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平凡

“喂，来一箱啤酒。全要冰镇的，这鬼天气，真他么热。”“好叻，马上来。”过了大约5分钟。一个25,6岁的年轻人抱着一箱啤酒，一路小跑的从后厨窜了出来。满脸赔笑的来到刚进来的那桌客人面前。他将酒箱子放下来。陪笑道：“几位大哥还要点什么？”开口要酒的，是个30多岁的大汉，身边坐着四个同伴，正好把这张小吃桌给坐满。此时那大汉早已不耐烦，一拍桌子冷哼道：“要个酒都这么慢，干脆别开了，你关门吧。艹，把你的上帝门晾着半天。”年轻人听他语气不善。双权攥得紧紧的，可脸上还是一脸镇静，笑道：“呵呵，这不是么，中午吃饭的人多，小店才刚刚开业不久，里里外外就小弟一个人。几位大哥还请体谅一下，这样，今天几位的酒钱算我的。还望以后常关顾小弟这里啊。多多宣传呵呵”大汉一听，乐了，这么快就怂了，自己还得了便宜，在较劲也觉得无趣。嚣张的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算是放过了他。“挺识趣，不错。嘿嘿”年轻人点头哈腰的又是一阵马屁，这才满脸堆笑的进了后厨，在他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冰冷的眼神，从他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射出。透着一股子的阴狠毒辣。怎么也让人无法想象现在的他跟刚才会是同一个人。年轻人一边催着小厨师烤着羊肉串，一边帮忙打下手，他是这家小吃店的老板，主要是弄些烧烤，火锅什么的。至于跑堂的重任就由这个小老板亲力亲为了。开张三天了小吃店的生意还算红火，就是偶尔会像刚才一样受些王霸气。他都忍了，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他将这句话的精髓发挥到了极限。他正在帮忙摘菜，一个懒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雨哥，要帮忙么？”年轻人并未吃惊，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忙碌了起来，冷冷的道：“做你该做的去”在他左上方，是一个不大的排气窗，一个年纪不超过20岁，满脸稚气的大男孩穿着一身不算名贵的白色运动服。一手拿着鸡翅，另一只手拄着窗台，斜坐在上面，吃得津津有味。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鸡翅膀。仿佛刚才说话的是另有其人。见自己被人冷落。无奈的摇了摇头，径自跳了下来，双手抱拳，活动着他的腕关节向前厅走去。年轻人头也不抬冷冷的道：“不关你的事。别给我惹麻烦。”穿白色运动服的大男孩，肩膀一端。慢慢悠悠的从那桌客人身边走过。路过那桌客人身边时，丢给他们一个冰冷的眼神，几个大汉只觉得全身一哆嗦，这大热的天，竟然都被这少年的一个眼神给盖住了。那眼神就像是和他们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让他们不寒而栗。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纷纷低下头去不再看那少年。当少年走到门口，只听后面小店的老板追了出来气冲冲的大喊：“死小子，偷吃这么多。”那穿着白色运动服的青年，听到喊话，身子一个趔趄，之后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大有被狼撵了的气势，那桌客人见这一幕，自嘲竟然被一个偷吃的孩子吓成那副德行。无限的懊恼啊。小店老板若有所思的望着青年逃跑的方向。嘴角翘了翘，也不再去追，想着什么出了神。良久，才被一声客人的召唤勾回了思绪。应了一声，又重新回到小吃店中忙碌着。他是那么平凡。平凡到，随处可见，只是一间餐馆的小老板而已。午夜的z市，灯火通明。满天繁星都被这个城市灯光映照得失去它耀眼的光彩。羞涩的躲进了云层中，身背着漫天的星斗，云彩渐渐地不堪重负，掉下了一滴滴的眼泪。为那大地上的一片霓虹披上神秘的面纱，一条条街上的娱乐场所像是黑夜的指示灯般，敬职敬业的每晚准时亮起，预示着z市的夜生活即将开始。这是另一个世界，黑暗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是在这片夜色下完成的。又有多少平凡的人，忙忙碌碌直到深夜都还坚守岗位，人比人的生活，给这个原本就残酷的世界又添上了几分冷漠。“香味居”小吃店，此时那个年轻人正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屋里的热气，加上本就是炎热的夏季，将这个只有25,6岁的年轻人烤的脸颊泛红，像是蒸了桑拿浴一般。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湿，可他仍然面带微笑迎着每一个来光顾他小店的客人。他叫陈雨，小店也只是刚开张三天，看似平凡的他，任谁也无法想象，在一个星期以前，他还是z市最大hei帮天龙帮中的情报组组长。从黑暗交易中的一员，变成了平凡无奇的餐馆老板，平静的生活，虽苦虽累，但是却难得的自由，只是几天而已。他就爱上这种远离血腥，随心所欲的生活。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午来过的那个身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年，身后三人都是不超过20岁的孩子。行为看似散漫，但几人举手投足间，却又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与稳重。陈雨见到有人进门，下意识的迎上前去笑道：“几位里面请，小店。。”当看清几人面容时，突然顿住，随即换上了冷峻的面孔转身怒道：“唐骏，别带他们胡闹，都回去吧，那里是你们的天地，而我现在的生活，也正是我想要的。”说完径直向里面走去，被叫做唐骏的正是那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年，唐骏一甩头，他身后的三人纷纷挽起袖子，帮忙招呼起了客人。他则跟着陈雨进了厨房，来到他近前，也不开口，只是蹲下，去捡地上的烂菜叶，帮忙摘起了青菜。陈雨无奈，只好默认。唐骏是情报组里的二把手，而这个情报组织是由陈雨十年前组建的，成员都是流浪在外的孤儿，那时他们大都靠偷。抢。要饭，这样的途径生存。后来被陈雨收留在一起，因为整天出没市井，因此对于很多消息非常灵通，渐渐地他们发现有时候灵通的消息也可以变成一种买卖。就这样，一帮孤儿追随陈雨以买卖情报为生，十年时间，情报组不断扩大，又收编了，暗杀组。格斗组，总成员已超过5000人。声名显赫。人员多了起来，又都是孤儿，这些人训练，吃住都不是一笔小的数目。渐渐地经费开始出现短缺，陈雨不得已，才带着他们去投靠了z市第一大帮派天龙帮。在那里他们的确受到了重用，天龙帮老大，龙阳，为人阴险多疑，几次想要陈雨交出情报组的人员名单，陈雨都以各种原因回绝，用他的话说，自己的生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可这一举动惹怒了龙阳，陈雨因此才声称金盆洗手。命令手下人，只搜集情报，永远不要将死穴暴漏给任何人。可是唐骏等人跟随了陈雨十年之久，他的离开，对下面的人无疑是个巨大打击。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小厨师在一旁切菜的声音。唐骏望了一眼窗外的雨夜，叹了口气，率先打破宁静道：“雨哥，龙阳对我们是有知遇之恩，可是不代表我们就卖给他了。再看看他对我们那个态度，尤其是训斥您的时候，我们兄弟真想一人一刀捅了他。”唐骏说话间，一棵青菜已经在他手中被揉出了绿色的汁液。陈雨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本就不舍这帮兄弟，被他这么说。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激起了那已被他尘封了的一腔热血。可他马上又恢复了原样平静的道：“正在训练的孩子们，如果没有资金支持，就靠我们卖点情报，他们会被饿死的。我当初成立这个组织的时候，就是不想你们这些苦孩子在挨饿受冻。现在龙阳老大什么都给你们了，要是跟着我。。。。我没有固定产业。只有给你们找棵大树靠一靠，才能存活。”说完这些，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陈雨本就是个喜欢独立，无拘无束的人。现在为了这些事情迫不得已依靠别人施舍，他只恨自己恨得牙痒痒。唐骏站起身急忙道：“他是能给我们资金，可他从没把我们当过人看待，我们要的是您。亲情，我们只有您一个亲人。”一向顽皮的唐骏，今天难得的收起了玩闹之心。陈雨脚步顿住了。唐骏继续道：“在我们心中你是我们的大哥，更像是我们的父亲。我们不是有奶便是娘的傻子。”陈雨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了一样。痛的喘不过气，他又何尝不当他们是亲人。就在这时，外面的三人忽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其中一个胖子走到陈雨跟前，小声道:“雨哥，得到最新消息，天龙帮在道上宣布，情报组背叛社团，已经对我们下了追杀令。”陈雨听了，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直线，他实在没想到龙阳竟然这么没有度量。唐骏忽然想起了什么，上前两步焦急地问：“有没有训练场的消息，孩子们呢？”胖子不语低下头，唐骏急道：“小虎说给雨哥听，让他看看知遇之恩算他妈什么东西。”小虎就是那个胖子，眼中含泪道：“龙阳说，我们几个不回去接受帮规制裁，迟到一天，就杀光那些孩子。”陈雨得手渐渐地攥紧了拳头，指甲一直压进肉里，鲜血顺着拳头滴下，唐骏暴怒：“龙阳，个王霸蛋。”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高个少年道：“现在孩子们暂时还算安全。可是明天呢，我们真的回去受死么？雨哥，你说句话啊。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了，他龙阳本就是看我们不顺眼。要不是我们给他情报，他天龙帮会有今天？现在跟我们玩起了过河拆桥。艹”陈雨慢慢地放开双手，他可以容忍任何事，但就是无法容忍有人伤害他的兄弟。他双眼猛射这寒光，冷冷的下达了命令：“小虎，竹叶。命令，情报组全体人员戒备，天龙帮中眼线给我盯紧龙阳的一切行踪，耗子，带暗杀组在训练场外1500米处集合。”三个人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和那个高个的像是竹竿的少年，两人冲着陈雨微一点头，转身执行命令去了。这才是他们的组长。那个天塌下来都能撑起一片世界的伟大男人。唐骏看着向众人下达命令的陈雨，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无法掩盖，他知道，他们的灵魂人物又复活了。陈雨脱掉外衣，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走出餐馆。唐骏紧随其后。不再去管餐馆内，众人疑惑的目光，消失在了无边的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