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要是非要跟着我,就走我前面。跟我隔一个手臂的距离,”若离往自己的斜前方指了指,“不许越界!”
“姑娘,我真的不是坏人!”卫循乖乖地站到了若离指定的位置,却依然笑嘻嘻地说道,“对了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姓楚。”若离没好气地甩出一句。
“姓楚,这方圆百里,姓楚的只有一户人家。莫非令尊是楚淮安楚老前辈?”
这小子,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若离有些懊恼,她要是姓张姓王,满大街一大把,谁知道她是哪家的,可她偏偏姓楚……
“哎,我可听说,楚前辈年轻的时候,可是当朝有名的大才子。按理说,他的女儿也应该才貌双全才对,你到底是不是啊?”卫循调侃道。
“闭嘴!”若离手中的匕首在他脸前晃了一下,“再说话我砍了你!”
半空中,刚刚飘过来的秦端远远看见了匕首的白光,顿时眼前一亮。他刚要上前,却被尾随来的火奎拦住了。
“走走走,赶紧走!”火奎拉着他的衣袖道。
秦端不解,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说放弃就放弃了?
“哎呀,”火奎有些急了,他指了指若离身边的卫循,对秦端道,“看见那个男的没有?他有些法术,会捉鬼。要是被他看见,我倒无所谓,就你,肯定灰飞烟灭!”
会捉鬼?秦端的眸色暗淡下来。这女人,这么快就发现了破绽,请了个捉鬼师跟着?那个人要是寸步不离,他哪儿还有机会投胎转世?
“走啊走啊!”火奎拽着呆愣中的秦端,飞身离去。
没了任务的目标,又无处可去,秦端只能悻悻地回到驿站。火奎仿佛受到了情绪的传染,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两个鬼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垂着头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山洞里。
“怎么出去一趟,都成了这副表情?”绝舞艳妩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那么坚决的拒绝我帮忙,我以为你们有点本事,想不到……”绝舞艳斜眼观察着秦端的表情,故意长叹一声,“唉,这人鬼驿站又要多一只孤魂野鬼了。”
火奎站起来,讨好地笑道:“夫人这么说,莫非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又如何?”绝舞艳故意作出一副幽怨的表情,“某些人不领情,又有何用?”
火奎会意,用胳膊肘撞了秦端一下,说道:“喂,别那么死板,先把你那些自尊啊,面子啊什么的都放一放。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要是那楚若离身边一直有捉鬼人跟着,你还要不要投胎了?”
秦端迟疑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绝舞艳一眼,后者依然是一副妩媚的笑。
“你要我拿什么交换?”秦端在空中比划几个字。之前她还嘲笑自己拿不了笔,现在比划这么几下,也算是打她脸了。
“放心,”绝舞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次我不要交易,也无需你肉偿,一点儿小事而已。反正大王已经许了你下一世——这话说着怎么这么别扭——虽然我舍不得你去投胎,但你我还有一世的时间,不急不急。”
秦端站了起来,再一次躲开了绝舞艳的刻意靠近。
绝舞艳也不恼,见秦端没有拒绝帮忙的意识,便对火奎命令道:“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火奎,你去城外找两个没进过村子的女子,务必要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的那种。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天亮之前一定要让她们睡着,然后送到这里来!”
女人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的地方……火奎顿时眼冒精光,狡黠一笑:“夫人放心,小的去去就回。”
秦端眼见火奎离开,也要跟着离去,却被绝舞艳拦住。“小伙子,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儿啊!你就不打算感谢一下人家吗?”绝舞艳娇滴滴地说道。
秦端下意识地向后躲了几步,一脸警惕地看着绝舞艳。
绝舞艳提了一下裙摆,坐回到石凳上,娇笑道:“我是老虎吗?怎么吓成这个样子?”见秦端眼神并无变化,又道,“放心,我绝舞艳从来不强人所难。我留你,只是让你亲眼见证一下,一个看似坚强的女人是如何卸下伪装,泪流满面的。”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便有两个女子平躺着飞了进来。最后面跟着的,是奋力在她们身上施法的火奎。
待两个女子稳稳落地,火奎来到绝舞艳的身侧道:“夫人,我去药铺偷了点迷药,差点被发现了。又把这两个女的运回来,消耗了不少法力,您看……”
“这么辛苦,我倒要看看值不值得了。”绝舞艳说完,起身走到地上的两个女子旁边,俯视着她们道,“我说火奎,你什么眼光啊,选两个没长熟的小丫头。”她走到了那个年龄稍大一点儿的女子身边,“这个最多就十四岁吧?”
“哎呦夫人,您就别挑了,”火奎抱怨道,“年龄小的才没人认识,难不成让我去弄个头牌过来?”
绝舞艳思索了一下,确实是这个理,便说道:“好吧,看在你那么辛苦的份上,我就委屈自己附个身。”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即感叹道,“唉,可惜了我这副完美的魂魄。”
秦端站在一旁,看着地上两个未长大的小姑娘,心里不禁担忧起来。如果为了他,牺牲两个无辜者的性命,未免太不值得了。
绝舞艳似乎看出了秦端的担忧,来到他身边说道:“放心吧,只是借用一下她们的驱壳,用完就送回去。她们都睡着了,不会察觉的。哦,对了。”她跟想起什么似的,摊开左手,随即一道青色的光闪过,她的手上顿时多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然后她手一挥,那面镜子支架随之变长,镜子也在慢慢变大。当支架长到一人高,镜子变得像西瓜一样大时,便稳稳地立在地面上不动了。
“这是流元镜,一会儿我在她们二人身上施法,你就可以在镜子里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现在你还是新鬼,不能附身,就只能在这里看了。”绝舞艳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又转向火奎道,“火奎,这个年龄小一点儿的,就给你了。”