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蕊自然知道其实张忠义是故意要支开自己的,只是她也去了茶水间到了杯咖啡,然后等在张忠义正好从连诺办公室出来的瞬间走了过去。
“张叔这是要走了吗?不会是嫌弃我的咖啡泡得慢了吧?”
韩蕊故意往他面前抬了抬自己手里的咖啡,然后笑着说道。
张忠义现在正在为连诺那不温不火的态度烦恼不已,现在看到韩蕊过来也只是笑了笑,表达了一下自己不能喝咖啡的遗憾,然后借口有事就离开了。
韩蕊虽然不知道他和连诺具体谈了什么,但当推开门看到连诺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的时候,她明智地没有追问。
张忠义走后,连诺的耳边就一直回旋着他之前说的话,关于那封信,连诺承认,他是真的不想去看,无论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至于合葬……他的母亲当年望眼欲穿地想要那个老头子回来一次都那么困难,凭什么现在随口说说就要满足他死同穴的愿望!
连诺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韩蕊在一边看着虽然心疼,但也没有去劝慰他,她隐约知道张忠义来肯定跟去世的连老爷子有关,有些事如果自己想不通,别人再怎么说也是没用,不过是让他的心绪更烦乱罢了。
可是看着连诺一直到了下班都是闷闷的,虽然嘴角见人依旧是带了三分笑意,但韩蕊将这些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明明就是不高兴,却偏偏违逆着心意去笑,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也不知道在以前的很多年里,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将这种习惯养成的……
“今晚想吃什么?”
坐在他的车里,韩蕊侧头看着他笑。
连诺看着身边的如花笑颜,知道自己让她担心了,意识到这一点,刚刚心中的闷堵仿佛消散了些,不管从前怎么样,至少现在有个人在身边,愿意全心全意地对他好,或许,这就是上帝的公平吧。
“想吃你做的手擀面了。”
看到连诺眸中的颜色似是褪去了些,不再像之前的深沉如墨,韩蕊心里也放心了些。不过他不是不喜欢吃面食吗?难道是被气糊涂了?
“手擀面?你确定?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吃面食的。”
说起这手擀面,还是他们没结婚的时候,有一次连诺喝多了来盛世花开找她,那天她晚饭没吃多少,就自己做了手擀面,正好被满身酒气的他撞个正着。他说自己也没吃多少东西,韩蕊就放下了手里的面去厨房给他做吃的,谁知等她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那碗面都进了连诺的肚子。当时韩蕊已经知道连诺不喜面食,当时也以为是他实在是饿了才会去吃,也没有多想。
“也没有不喜欢面食,就是觉得面食没有味道又干巴巴的,但是那次吃你做的手擀面,和之前的面完全不一样,所以今天还想吃一次。”
其实韩蕊不知道的是,连诺喜欢的不是手擀面,而是那天晚上他进了她家门说饿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放下自己的碗去厨房给她弄吃的时的那份温暖。当时他想,现在有一个女人,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他也应该知足了。
韩蕊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有多问,这些天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难得有想吃的东西,她做给他吃就是了。大不了在做手擀面的同时再多准备一份别的,要是到时候他吃不惯也不用饿肚子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就算是韩蕊做了两份食物,连诺到最后还是饿肚子了。因为就在韩蕊刚刚把东西做好,还没有来得及端上餐桌的时候,汪泽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了?”
和汪泽宇相处这么久,连诺还是了解他的,两个人都有共同的默契,在休息时间里,只要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是不会打扰彼此休息的。所以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连诺的第一反应就是郑佳和连琪那对母子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韩蕊在你身边吗?”
汪泽宇的话问得连诺一愣,不过听出他语气里的深沉,连诺倒也是没有多问,直接把手机给了韩蕊。
“汪泽宇的电话,找你。”
韩蕊听连诺这样说一愣,她和汪泽宇私底下从来都没有交集,唯一能让他找她的事情就是……
“是不是翟颖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一种可能,韩蕊接过电话的第一瞬间就问了出来。
“嗯……如果你们方便的话来我家一趟吧,颖儿她……好像有些不大对……”
什么叫好像有些不大对?在韩蕊的印象里,她和翟颖在一起的日子,那个女孩儿一直都是高兴了大声笑不高兴了毫不顾忌地破口大骂的性子,现在汪泽宇用这么隐晦的语气告诉她翟颖有些不大对,韩蕊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子。
来不及细想了,挂了电话就拉着连诺下了楼。
“怎么了?”
连诺还有些不在状态,但看着韩蕊这么着急,也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翟颖好像出事了……对了,你知道汪泽宇家在哪里吗?”
走到一半,她才想起这个问题。
连诺对她这样偶尔的模糊有些无奈,不过幸好汪泽宇的家他还是知道的,当年刚从国外回S市的时候,他们可是没少在那里疯。
韩蕊急,连诺也隐隐有些担忧,所以一路上车开地飞快,所幸现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去了,路上也不是很堵,汪泽宇的家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
韩蕊进到汪泽宇家的时候,满屋子的灯火通明,汪泽宇给他们开了门之后就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衬衫有些凌乱,地上也躺着一些衣服的碎片,韩蕊扫视了一眼客厅,并没有见到翟颖的影子。
“翟颖人呢?”
看着这样的现场,韩蕊直觉一定没有好事,所以她现在急于找到翟颖确定她是否安全,有没有哪里受伤。
“在卧室里……”
听到韩蕊问,汪泽宇指了一个方向说道。话落后就复又低下头去,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额角,看样子仿佛十分的疲惫。
韩蕊疑惑地看了看汪泽宇,终究是什么都没问,向着卧室走去。
本来还以为翟颖是躲在一边自己埋头痛苦呢,可当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韩蕊在被这样的翟颖吓了一跳的同时也终于知道,自己之前错得是多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