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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除夕良宵舞霓裳

看着眼前的男人,紫凝冰突然后悔就这么离席。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将军免礼。”温和端庄的抬了下手,将自己的不自在掩下。

“谢闲王妃。”恭敬谦厚的作揖,这才直起身来。宫道上通明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表情看的却并不真切。

见他只是谢恩,却不多言,紫凝冰便道:“将军若是没事,本妃便离开了。”话落,便要继续前行,却听到他恭谦的问候:

“我朝太子让微臣见到闲王妃时,记得问上一句:磐石无转移,蒲草可是韧如丝?”

紫凝冰的身形一顿,眸子沉敛了几分。易宣的那句话,突然在耳边回荡:“冰儿,我对你心如磐石,绝对不会再恋他人。你呢?你可愿做蒲草?”往事不堪回首,这话倒是不假!她敛了眼眸,最终还是负了易宣。“将军,请转告贵国太子殿下,本妃并非蒲草,殿下亦不是磐石。”

他诧异的看着紫凝冰,却只见她敛着眼眸,唇角挂着苦涩。“王妃,太子他…”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紫凝冰打断了:

“孙宁,请提醒他,让他善待太子妃。”她直接喊他的名字,多少是有几分失态的。似乎是意识到了,紫凝冰又紧接着说道,“抱歉,直呼将军的名讳,还望将军见谅。”

孙宁躬身说道:“王妃言重了。”看着紫凝冰脸上端庄规矩的笑容,刚刚的那一抹苦涩,好像错觉一般。

“将军,本妃觉得太吵闹了,便先行一步。”紫凝冰礼貌的说道,然后便继续向御花园走去。

孙宁侧身而立,看着紫凝冰走远,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紫凝冰刚刚的话,明明白白的是放下了,这样让他心安了许多。可是,想到太子对她的执念,另一份不安却更加重了。紧锁着眉头回到宴会上,却不知道,他与紫凝冰的对话,在他回到宴会之前,就已经被云澈知道了。

宴过三巡,云澈见紫凝冰依旧没有回来,心底隐约有些不安。虽然知道她有人暗中保护,却还是没能打消那份不安。邻桌而坐的茗烟看了一眼云澈,不温不火的说道:“冰块,听说下一个节目,是一曲霓裳。你那么喜欢霓裳,倒像是轩特意为你准备的。”

云澈微皱眉头,看向茗烟,见她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心里越是疑惑。正想要问什么,耳边便传来了熟悉的乐曲声。转头看向台上,弹琴的竟是易辰?再看那红衣舞者,虽然蒙了面纱将脸遮住,但从舞步到身影,分明就是紫凝冰!

宴席间众人的目光,都被优美的琴声和曼妙的舞姿吸引过去,其中不乏好色之辈的垂涎之语飘进云澈的耳中。云澈的双手紧握成拳,克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冲动,一直到一曲舞的结束。猛地站起身正要上前,却被一旁的茗烟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冰块,都忍到结束了,就在忍一下!”

云澈冰冷的眸子带着怒火,直直的看着和易辰并肩走下台子的紫凝冰,立在原地。

紫凝冰和易辰对高坐在中间至高点的夜煜轩恭敬的行礼,齐声说道:“臣妇莫晴雨、微臣易辰祝墨翰兴旺繁盛、历久弥长。”

宴席上的人一片哗然,尤其是几个附属国的使节们。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新闲王妃,又是一个善舞之人。去年的欧阳王妃一曲霓裳已是让人惊叹,今年的闲王妃更是让席间众人折服。

夜煜轩对于这一舞也是颇为惊讶的。他虽然在淑汉年的寿辰上,见过紫凝冰的舞,那时虽然已觉舞姿曼妙柔美,但与今天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的。而易辰的琴,更是第一次听。他素来知道易辰会琴,偶尔也会弹奏一曲,却从未听过。如今听来看来,才明白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闲王妃和二皇子琴舞相合,让朕大开眼界。赏!”夜煜轩大为赞赏的点头,‘赏’字说的更是痛快。

“微臣谢主隆恩。”易辰躬身行礼,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

“皇上,臣妇不求赏,若皇上要赏,倒不如都赏赐给二皇子,以彰显我朝天恩。”紫凝冰一字一句,倒是尊卑有别,但最后一句‘彰显我朝天恩’倒是听出了几分门道。一旁的易辰听了一惊,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不妥,忙道:“冰儿,我…”情急之间,竟是没了彼此的称呼,直呼其名。只是,话只刚开口,便被夜煜轩打断了:

“闲王妃的意思,是给易辰一个更合适的赏赐?”夜煜轩正是兴致大发,对于紫凝冰的话,更是饶有兴趣,笑眯眯的眼睛,玩味的神情不言而喻。

“是。”紫凝冰恭敬的应声,却是不卑不亢的模样,平素人前鲜少显露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流露了出来。

“那么,闲王妃觉得,该赏赐什么呢?”夜煜轩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等着紫凝冰狮子大开口。为什么说是狮子大开口呢?倒也不是因为其他,只是见她露出这模样,就知道,又是霸道的‘要价’了。

“臣妇以为,二皇子在我朝多年,虽然是质子身份,但却安于平和,从不与达官显贵为伍,平素又乐善好施,不仅证明了西林国真心臣服,还彰显了一个皇子应有的宽厚仁慈,实属不易。虽无大功,却从未有过。所谓无过便是功,皇上觉得可是如此?”紫凝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微弯的眸子恭敬却更似紧逼。

“闲王妃所言,倒也不差。”夜煜轩答得极快,可说是未曾思量。但紫凝冰说的事实,绝对无从反驳。除了今年因为紫凝冰的意外,易辰几乎是不与朝中大臣往来的,平日救死扶伤倒也不少。在民间,也稍有几分善名。

“皇上既然同意臣妇的说法,为何不封赏二皇子一个合适的称号?质子,质子,非明智之称,更有让人误会之嫌隙。”

前面的林林总总都不过是华丽的铺垫,只有这句,才是她紫凝冰真正的目的。夜煜轩听了,神色如常,只道:“闲王妃所言虽是合理,但我朝可无封赏他国皇子官邸官位的先例。”

“既然前无古人,皇上又如何不能开此先例?更何况,官邸毋须封赏,官位更是不用。只需,封赏一个称号。破陈出新,才能让西林感我墨翰诚意拳拳。”紫凝冰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听的一众人又是佩服又是惊叹。

夜煜轩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张开凌厉爪牙的紫凝冰,她把所有的都想到了,他的反驳,倒是显得苍白了许多。可是,易辰是质子,要封赏,又应该封赏什么呢?

众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夜煜轩,都在猜测,他是否会开了这古往今来第一例。紫凝冰却笑的从容,从袖口拿出一个信封,说道:“皇上,若是臣妇所言还不够,那不如,再看一下这封信里的内容?”

夜煜轩给一旁的老太监递了个眼神,老太监恭敬的走到紫凝冰的面前,将信取走,交给了夜煜轩。夜煜轩拆开信看了一眼,微皱了下眉头,紧接着便大笑着说道:“易辰,闲王妃说的有礼。既然她愿意将赏赐分与你,那么,朕便成其美意,就封你为御弟,至于封号…”夜煜轩沉吟了一下,看一眼目光落在易辰身上的茗烟,倒是想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称号,“就是烟郡王吧!落霞如烟,平淡从容,与你的性子,倒是极为相衬。”

易辰听了,还有些懵然,他跟所有人一样,都想知道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夜煜轩只是看了一下,便封自己为郡王?“微臣谢主隆恩。”易辰现在只能是谢恩,除此以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茗烟听了夜煜轩的话,脸上又羞红了起来。别人或许还不清楚这烟郡王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却听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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