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诚阳泄天机，子雄伸大义
路迢迢无不前，水涛涛无不东。自虹门血案，子雄去得狼狈，以百里与溪江。将前看，有垂翁于清清之水执竿而钓，那水中无虾；讶曰：“江水清清，哪有鱼虾？”翁不应，视其人五官俱色，四肢俱奇，乃王者之形；闻其语七音俱声，厚实圆润，乃王者之息；又辨气趋，微曰：“前路缈缈，岂有生机？”子雄顿愕，谓曰：“前辈何以透晓？”翁曰：“识之以目，闻之以耳；焉不辨物？”子雄伏前，叩曰：“前辈何称？”翁不应；曰：“无极之人，无极之怀。鼠目之人，鼠目之光。成大事者，当透其然。”子雄顿惑，曰：“愚焉器乎？”翁曰：“成器有其术，无术可成乎？纵世而言，欲得一物，有谋得，有力得；然观尔之相，属无谋无力者，焉能成器？”子雄拜曰：“赐教。”翁曰：“智也，通博古今，透辨时势；主也，运筹帷幄，量才任贤。”子雄汗颜，坠地曰：“赐教。”
时匆匆不归，机悄悄不觅。何易透其由？翁无视子雄，单指溪中之水，曰：“何物？”子雄曰：“清水。”翁曰：“非也，止渴之物。”子雄惑其由。翁曰：“以水则多样，不定一事，不明之物也；若以止渴物称，无异。”子雄拜曰：“子雄拜领。”
翁复以杆上鱼，曰：“夫觅何物？”子雄曰：“充饥之物。”翁曰：“非也，人生之乐。”子雄惑其原。翁曰：“若以充饥物，无为也，不定一为；若以人生乐称，忻然。”子雄曰：“子雄叩领。”
翁三指前一路，曰：“何物？”子雄曰：“人生之路。”翁曰：“非也，谋生之物。”子雄惑其故。翁曰：“若以人生路，夫可行，不定人向，平常之物也；若以谋生物称，则人有向，志也。”子雄奉曰：“子雄奉领。”
翁但顾子雄，曰：“姓氏名谁？”子雄曰：“愚乃佩县萧子雄，字泽之。”翁曰：“何事仓皇？”子雄答曰：“不瞒前辈，愚乃好赌之人，昔有人诡诈与愚，反要愚之命，愚一时性起，将杀之，而遁与此。”翁曰：“舍中还有几口？”子雄曰：“老慈。”翁噱曰：“善也。”子雄闻言，不知所以。翁曰：“乃杀人走，无可成名；而成名者，慈也。”子雄闻得色青白，难朔其形，当坠伏翁前，请指点。翁曰：“欲知天下事，观今鉴古；欲成天下业，择圣从智。”言罢，自怀御下《大贤书》，赠之。
子雄拆而顾之，上曰：‘孝也，天下第一圣，无孝不可贤；贤也，天下第二圣，无贤不可仁；仁也，天下第三圣，无仁不可礼；礼也，天下第四圣，无礼不可忠；忠也，天下第五圣，无忠不可义；义也，天下第六圣，无义不可诚；诚也，天下第七圣，无诚不可信；信也，天下第八圣，无信不可志；此为上数。志也，天下第九圣，无志不可智；智也，天下第十圣，无智不可谋；谋也，天下十一圣，无谋不可计；计也，天下十二圣，无计不可勇；勇也，天下十三圣，无勇不可兵；兵也，天下十四圣，无兵不可道；道也，天下十五圣，无道不可德。德也，天下十六圣，无德不可主；此为下数。’
子雄顾三页，当投地呼师父。翁曰：“天下本无师，熟能生巧；若有心功业，当透此理。”子雄曰：“愚不透也，但求赐教。”翁曰：“得人之音，知人之气；得人之色，知人之利；得人之形，知人之能；得人之物，知人之行；智之识也。”子雄叹曰：“圣人之解，一字千金；圣人之云，一语千钧。与圣一言，与生一适；何异圣言？与圣者云，无一为善；是圣天下无二。何言圣非？”翁噱曰：“尔果大慧，无枉导之。”子雄伏曰：“愚幸夫子授教，仰夫子高称。”翁曰：“尔以透晓。”子雄深思有间，是透得夫子乃春秋门下诚阳，名不及弟朴村，而智可过三千里，曰：“愚是夫子门下乎？”翁曰：“非与是，且自定之。”子雄伏地三叩，诚心候教。
翁反观溪江，自而垂钓，虽不钓鱼虾，则可钓有缘人；言曰：“与吾一言，所透是甚？”子雄曰：“欲也，揣谟不测；授也，乃成之术；学也，一物多义；喻也，天人不辨；言也，一语双关；师也，自心之悟；成也，得人得利；心也，天下无极。此为愚所透，乃圣智天下，万物秋毫。”翁曰：“非也。智者天下，不智己心。”子雄曰：“何也？”翁曰：“己为中心，以辨天下；则无一可天下。”子雄闻言，叹曰：“天下无一为完人。”翁曰：“非也。天下无一非完人。”子雄顿惑。翁曰：“天生人命，是铸其完，不完者夭。天下何为完也？无死无生，无忧无喜，无祸无福，无败无胜，无辱无荣，无贱无贵，无丑无美，无奸无忠，无懦无勇，无邪无正，无贼无兵，无淫无贞，无恶无善，无难无幸；万物之须，亦不此乎？无透此由，何功圣业？”子雄叹曰：“天下如戏，人如其中角色，缺一不全。”风溘间吹，侵袭江岸，子雄伏前听令。翁曰：“大事之者，事出不正；尔即行之。”子雄应其命，不敢怠慢。
自蒙圣人授，子雄蓦然回首；连夜返佩县入囚房，顾母悬梁上；跪曰：“不孝之者，九生不偿；万死不究。”萧母眄视不肖之子，心碎梦破；曰：“天之将逝，人当自勉；老媪以暮，大限将至，尔且引去三千里，莫返。”子雄不去，曰：“圣人有训，百事孝为先。故然，不孝之人不成器，是圣言也；子雄非无成之子，焉据母于厄，而自奔走？”萧母亡以言，惑之瞬间悟。子雄翀上梁，解得母束，奔出囚室。
遁之时速，一刻三时。途有柳家慕奴，即应。那人顾子雄身健，纳之。子雄承智授，夜抱《大贤书》而眠，出作为。员外柳员[160－]，字兴隆，祖居惠州，窃子雄功学，召曰：“何人？”子雄曰：“佩县萧子雄。”柳闻言，即谓曰：“识梁松否？”子雄曰：“识得。”柳曰：“其乃吾之友。”子雄色落，无以应；归室谓母曰：“松与员外友，何如？”萧母曰：“尔可测得，松几时至乎？”子雄曰：“不也。”萧母慨曰：“即不测之，何知来日？是谓避难之人，闻风即避，尔当从之。”子雄纳言，连夜挈母奔出，去之柳家庄，去之惠州，踏新征之途。
越三日，与怀化集市，前引一马闯将来，不避者尽难。那妇人萧氏不慎与难，旁蹦出子雄，指马上人曰：“光天化日，王法何处？”此人蔑视子雄，曰：“吾即王法。”子雄断喝：“尔是何人，岂可自称王法？”此人曰：“尔非本方人，就话与知，吾乃怀化令齐威之子，公子妙也。”子雄怒曰：“即是令之子，当执法为先，焉可枉顾之？”妙喝曰：“此般人，不知死活，竟敢斥吾焉？待吾治之。”挥鞭欲责。旁萧氏跪曰：“公子休罪之，乃妪所授无方。”言毕，挟子雄远集市，与野郊。
自前传来啜泣，子雄奔顾之，乃一汉子，便谓其故？汉子曰：“仆为马夫，因公子妙贪内人色，占之；仆父与其评理，还遭厄难。仆失了夫人，还蒙父冤，何不泣耳？”子雄曰：“何不告之太守？”汉子曰：“民无比官，终将劳累而不果。”子雄曰：“令眷安处？”汉子曰：“与怀化府，当受公子羞辱。”子雄愤曰：“岂有此理，待吾拯之。”汉子闻毕，伏地谢恩。萧母见状，谏曰：“尔等此与怀化，无拯娘子，反误性命。”子雄反顾母亲，曰：“何拯？”萧母曰：“待思计仪。”子雄曰：“与间，凡失一刻可误娘子命，还有何计仪？”言毕，与汉子夜潜怀化府。
公子妙室间，差娘子曰：“娘子事那厮，束不遮体；而事公子，绫罗丝带；何其幸也？”娘子泣曰：“妾与夫自恩爱，不思绸缎，以可幸福；痛夫无见妾，必无生欲，请公子念夫妇情重，大发慈心释妾归去。妾当无忘公子大德。”妙怒曰：“不思富贵公子，反思落魄那厮，岂不可恨？”言毕，狞笑娘子前，宽其束。娘子执之，与室狂奔，终不可遁，唯以哀求。妙无怜之，恨心如狼。忽外大呼：“门开。”那娘子闻得呼声，大叫：“官人拯之。”内外声泣泣，由人痛心。而间，自窗奔入一者；视之者，乃夙时集市人。妙惊喝：“尔与此何干？”子雄曰：“杀之此贼。”言毕，操刀而前。妙惊心飞遁，且门上闩，遁之无途。
时室门大开，外涌入一众，将顾室中，公子但与人刀下，惊呼：“速纵公子。”子雄曰：“休想，吾非杀此贼不可。”引府院统领吴仓曰：“吾以测之，尔非愚类；应当晓得，若杀公子，必诛九族；若释公子？”子雄抢言曰：“亦诛九族。”吴催目顾，但见此人目透锐光，曰：“何纵公子？”子雄曰：“左右远。”俱愕然，无以言。子雄操刀近公子喉，曰：“公子亡。”惊得公子妙叱曰：“左右避。”左右旁隐。妙遂曰：“吾卒以远，公且释吾。”子雄曰：“不也；尔众还与后；纵之其必逐来，吾可生哉？”妙曰：“公休忧，若公纵吾，其之且去。”子雄冷喝：“焉信尔厮？”妙曰：“不信与吾，公必亡之。”子雄笑曰：“以尔之命，换吾之命，何不值也？”妙惊曰：“不也，若公纵吾，来生化牛马报大恩。”子雄曰：“来生是何？吾不思其远。”妙遂曰：“何如？”子雄曰：“释其二。”妙乃从，曰：“公则纵我。”子雄曰：“不也。时留吾命，后将杀之；故非吾不去，不可纵之。”言毕，挟公子远怀化府；奔向野市，其后怀化卒远随。子雄将视夫妇，曰：“尔且走先，如远如好。”夫妇拜谢恩公，前奔去。
复三里，公子妙曰：“以据怀化远，公何不释？”子雄曰：“怀化挟公子，此罪不轻，何可容身？吾焉不透？故非杀尔而不值。”妙惊然猛发飚，力摧子雄；子雄坠地，妙趁机奔之。子雄亦惊，一跃而起，逐杀之。前来一人李秋红，乃怀化北村人，习得武艺，叹无识者，故一生没落，但闻呼命；飞向前，止见子雄逐公子，大喝一声，操刀迎子雄。子雄不敌，夺路而逸。秋红冷喝，曰：“贼人何逸？”遂飞随之。子雄慌不择途，奔前但是山崖，后是逐兵。李秋红举刀呼：“贼人，速速受俘。”子雄曰：“宁死不可辱，焉降小贼？”秋红曰：“尔杀公子，何言吾贼？”子雄曰：“圣云：‘贼也，窃民安者’，吾所诛者，无视王法，无视民生，何不为贼？则尔助贼窃生，亦不是贼。”秋红曰：“汝乃何人？所诛者亦何人？”子雄曰：“吾行不更名，乃佩县萧子雄。诛者，乃公子妙。”秋红闻而痛呼曰：“吾焉拯此贼？公速远去。”子雄顿惑，曰：“尔是纵吾？”秋红曰：“是也。”子雄谢毕此人，欲远去。时，前又来一众，首者公子妙，断然喝：“左右入。”子雄大惊，力无以比；后顾山崖深千尺，岂不亡哉？若俘亦可生乎？由心一慨，合目随风降下崖。
野郊地，茅草舍，抱卧一人三日未起，乃子雄也。旁一媪神憔悴，三日未寢，时闻唤：“母亲。”萧母大喜，曰：“儿且醒来了。”子雄无应母亲，言曰：“那夫妇何如？”萧母大泣曰：“汉子被杀，娘子殉情，其三亲九戚，均赴黄泉。”子雄大怒，自箦一跃而起，曰：“此间无法，吾焉坐视不理？”萧母斥曰：“不也；尔可知此拯夫妇，险些亡命，幸有壮士拯救，若非焉生？”子雄曰：“圣云：‘亡不可惧，唯惧世间无正’，儿焉安己危，而无视百姓生死。”萧母曰：“非也；尔不拯娘子，不挟公子。不挟公子，汉子不亡，其村不殃。纵观天下事，非正可天下。尔尝言之，圣十四，兵也；有兵方可道，故无兵者，道有何用？祸世之源也。尔今无行正之本，焉不明之？”子雄大惭，曰：“吾不拯之难也。”遂携老母，秘走怀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