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与石未明在一起“狼狈为奸”了好几年,对他的那点小心思又如何看的不明白?无语的摇了摇头,心中在感叹遇人不淑的同时,对着已快跑到他面前的小李子,皮笑肉不笑道:“我与你石哥一分钟几十万上下,时间极为宝贵,你快去把我们的专用桌抬来,多耽误了一分钟,你也是赔不起的!”说着,自钱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十元“大钞”,忍着肉痛,佯作潇洒的甩向小李子,正好阻住了小李子来扑之势。
这也不能怪胖子小气,他家里虽然富有,但他毕竟只是个高三的学生,加之家教甚严,他每个月得到的钱并不多。况且,在这排挡处,本就不是什么高档的消费场所,普通人来喝酒吃饭,也就那几十上百的,至于这里的服务员,那是半分小费都没有。所以,胖子这一出手就十元钱小费,算是阔绰的了,也算是对小李子生意的照顾吧。
小李子绝对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奸商本质,拿过了钱,原本已张开到百分之九十的怀抱,硬生生的给他收了回去,麻利的将钱塞进口袋,笑道:“两位大哥进帐内稍等,专用桌早已备好,小弟速去速来,绝不多耽误一秒钟。”说着,便已经迅速的跑开了去。
看着小李子瘦小的身影,石未明摇头叹道:“回想以前初见的时候,是个多老实的少年啊!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一下。”
胖子也叹道:“无奈,无奈,谁让我二人思想境界这么高,魅力这么强呢?即使未注意培养他,从我们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气质,就足够感染他了。”说着,还皱着眉头,又是摇头,又是捶胸,似是颇为无奈的样子。
正如小李子所言,他未多耽误一秒钟的时间,当石未明与胖子走入帐内时,小李子便已回来了。只见他正勉强的抱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张破旧的四方桌,有些糜烂的桌子木腿,外加少了一个桌角,整张桌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从一个垃圾堆里拣回来的。
“砰”的一声响,小李子将四方桌放到了帐篷内的一个空地处,回过头,对着石未明与胖子得意道:“石哥,胖哥,怎么样?你们的这张专用桌子我可是每天都擦一遍的。”
看着黝黑而干净的桌面,石未明与胖子赞许的点了点头,一同坐下,胖子道:“不错,不错,小李子,不怪咱哥儿俩平时那么照顾你。”说着,又拿出一张十元大钞,很牛的甩向了小李子,道:“快去上酒菜吧,老规矩。”
“好勒!”小李子喜眉笑眼的拿了钱,一溜烟的跑去忙碌了起来。
石未明在一旁看的眼红不已,老子何时才能这般潇洒的甩小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对小李子犹为有效,这排挡本是客满,四周乱轰轰的,不少都是叫老板快上菜之类等的不耐烦的话。如今,别人的菜尚未开始,石未明与胖子所要求的酒与菜便已齐齐的端了上来。嘿!这就是熟人的好处。
这菜一上来,不少眼尖的人便已注意到,其中一人叫道:“老板,不厚道啊,我们都等了十几分钟了,这菜还没上来。你的俩朋友一来,这菜马上就上了。”
小李子头也没回的说道:“这是两位大哥早就定好的。”
刚才叫话之人顿时没了声音。
小李子一边将盘子里的酒菜分别在石未明与胖子面前摆放好,一边对着石未明与胖子笑道:“两位大哥久等了吧?今日实在是人多,所以才耽误了那几秒钟。”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哈哈!”胖子大笑了一声,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满意道:“小李子,你现在是越来越对我胖子的胃口了。来,既然在这儿了,那就陪我哥儿俩喝几杯。”说着,拿起酒瓶,为小李子斟了一杯,顺便又将石未明的杯子斟满。
小李子也不是扭捏之人,闻言便对着帐篷外大叫道:“张师傅,你先帮忙端菜,王师傅,你先帮忙收一下钱,放心,今晚不会让你们白忙活了。”
待听到外面有两个声音分别回复了他之后,才转过头来,见石未明与胖子都在看着他,笑道:“两位大哥见笑了。”
“哈哈!”石未明与胖子一齐大笑,石未明向小李子伸了个大拇指,道:“李子,你是越来越有当老板的气势了,啧啧,先下命令,再给个未知枣棒,这人,被你吃的死死的。”
胖子也点头赞道:“看的出来,这两年你的确学了很多东西。不过,这两人的钱你得给的合适了才是。”
小李子腼腆一笑,道:“我晓得的,其实这还不是两位大哥平日里栽培的结果,若非如此,小李子估计这辈子也不敢跟人这般说话,更不会有今天这么大的排挡。”看的出来,他对这两位不良大哥是打心眼儿里尊敬。
石未明与胖子相视一眼,齐齐大笑。任谁被人这般看重,心里多少都会得意洋洋。而至于石未明与胖子,那就更不用说了,从他们大笑时眼里释放出来的目光,便知道他两人不是有点得意洋洋,而是完全的趾高气扬,还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那种。
小李子对这两位大哥脾气自是深知,也随着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笑声甫歇,石未明便拿起酒杯,对着小李子道:“来,李子,你我同为孤儿,算是同命相连,你有今日这般气度成就,石哥我心中也是畅快。这第一杯酒,我就与你先喝了。”说完,便举起酒杯,“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那有中指高的啤酒杯,满满一下,竟是让他一口气喝个见底。
小李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言,却也是举起了杯子,仰面狂饮。
待石未明将空杯子放下,小李子却已后他一步将杯中之物干尽。两人同时大咧地抹了下嘴,相视爽朗一笑。两张年轻的脸蛋,皆是兴奋的通红。
一旁的胖子自是不甘落后,举起早已等待多时的酒杯,对着小李子道:“李子,垃圾既与你喝了这杯酒,就说明他已当你是自家兄弟了,他的兄弟,也是我胖子的兄弟。今后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完,也是爽快的一饮而尽。
李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道:“蒙两位大哥不弃,如此看的起我李刚。从今而后,两位大哥尽管遣我箕帚,上刀山,下火海,稍作皱眉,便是五雷轰顶。”说完,抬杯,一气饮尽。
“好!”石未明与胖子齐齐的大叫了声。心中皆想,这小李子一气饮尽,果断干练,两杯下肚,却是面不改色,果真是个可造之才。
不得不说,这两个兄弟虽说无耻了点,但那眼光却是贼毒。一块未开发的璞玉,楞是让他俩给挖了出来。当然,有这能力的,今后也自非平凡之辈。
受起初的豪烈气氛的影响,酒饭间,尽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不肖片刻,三个年轻人便已喝的面红耳赤,头昏脑胀。
但凡喝过酒的人都明白,头昏脑胀并非真正醉酒,因而此时几人都还尚能理智思索。眼见喝的都差不多,三人便已主动不再互相推杯,正打算就此闲聊几句。
忽的一道叫声传来:“老板,老板,过来!”
小李子立即站了起来,向两位大哥告了声罪,便循着那声音而去。石未明与胖子也闲着无聊,眼光便跟着小李子,看看自己新认的兄弟如何去处理问题,若有吃亏之出,少不得也要帮忙的。
叫小李子的,是个彪悍的中年人,他坐在一张十人桌的正中间,想来也是那桌人中的领头人物,如今,他正背对着石未明他们。
小李子走了过去,对着那领头人物,略作恭敬的笑道:“哟!是梁哥!不知梁哥叫小弟来所谓何事?”
梁哥正在跟一个小弟胡吹海谈,闻言,转过头,看了小李子一眼,然后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道:“这桌饭菜的钱记下吧!下次等哥儿几个手头宽裕点了,给你送来。”
小李子脸色一变,为难道:“梁哥,你也知道,咱这是小本生意,一个晚上也赚不了几个钱。如今,你帐上的那些钱,差不多要跟的上我们一个月赚的钱了。”
那梁哥忽的面色一冷,看了眼小李子道:“怎么?还怕我梁哥跑了不成?”
小李子吓的连忙摇手道:“不,不,不!梁哥误会了,梁哥一言九鼎,这几个小钱对梁哥而言是九牛一毛,小弟如何会那么想?只是…”
梁哥面色稍缓,却不待小李子说完,便挥了挥手,打断了小李子,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帐记下吧,兄弟们,走了!”说着,朝着诸多小弟手一挥,便率先站了起来。
一干小弟闻言,纷纷“哦”了声,便欲起身。
小李子心中一急,加之刚与石未明他们拼过酒,这头脑一热,竟鬼使神差的站到梁哥前面,道:“梁哥,并非小弟要冒犯,只是我这小本生意,实在经不起梁哥这样三天两头的赊…”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响,小李子连人倒飞了几米远,“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一张桌子上。登时,整个帐篷内都慌乱了起来,无关之人,不管是刚来的,吃到一半的,还是已吃完的,都纷纷向帐篷外跑去。一时间,整个帐篷内人声混杂,鸡飞狗跳。
那梁哥冷冷的看着小李子道:“小子,别给你脸不要脸,我梁哥想做什么事,还没人敢说三道四。”说完,大手一挥,率着一班小弟,便欲向帐篷外走去。
此时,石未明与胖子依旧坐在他们那张专用桌上,两人皆是面无表情,眼中寒光隐现。见那梁哥已准备出帐篷,石未明冷冷道:“有人打了我们兄弟,该如何?”
胖子眼中凶光一闪,也不多说,猛的站起来,顺手拿过桌上的一个空酒瓶,嘴中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杀!”说着,人已经迅捷的冲了出去。
石未明依旧是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随意的拽起一条长板凳,紧随胖子之后。
那梁哥刚打算走,忽感不对,刚回头,却见一个黑影极速的向自己的头部袭来,心中一紧,刚想躲避,却哪里躲的及?只听“砰”的一声,旋即便是一阵玻璃破碎般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头晕眼花。
这梁哥终究是久混****,大大小小的群欧单挑不知经历过了多少,不但身体彪悍强壮,斗争经验更是丰富无比。
在这受创之余,竟本能的挥出一拳,想要尽自己仅剩的所有余力来创伤对手。哪知,他这一拳刚挥出一半,石未明的长板凳便已来到。
石未明与胖子本就非善类,两人一个无亲无故,一个老爹是市长,平时打架出手毫无后顾之忧,自是全力施为,如今又有了酒精的刺激,加之兄弟被欺,心中愤怒,出手更是能多狠便多狠。
怕自己身体力量不足,石未明甚至利用了自己飞速疾冲的动量,待看见那梁哥正准备挥拳攻击胖子时,原本准备攻击梁哥脑袋的长板凳立即改变了方向,携着一股巨大的力道击向梁哥的手臂。
他这一挥,自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板凳的动量与石未明飞速疾冲的动量相加,自是非同小可。
“砰”的一声,所有的动量全部在瞬间转到了梁哥的身体上。一声“喀嚓”响过,那长板凳竟从中间硬生生的断作了两截。而梁哥,则“扑通”一声之后,跌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捂着被砸的手臂,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嘴中发出痛苦的嚎叫。
纵然是他混****多年,这一击废掉了他的手臂,那痛苦,也是极难承受的。
这所有的一切,说起虽慢,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诸位小弟竟齐齐的楞的原地。一来他们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底盘上,老大会被人打;二则事情发生太快,太突然,他们尚未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