐隐的含着一丝希冀。

若兰有些不自在的躲避着八阿哥的目光,轻声道:“贝勒爷,真的谢谢你。”八阿哥眼神里的希冀渐渐褪去,慢慢的浮上了一抹自嘲,轻轻的摇了摇头,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兰阁。

第二天

若曦跟着八贝勒府的人前往姐姐居住的兰阁,她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不由得百感交集,心里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这次自从穿越回来就一直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世只要与胤禛相知相守就好,至于关于八爷的一切就都望忘了吧!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甚至已经做到了。可如今,当自己再次踏进这八贝勒府,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自欺其人罢了。

前世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仍然恍如昨日般清晰,仿佛是一部永远也播不完的电影一般不断的在若曦脑海中播出、回放:十阿哥那张率真憨厚的笑脸,八爷那温和如玉的眼光,姐姐身上好闻的檀香味,以及那温和宠溺的目光,十爷的生日宴与明玉打架……,想起这些,若曦的心不由得微微的有些刺痛。

这八贝勒府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可惜啊,这物虽在,人却已不再是当年的人了,真真的物是人非啊!

若曦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人已经来到了若兰居住的小院。若曦远远的就看到姐姐身着一身素淡的旗袍,扶着她的陪嫁丫鬟巧慧的手正站在廊下,看样子是正在等她。

若曦看着姐姐,脑中蓦然浮现前世自己刚从这里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姐姐那焦急、担忧、怜惜的眼神。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姐姐对自己的细心体贴、关怀照顾、爱怜娇宠,已经让那一份真挚的姐妹亲情一点点,一滴滴的渗进她的血液里,溶入她的灵魂中,让她前世今生再不能忘。

若曦想到这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也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的。脚下急走几步,最后竟是小跑着来到若兰面前,只喊了一声“姐姐”便哽咽了起来,随即投入若兰怀里。

若兰拥住这个多年没见的小妹妹,感觉到了若曦对自己的依恋与亲昵,自“那人”死后就再无一点漪涟的心一时间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眼眶不禁红了起来。而一旁若兰的陪嫁丫鬟巧慧看到这姐妹相见的场面,也忍住掉下了眼泪。

若兰静静的抱着若曦,好一会才轻轻的推开她。若兰细心的用帕子给若曦擦着眼泪,强笑着说:“快别哭了,瞧你这小脸,都快成了小花猫了。快擦擦脸,也别再外面站着了,跟姐姐到屋里去坐!”

若曦红了脸,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任由姐姐帮自己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然后,随着姐姐进到了屋里。

这时,已有丫鬟端来了温水。姐妹二人洗了脸,又重新匀了面,这才落座,一旁的丫鬟奉上茶来。若兰仔细的打量着若曦,见自己这个已经五年没见的小妹妹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虽然才不过十三岁,但肌肤莹润似雪,眼睛深邃黑亮,而眉宇之间更隐隐的透着一股灵秀清华之气。与五年前自己离家时那个总是不停的乱跑乱跳的小丫头简直是判若两人!

若曦见姐姐一直打量着自己,脸不禁一红,道:“姐姐总这么瞅着我做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么?”说着,还不由自主的低头看看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妥。

若兰见若曦这一副娇憨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轻抿嘴角笑了一下,笑叹着说:“若曦,五年没见,你长大了啊!”声音里有着由衷的感慨、喜悦与骄傲。

若曦听了,却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带着一丝哽咽道:“姐姐也变了,变得不爱笑了,变得越发的,越发的……,”本来若曦想说若兰变得越发的“死气沉沉”,但看了姐姐一眼,就把话咽了回去。

若兰岂能不知若曦原先想要说什么,但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结已经被拧死了,只怕今生除了死,恐怕是再也解不开的。想到这,若兰沉默了,姐妹二人一时相对无言,屋里竟是陷入死寂之中!

最后,是若曦忍受不了这种死寂一般的沉默,强笑道:“姐姐看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的,我们姐妹好不容易才再见面,老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做什么?真真该打!”说着,故意的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果然,若兰被若曦的样子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妹俩又开始聊了起来。若兰向若曦询问着阿玛的身体情况,以及若曦上京这一路上是否疲累等等,若曦都一一的作答。姐妹俩看似聊得很愉快,但是都有意的避开了那些敏感的话题。

若曦看到这种情形,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有好几次欲张口劝劝姐姐不要再死钻牛角尖,放下心结,接受八爷。但是看着姐姐那看似带着温柔笑意,实则冷漠平淡的脸时,那些话又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姐妹俩就这样各怀心思,不咸不淡的聊着。一时之间,这屋里,这姐妹之间竟萦绕着一丝说不出的尴尬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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