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洞天”是二人为洞府取的名字。空山新雨后,青山如黛,连绵起伏。可人见程岑炼器短时不会有成,就轻纱罩面,足踏扁舟东行查看。她越过一段数十里密林,始见养育一方凡人的绵江。
绵江山水以“山青、水秀、洞奇、石美”著称,当地人中素有“山水甲天下”之美誉。洞穴、石峰数以千计,大小湖塘数百个,其间河谷开阔平缓,山多平地拔起,孤峰、流泉、峰丛、峰林环布,绵江依山势流转,江中为洲,有险滩、流泉、飞瀑。百里绵江好似卧于天芜山怀抱中,“水绕青山山绕水,山浮绿水水浮山”,景色绮丽。
天芜山地处青、绵两州接壤处,乃三不管之地。此地看来灵气稀薄,那不过是相比较灵脉而言,因此也有少数修仙小门派、散修等在此修行。
可人边御舟边观风景,突然从一侧的远处江边传来一声惊慌的女音:“水王蝎,是变异水王蝎!师妹快跑!”一个嘶哑女子的惊恐叫声隐隐传来,接着几声爆裂声和一声怪异的虫鸣同时响起。似乎离她并不太远的样子。可人神色一动,转首看了那方向一眼,飞速地激射,隐于山壁绿树中。
很快,“嗖嗖”地破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接着两个女人影在水雾气中出现,飞也似地向可人这边奔来。这两个女人脚尖点着江面,一纵数丈远,正施展了轻身术地样子。两女一看修为就不高,只炼气期七八层的样子,神色惶惶然。一道粗大的水柱自江中而起,在两女身后紧紧尾随,而且马上就要追上。
“咦!”可人原本惊异不定的神情,在目光落在两名女子身后时,不禁轻咦出声,人随之冲空而起。随后,她罗袖一拂,大片青霞从袖中飞卷而出,霞光让过奔逃的两女罩向水柱。而那两女本以为无幸,见此异象自然惊喜地回头望了一眼,却并未停下脚步。
一声呲叫,雾气纷排,被罩住的水柱浪尖上显出了一个狰狞的兽孔。那竟是一条尺许大的巨蝎,虫壳乌黑发亮,背后的一条蝎尾足长,蝎钩上微微泛着紫芒,似乎奇毒无比。正是追逐这两名低阶女子修士的变异水王蝎。
此蝎是二级妖兽,浑身水雾环绕,口中发出怪鸣之声。它猝不及防地被罩住,下意识地张开巨口撕咬,不想手足、脖颈均被困住。可人长袖一抖,念声咒语,青霞如电般回缩,水柱哗然落回江中。
这几名低阶女修士被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望着半空中裙裾飘飘的可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再看那只水王蝎,被兜在一条青网内,已陷入了昏迷,头上不知何时插着一根银针。可人玉手提网,落了下来。
“多谢仙子搭救之恩!”被救的两个年轻女子劫后余生,心中一松,纷纷上前施礼拜谢。她们见可人施展神通,貌似随意地擒了恶蝎,马上自动持晚辈之礼,神色恭敬异常。
可人见两女均为二十余岁的样子,颇为美貌秀气,就温言说道:“两位道友是何门派?缘何被此妖兽袭击?”
“回仙子,家师白凝乃是散修,门下有十二弟子,在离此不远的梦蝶谷修行,却无门派。晚辈与师妹原本想采摘些灵药来换取些灵石,行至江边,不想忽地出此恶兽,如不是仙子施展大神通擒之,我姐妹必然无幸了!”身穿黄衫的女子看起来年龄稍大些,显稳重,见可人问话,就再一次拜谢。另一年龄稍小的白衫女子秀目灵动,望向可人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两位道友不用多礼,我与你们年龄差不多,就以姐妹相称好了。”可人正要了解天芜山及周围修仙界,如今巧遇当地低阶修士,还有恩于她们,因此就详谈了起来。
与图简上介绍的差不多,此地普遍灵气匮乏,只有六家数得上的小门派,最大的小环岛派也不过千余名修士。而且据两女所知,各门派中没有元婴期修士。除了六家门派,剩余散修也有在此驻足修行,多半是见这里景色宜人,周遭凡人于此繁衍生息,少有修士争斗。黄衫女子冰莹与白衫女子霍芝是其师在附近凡人中遴选出来。可人猜想白露作为筑基中期修士收徒,多半是为方便计。
冰莹和霍芝修为太低,神识弱小,尚不具备清楚的探查修为的能力,白凝平日也少显露修为,她们方才见可人只一个照面就擒拿了妖兽,以为她的神通比其师还高深,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金丹大成的人物。能和这位高人攀上关系,即使不能被其收为门下,能让仙子大发慈悲,留下几粒灵丹,岂不美哉?
冰莹眼睛大大,面容苍白体态瘦弱,话音轻柔,脸上却露着兴奋的表情;霍芝柳眉凤目,性情活泼。其师白凝虽是女修,然而对平日在门下面前不苟言笑,二女拘谨已成习惯。现见可人仙子风范,却无一点儿高修的架子,就慢慢放开了。
据二女说道,此地的修仙门派能在此立派,传言是发现了灵眼!不过这只是传言,白凝曾多次告诫门下弟子,务要传说,以免惹来杀身之祸。霍芝还热情地邀请可人到梦蝶谷做客。
可人听了心中一动,微笑着取出了五百灵石赠予二女:“能在这里遇见两位姐姐,也是缘分。不过我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定当去拜会。两位修炼资质不错,这点灵石就算是我的一点儿礼物吧!”
霍芝不舍,方要挽留,可人已经微笑地冲她们示意再会后,足下被扁舟托起,白霞环绕,越过江面飞走了。
剩下冰莹和霍芝惆怅地望着天空中霞光留下的细长尾巴。
灵泉洞天内,程岑神色萎靡地望着眼前悬浮的飞剑沉吟着。云晶石经他整整一日夜的精炼,纯度已比原来稍好,重新炼制的飞剑闪着蓝艳艳的光华。程岑初次炼器就有如此成就,自感很满意。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炼器手法只是初级阶段,与炼器师相比,可就差得太远了。他自思,何时自己炼器术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再炼制如冰蟾兽鳞甲这样的宝贝材料。
程岑出了此间密室,在灵泉旁随意找了一处干净之处,盘膝坐下,运功恢复法力。
他自结成金丹后,于天道之认识更近了一步,就是以前看起来晦涩难懂的符文、功法口诀,如今理解起来也快捷起来。结成金丹,就等于人体小宇宙鸿蒙开启,内外相通了。大多数功法经文言,修士只有进阶化神期,才初步沟通天地元气,可借用天地之力,甚至呼风唤雨。而实际上金丹已是夺天地之造化,不但命运改变,在不借用法器时也会施展出多种在凡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神通,还可感应外界很多细微之处。程岑乃至阳之体,却自小就把清吟诀这样的水属性功法作为主修功法,难合天道,如若不是他福缘深厚,有聚阴阵辅助,雯、静二女至阴之体元阴推动,那么即使修炼一百年也结不成金丹,甚至早就被焚化了。程岑已发觉了清吟诀作为自己的主修功法很不适合,这次陪伴可人出来也有想在大坊市找寻正宗的火属性功法。不过,清吟诀作为辅助功法还是相当不错的。清吟诀特有的凝聚真元的神通,与千衍诀相辅相成,善聆音察理,万物皆明,他修炼所获神通威力不觉间增长不可以倍许计。
这灵泉洞府的灵气稠密之处,尚远在伫元峰洞府之上。程岑识海中又一次翻看了数遍天地同化诀功法。此功法共分九层,前六层修炼圆满所需时日依照各人资质不同而或长或短,长的话,要数年之久;而七层以上,就需要不断服用一种名曰同化丹的灵药了。功法上言道,此诀若是第九层达大圆满之境,我即是天地,天地即是我,敛息后就是仙人也休想觅其踪迹。程岑脑中念叨着炼制同化丹所需灵药材料,一时无语了。原来炼制同化丹所需材料竟要近百种!虽说其中大多数并非十分珍惜的灵药,不过想凑齐了也绝非易事!“先不想那许多,练成前六层再做道理!”他开始在此灵眼之地从第一层开始了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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