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恶作剧的神
一踏入参天林，视线就完全暗了下来。森林里高大的树林隔离了大部分的阳光，只有极细小的光柱能够找到间隙落到地上。
如果不是因为缺钱缺得厉害，我才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这里等级最高的才30级的森林矮人，对于已经52级的我来说，解决这样的怪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而且经验也少得可怜。不过参天林的怪身上都是宝，收集起来相对较快，拿出去拍卖的话，价格也算不错。
——参天林里的红花蝶，红顶鹤，还有可怜的矮人们，对不起了，我也是为了生存啊。
小小地愧疚了一下，我取下背后的弓箭。哎，这什么破弓啊，持久掉得这么快，反反复复地修，都快赶上一把新弓的价钱了。
钱钱钱，国度里的钱怎么就那么难赚啊?
考虑到自己的职业是弓箭手，身上用来补血的红瓶也所余不多，所以我暂时没去找皮厚血多攻击力惊人的矮人的麻烦，而是把目标锁定在红花蝶身上。都是靠速度决胜的，26级的红花蝶在我面前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没往森林深处走，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刷怪。平均三四箭就有一只红花蝶化成白光消失，偶尔落下它们的卵，被我小心地收集起来——这可都是制作红药的珍贵材料啊！
打怪虽然轻松，可也意味着实在很无聊。等怪刷新的时候，我打开好友面板看了看，大哥罗恩和嫂子斯卡布罗都不在线，其他在线的虽然也有几个，可我却没有兴趣找他们聊天，除了通过嫂子认识的猛男。
说起那个猛男也真有意思，我每次看见他的脸都会忍不住大笑，笑得他满脸黑线，咬牙切齿，也不好真跟我发火。我知道自己很讨打，可一来二去的，倒跟猛男成了好友。
我正想给猛男发信过去，就先一步收到他的来信：“马大姐，你在参天林干吗呢？”
我一听他的称呼就跳脚，“说了不许叫我马大姐，难听死了！你再这么叫我，我可跟你翻脸啦！”
“那叫你什么？马头琴？还不如马大姐亲切呢。”回信很快，末尾还附送一个撇嘴的头像。
我第一百零一次后悔给自己取了马头琴这个名字！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猛男纠缠，我直接问他：“我是穷人忙着赚钱，没办法跟你这种有钱人比。有什么事直说！”
“也没什么大事，我退出九茵无双了。”
我一看猛男故作轻描淡写的话就愣了。
猛男都算是九茵无双的元勋级人物了，虽然现在只挂了一个长老的闲位，可怎么会突然就退出了？
“你们帮主兼城主春风得意肯放人？”我惊讶问。
“有什么肯不肯的，我想离开那是我的事。”
“那……你离开九茵无双，打算去哪里高就呀？”
“去！什么高就不高就，我才没那份闲心。还是小斯和罗恩聪明，当个自由散人最舒服。”
我沉默了。对于猛男的话，我无法反驳。事实上，我一直没加入任何帮派，就是因为痛恨那些人所谓的义气。
想了想后，我又发信过去：“你这一走，九茵无双更是缺少得力帮手，不是让血色江湖的人更嚣张？”
“那些事就轮不到我来操心了。倒是你，还那么讨厌血色江湖的人？”
我心里一堵。
停顿片刻，我才将信发出：“讨厌说不上，但绝对不喜欢就是了。”其实任何拉帮结派的人我都不喜欢。只不过后面这话怕猛男多心，所以略去。我眼角一瞥，看见当前对话频道里有人发出SOS的求救信息，加上与猛男之间的话题实在不是我所喜欢的，所以干脆回信，“猛男，我这边有事，先不聊了，88。”
关掉对话框，我抬头一看，不由一怔。
我的正前方，一个拖着长辫子的女生正慌不择路地向我奔来，她身后还跟着三只手持巨斧丑陋而矮小的森林矮人。不用说，肯定是低等级的新人MM不小心招惹了这参天林里最麻烦的生物，正逃命呢。
一下要解决三只森林矮人吗……我暗里呻吟一声，不为别的，只为我所剩无几的药。虽然我敏捷高速度快，可是血少啊，就算死不了，可无论如何都得边打边补血……算了，就当救人一命吧，也不知救游戏里的人可不可以造个几级浮屠……
心里抱怨归抱怨，我还是冷静地举弓对准其中一只矮人，一箭射去。
出乎我意料的事，就只一箭，最前头的那个森林矮人竟然就倒地化为白光死去。哟，看来长辫子MM已经将那矮人的血打得差不多了，否则我也不可能一箭就解决一个。
我心里一喜，在箭上加持了施毒的技能，又是刷刷两箭射过去。
长辫子MM的反应很快，见忽然有人出手帮她，只愣了一下就飞快向我身后跑来。我瞥她一眼，略一犹豫，还是递了两瓶药水过去。
她也没有扭捏，接在手里，诚恳道：“谢谢！”
“不用客气。”我转过头，“它们追过来了，小心跟在我后面。”
其实我的提醒都显得多余。等那个长辫子MM将红蓝补充得差不多，什么麻痹啊，混乱啊，统统往矮人头上丢去。两人联手，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消灭了那两只原本就没剩下多少血量的森林矮人。
收起弓箭后，我微笑转头。
“你是谋士？”虽然问是这样问，但我已经很肯定这个小MM的职业。所有职业当中，恐怕选择成为谋士的人是最少的，因为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攻击力，防御也低得可怜，虽然技能在对战时有点用处，可升级太吃力，只能靠组队过活。
“是啊。”长辫子MM嘴角弯弯，很可爱地偏了偏头，“谢谢你啊，这位姐姐。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又要掉等级了！”
“不用客气，顺手之劳而已。”我赶紧谦虚道。不过还真有点成为侠女的感觉。
“姐姐多少级了？怎么还在参天林打怪呀？”
“52级。你呢？”
“我呀，已经36级了。”辫子MM噘着唇道，神态很是懊恼，“别人36级在这里都可以横着走了，我却被追着喊救命。”
我乐了，“你的职业就是这样子，没办法。”
“我也知道啊，早就想删号重来的，可一直舍不得，所以只好一忍再忍了。”辫子MM耸了耸肩，垂着胸前的辫子一晃一晃，虽然可笑，但确实很可爱。
蛮有意思的女生。想到这里，我重新仔细打量了她一遍。
第一感觉：不算美人。
她是鹅蛋脸，鬓间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双眸子又圆又亮，看似清澈见底，眉眼间却又带着一丝狡黠。按理这种感觉不讨喜，可长辫子女生那种坦然的狡黠，倒意外让人觉得她很真诚。
我再一次笑了。
“加好友，怎么样？”我说。几乎是同时，一个加为好友的申请框出现在我面前。
子归袅袅要求与你成为好友。
我只愣了一下，就大笑出来。这倒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痛快地选择了“同意”，我伸出手，“你好，我叫马头琴。除了马大姐，其余你怎么称呼我都行。”
子归袅袅伸手跟我一握，嘴唇微弯，又是那种狡黠却显得诚恳的笑容，“我是子归袅袅，除了小鸟，你叫我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真没感觉错，这个子归袅袅，果然有趣！
倒也奇怪，我与子归袅袅明明是第一次见，却觉得仿佛认识了很久，一点没有陌生人之间那种局促的感觉，所以很快便熟悉起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练级？”我好奇地问道，一边将自己也所剩不多的药水给她。
子归一点没跟我客气，笑眯眯地道了声谢，收下药瓶，然后才道：“哪儿是我一个人呀，不过是跟那个笨蛋走散了而已。”我扬了扬眉，没再继续追问。
“咦？姐姐你52级了，怎么什么帮派都还没加入？”子归忽然疑惑地叫起来，猛地抬头，一脸兴奋，倒把我吓了一跳，“啊，那正好，要不要加入我现在的帮派？福利很不错的哦！”
“……那个，还是算了吧。”我微微皱眉，却没有过多地表现出自己真实感受，只淡淡拒绝。加为好友之后，可以查看好友的基本资料。不用说，她刚才一定是查看了我的情况。
我的新友却不肯轻易罢休，“为什么？加入我们帮义务少福利多，名气也不错，怎么算都不会赔本，你为什么不愿意啊？”……
我无语地看着她。如果她去当商人，口才绝对是一等一的，不过肯定老做赔本生意吧？
很明显，有这想法的还不止我一个——
“小鸟儿，照你的说法，你大哥和我可都成了下苦力的，而且是专为你下苦力的。”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子归立刻惊喜回头，眼里全是笑意，却鼓起了腮帮子，“呸！本小姐还不屑让你来当我的苦力呢！”
我也暗自好笑地将目光转了过去。缓缓走来的那人，应当就是子归所说的走散的“笨蛋”了。他的笑脸十分爽朗，就跟他金色的瞳眸一样灿烂。银色的短发非常有特色地根根直立着，银色的盔甲仿佛会发光一般，背后露出巨大的银色剑柄，斜斜背在背上。这绝对是赏心悦目的一个人，然而我却巨幅地颤抖起来，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眼里看到的明明是那人爽朗的笑脸，我却感觉到撒旦在狞笑。
我曾设想过几千几万次，如果再见到这个人，我会扑上前去，竭尽全力，一雪前耻，然而事实上，我却只能懦弱地站在这里，连动动手指都那样困难。
甚至直到子归袅袅担忧地在我眼前晃着手指，才将我拉回思绪。
“姐姐你怎么啦？”
我飞快地垂下眼，右手在身后握紧了拳头。三秒钟后，我重新抬眼，露出微笑，同时在心里下了决定。
“没事，就是有点惊讶。”我望向已经走到面前的男子，眯起眼，故意露出色迷迷的样子，甚至还吹了声口哨，“果然是美男子！久闻大名了，天丝银线！”
既然没办法掩饰自己刚才的异样，不如主动出击吧。
一句话果然换来子归和天线银线错愕的神情。最先回神的是子归袅袅，她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大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去拍天丝银线的肩，“阿银……哈哈，没想到你堂堂血色江湖的副帮主，也有被人调戏的时候啊……我的老天，回去讲给我哥听，他肯定也会被笑死！”
我不动声色，抿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睨向天丝银线，暗地里却是十二分的戒备。我猜他不会当着子归袅袅的面为我一句打趣的话翻脸，可我也绝对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天丝银线的脸果然垮了下来。他目光狠狠地瞪着我，金色的眸子被怒火染得更加灿烂。
“你谁啊？跟你很熟吗？”他粗声粗气地说，然后一转不屑的目光，望向子归袅袅，“这就是你刚才生拉活扯想拉起我们帮的人？这么丑又这么没素质，进来了都会拉低本帮的平均水平！”
我还没来得及为这番话展开反击，子归袅袅就跳起来挡在我前面，活像斗鸡一样，冲天丝银线瞪大了眼，“你才没素质咧！小琴姐姐是我的朋友，刚才还救了我一命，不过是跟你开了一句玩笑而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你要得罪了她，我可跟你没完！”
“我……”天丝银线张口结舌，想反驳又找不到话说，只好悻悻地瞪我一眼，“反正我不同意她入帮……而且她不是也不想入帮吗？”
我心里一动。看着面前娇小玲珑的子归袅袅，又看着前方与我记忆里魔鬼的脸完全相同的男子，心神恍惚了一下。也许正是这一瞬间，我也被魔鬼侵蚀了灵魂。
于是，我弯起了嘴角，慢慢道：“可我又改变主意了……”这一刻，我几乎掩饰不了自己眼中的冰冷，所以只能靠嘴角的嘲讽来掩饰，“如果进入血色江湖就可以天天看到天丝银线你这个大美男，就算是出尔反尔，也没关系吧？”
将我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的天丝银线愣了一下，当他消化完我的话，却气得脸都青了，“你——”
我却收回了视线，笑嘻嘻地拍拍子归袅袅的肩，“袅袅，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回城？我想现在就去申请入帮呢！”
“好啊好啊！”子归袅袅举双手赞同，“我早就想出参天林这个鬼地方了，就是没找着路！”
“……你这丑女人怎么这么没素质——”
我扭头，冷冷地睨着身后叫嚣的天丝银线，“我就没素质，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就杀我到零级！”
也许是我语气里的冷酷让天丝银线怔住。但我心里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我恐怕没办法再用玩笑嘲讽隐藏自己真实的心声。
所以我又挑眉，对天丝银线得意一笑，才阴霾转头。
“对了，小琴姐姐，我有件事得先跟你说一下……”子归袅袅忽然有些为难地转头看着我，眨巴眨巴眼，“我很希望你能入帮，不过帮里暂时可能没有管理层的空位，所以你……”
“没关系了啦！”我立刻回以微笑，“我对入帮原本就没什么兴趣，当不当官儿更无所谓。你忘了我为什么入帮了？”我冲她挤眉弄眼，果然换来子归袅袅“扑哧”一笑。
“那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多给你制造机会的！”子归凑到我耳边低笑道。
听了她的话，我不由得一怔，然后多看了她两眼。
原以为她和天丝银线是一对，但哪有这么大方的恋人，难道她和天丝银线的关系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念头只在脑里转了一转，我又笑了。如果他们不是恋人，那就更好。老实说，不知道子归袅袅是血色江湖的人之前，我确实有心要跟她成为朋友的。
而现在嘛……
机会都已经自动出现在眼前，难不成我还要傻傻地放过？
出了参天林，在鸿蒙境的范围内，我和子归袅袅都用了回城。一次不经意的回头，我却倍感意外。
正与我说说笑笑的子归也注意到我的视线，一回头，也笑了。
“哟，你怎么还跟来了？”子归打趣的也正是我心里疑惑的，“放心放心，我们知道路，到时你只要动动手指，批准小琴入帮就是！”
天丝银线背着手，一脸不屑，“批准她入帮？我又不是疯了。”顿了一顿，他又道，“我跟着你是因为你哥让我保护你，最近九茵无双的卑鄙小人越来越多，你自己说说，你都被他们杀过几次了？”
子归重重地哼了一声：“借口！谁不知道昆吾镇里根本就不能PK啊！而且我跟小琴的敏捷都不低，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
“她？”天丝银线冷哼道，“顶破天也才55级的弓箭手，敏捷再高也只有那水平，跟你半斤的八两，死也死一双。”
我没有因他不屑的话而动怒，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天丝银线没跟我加好友，却能猜出我大概的实力，看来他眼睛也够毒的。如果说刚才我因为他那显得幼稚的言行而对他有所看轻的话，这一刻我又对他有了十二分的提防。
我仍然不够了解他，但至少我必须得清楚地看到一点：天丝银线，绝对是不容轻视的敌人。
想了想，我对天丝银线发出了请求加友的申请。
天丝银线一愣，看过来的目光更加不屑，“怎么，现在想找靠山了？没门儿！”
毫不意外的，我收到系统“对方拒绝了你的申请”的提示。
“唉，我可是很想成为你好友的啊……真遗憾。”我叹了口气，故作低沉地拉着子归袅袅往前走。
心里却笑了。
不急不急，有了子归袅袅，今后还有的是机会。天丝银线，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弱点！
申请入帮其实很简单，找到相应负责的NPC，交一定数额的银子，选择想要加入的帮派即可。
等我一做完，就听身后少女的声音：“放心，我哥什么都听我的，死阿银不同意你入帮，哥一定会同意！”袅袅将长长的辫子往身后一甩，小脸仰得高高的。她虽然是对着我说话，目光却是十足鄙视地睨着天丝银线。
再看天丝银线，他却是十足鄙视地望着我。
我不想与他对视，于是飞快地将视线转移。
几次三番听见子归袅袅和天丝银线提起那所谓的“大哥”，我倒真有些好奇那人是谁，“你哥也是血色江湖的？”我忍不住问。
袅袅愣了一下，“咦？你还不知道我哥是谁吗？”
“……为什么我应当知道？”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袅袅偏着头想了想，然后点头，“也对哦！你之前并不认识我，也不认识我哥嘛……不过你怎么会认识阿银呢？”
袅袅状似无心的一个问题，却令我的心猛然提起。
幸好我是面对袅袅，否则我很难保证刚才那瞬间的变色会不会引起天丝银线的警觉。
要知道那家伙表面上粗枝大叶，言行幼稚，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粗中有细！
——倒也怪了，也没认识他多久，我怎么就能看清天丝银线的真实性格？
但现在却是不容我多想，子归袅袅和天丝银线都在等着我的回答呢！
不过唯有这个问题，我是不怕回答的。
我淡淡一笑，道：“还不是因为某人喜欢招摇，每周都将与人PK的截图传到游戏论坛上，让人想不认识都难！”
说完，我又若有似无地瞥了天丝细线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后者气得张口结舌的模样。
“哦，原来是因为那个呀……”袅袅干笑两声，拉我到一旁，凑在我耳边悄声道，“告诉你喔，其实上传那些截图的人，就是我……”
这下轮到我瞪大眼。
袅袅弯着嘴角，一脸得意，“阿银他一直不愿意，还是我偷偷做了截图上传到论坛的！”
意外地挑起了眉，但我想到的，却是另一点，“你，就不怕他报复你？”垂着眼，我勾起嘴角冷笑。
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领教过天线银线狠辣的报复，我认了第一，没人有资格认第二吧？
“有我哥在，他才不敢欺负我！”子归袅袅答得很顺口。
见我抬头看她，她又得意道：“我哥就是那家伙的顶头上司，血色江湖的帮主——魏泽风！”
魏泽风？
我眯起眼，然后笑了。原来如此啊！我该意外的吧，但听到这个答案，却并没有真正感到吃惊。
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系统提示“叮”的一声。我回神一看，原来是罗恩发来短信：“你在昆吾镇？快回来！小斯说她有东西给你。”
看见这封信，我忍不住笑眯了眼。
心底确有太多的话想要找个人说，而大哥正是我最好的倾诉对象。
飞快地回了一个“好”字，我抬头对子归袅袅道：“我朋友找我，我该回去了。”
“啊……是吗？”子归袅袅明显有些不舍，却还是很干脆地点头，“那也好！我现在就去找我哥，让他加你入帮。”
我没有客气，“嗯，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谢什么呀，我才该好好谢你救了我的小命呢！”袅袅可爱地皱了皱鼻子，紧紧地抱我的手臂一下，又松开，“拜拜！”
“再见。”我笑着说。
看着子归袅袅明媚的笑脸，一丝怅惘悄然涌上心头。
我这样做，是利用还是欺骗？
如果今后这个单纯又快乐的女生知道我笑容下的算计，会不会恨我？
可就算有犹豫，也只是一瞬间。当我抬眼看见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天丝银线之后，那丝怅惘和犹豫都很快化为乌有。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茫然无知的桃紫夭夭被这个人残忍杀到0级的事！
“美男，后会有期咯！”我刻意笑得轻浮。
不这样，我真怕自己会没办法伪装此刻心底真实的冰冷。
天线银线回答我的只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笑笑，垂下了眼，转身向传送点走去。
确定身后的人绝对看不到我的表情，我才敢放肆而无声地大笑出来。
今天，可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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